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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惊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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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人生初见,醉梦蓝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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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刚戴上新的面具都会很不习惯,但时间总是那么神奇,它能够把一切不习惯都变成习惯。

  时间会让你不再想也不再愿意去把面具摘下来。

  因为这个新面具已经和你融为了一体。

  仁宗,丁酉嘉佑二年。

  这是一个春天,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春天的早晨。

  很多人都喜欢春天,喜欢它的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生机勃勃。

  但有人喜欢的却是春天的雨。

  春天的雨是温柔的,温暖的,就像情人的怀抱。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好一场春雨,乡间的小路两旁,刚出土的嫩草正贪婪的吮吸着春天的。

  小草绿油油的,如正在雨中戏耍的孩童,很是可爱。

  整条小路雾蒙蒙的,水汽在空中弥漫。

  小路的尽头是一座桥,一座普通的小石桥。

  小石桥上有一把白纸伞,伞面上点缀着几点梅花。纸伞下是个婀娜多姿的倩影,面朝着远处的青山。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一道雄浑的歌声在这小路上响起。

  一位身穿着白衣的男子正摇摇晃晃的从小道上走来。

  “听”字刚落,便举起手中的酒坛,豪饮一口。

  一口饮罢,再次豪声唱道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一少年。少年背后负着一把蓝布包裹着的宝剑。

  少年仰天喝酒,走一步唱一步,一句唱完便饮一口。

  任由雨水淋湿,稍显凌乱的发丝贴在脸庞。

  这位少年为何在这春雨中醉饮歌行?

  诗仙李白的《将进酒》乃是千古绝唱,在这白衣少年口中吟出竟也有着一种逍遥不羁之意。

  少年走上桥,看见纸伞下的倩影,停下了脚步。

  仅仅是一个背影,便令这饮酒少年看得痴了。

  女子穿着淡蓝色的丝裙,乌黑的秀发披肩酥散,秀发上系着几缕和衣服同样颜色的丝带。

  这是一种只有在春天晴朗时天空才会有的蓝色。

  蓝衣女子身上有着一股特殊的气质,让人不受控制的沉迷。

  “唉——”蓝衣女子突然幽的轻叹一声。

  春雨似乎都酥软了,轻盈的浮落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的心海上空放佛飘落下一片花瓣,心海里轻轻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涟漪触到了心头,少年的心都碎了

  幽叹刚息,少女轻启朱檀,唱道:

  “壮志凌云,看万里江山,天高云淡。宝剑何惧锋寒,来者往昔,萧伴心凉,身怀血泪胆。侠之大者,余生皆嗟叹。

  一路一人独寒,问鼎新铸,红尘醉酒欢。龙游浅水上九天,不必意阑珊。天之骄子,式微羡闲,一笑成痴绝。千秋万代,不过沧海桑田!”

  原来人的声音竟也能这般让人享受唯美。

  蓝衣女子声如天籁,把这首词唱得甚是雄壮慷慨。

  少年心海上的涟漪泛起了滔天巨浪。浪头汹涌澎湃,撞击怕打着少年的心头,胸前震起了鼓声。

  咚咚咚

  挑灯看剑,沙场点兵,黄沙金甲,一将功成万骨枯。

  夕阳西下,瀚海扬波,松下独饮,与尔同销万古愁。

  须臾间,少年仿佛经历了人生起落,生老病死。

  渐渐地,少年的眼神从混蒙转为清明。

  “好美的人!好壮的词!”少年大为称赞“不知这首词何名?”

  蓝衣女子没有转身,轻声道:“这首词名为《空尘梦》,是小女子专为公子所作。”

  “哦?为我所作?”少年很是诧异:“恕在下眼拙,我不记得和姑娘相识啊。”

  蓝衣女子淡淡道:“不识即是相识,相识也会不识。公子不认识小女子,但是小女子认识公子。”

  少年不禁笑道:“你认识我?”

  蓝衣女子道:“公子右目重瞳,天生富贵之象,必为盖世英雄,今后成就无可限量!”

  少年问道:“姑娘一直背对在下,又怎知在下右目重瞳?”

  蓝衣女子道:“这世上很多事并不需要用眼睛去看,有时候用眼睛去看,反而会不清楚。”

  少年又问道:“目有重瞳又如何?为何便是富贵之象?”

  蓝衣女子道:“据史书记载,自古至今重瞳乃有八人,造字圣人仓颉,禅让德君虞舜,春秋五霸晋文公,西楚霸王项羽,后凉国王吕光,北齐首皇高许,隋朝名将鱼俱罗,南唐后主李煜。这八人无不是大富大贵之人。”

  少年不以为然:“大富大贵,我看未必吧。虞舜死于非命,霸王乌江自刎,李煜饮鸩而亡,这些人虽有富贵,却最终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蓝衣女子竟有些义愤道:“重瞳异象者乃有盖世英姿,可惜,天妒英才!”

  少年道:“如此说来,重瞳异象是福是祸还是难料?”

  蓝衣女子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是福是祸,全凭公子。”

  少年赞道:“姑娘说话字字珠玑,言语中颇具道意。敢问姑娘姓名?”

  蓝衣女子摇头道:“非是小女子不愿将贱名告知公子,只是时机未到,时机到时公子自会知晓。”

  少年怔住,这女子好是神秘。

  不死心又问道:“绵绵春雨,不知姑娘为何会只身在这郊外小桥上?”

  蓝衣女子幽声道:“小女子在此乃是为了等候公子。”

  少年惊道:“等我?”

  “是的,等你!”

  “姑娘为何等在下?”

  “只为一见。”

  “只为一见?”少年仍是不解“为何见我?”

  “命缘!”蓝衣女子答道。

  “命缘?”

  “是啊!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改也改不了,逃也逃不掉。”蓝衣女子对天叹声道。

  少年笑道:“我不信命缘!”

  蓝衣女子感慨道:“以后你就会信的。”

  “听姑娘言语中似乎颇多忧伤?”

  蓝衣女子轻轻摇头道:“世界上其实并没有高兴与忧伤之分,如果能从忧伤中走出来,何尝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如果一直沉湎于快乐高兴中无法自拔,那又何尝不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

  少年不禁鼓掌赞道:“听得姑娘一席话,远胜在下读得十年书啊!在下猜想这天上一定破了一个窟窿。”

  “哦?公子为何这么说?”蓝衣女子不解。

  “嘿嘿,要不然怎么会落下姑娘这位九天仙子啊!”少年嬉笑道。

  蓝衣女子并没有被逗笑,反而叹道:“小女子一介凡人,即便有出尘之心,然而花从土生,又怎能洁尘不染,质本还去呢?反观公子一路走来,醉酒为乐,高唱李太白的《将进酒》,颇具神韵,声音里透着一股潇洒傲世之意!”

  少年大笑道:“哈哈哈,那是因为在下的姓名正是将进酒啊!”

  这白衣少年不正是已经长大的将进酒!

  将进酒举起手中的酒坛,狂饮了一口,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举酒豪饮,向天高歌,潇洒离去。

  就在将进酒走下小桥时,那蓝衣女子悠悠的转过身,女子的脸上蒙着一层蓝色面纱,静静的望着将进酒白色的背影。

  雾气更浓了,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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