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克利弗在大祭司的带领下,缓缓走向北圣坛。
大祭司的法师袍在深夜的风中猎猎作响,坛下,国王贺尔特与其他皇室成员正面色凝重地注视着二人。
费埃尔公国三公子紧跟在大祭司身后,级级地登上北圣坛的台阶。莱特王国由北部的火之费埃尔公国,西北的暗之达克公国,东北的冰之艾伊斯公国,东部的风之温德公国,西部的土之格朗德公国,东南的艾特里克公国以及位于中央的莱特直辖区组成。
莱特王国位于格洛里大陆的北端,占据了大陆九分之的领土,占大陆议事会席位的五分之,有七十五席。格洛里大陆上的人天生有不同的属性,分为火、冰、光、暗、风、土、电七种元素,不同族人对不同的元素亲和力不同,故般来说,族人们在十六岁的时候会通过法术仪式利用自己对不同元素的亲和力不同获得不同元素的晶石,称为族晶。此仪式称为熔晶仪式。有了族晶便有了由族晶衍生而来的族器。费埃尔三公子克利弗正进行熔晶仪式,之前在东、南、西三个圣坛都失败了。台下贺尔特的心,被提起了截。
两人已经登上了北圣坛。
“伸出手来”,大祭司说。
已经熟悉流程的克利弗迟疑地伸出自己的右手,道利刃在指尖划过,鲜血滴入面前的火炬里,散成蓬血雾。大祭司挥动法杖,念动咒语,血雾逐渐聚拢成钻石形。大祭司看到丝希望,加上了好多重咒语,希望能够为三公子熔晶成功。
时间分秒地过去,血雾的形状与棱角逐渐明显,可就在这时,“嘭”的声,血雾溃散,飘入空中,会就没了影踪。
东西南北四座圣坛都已经试过,均以失败告终,克利弗的熔晶仪式也已结束。
大祭司转头看了看灵圣坛上燃着的熊熊大火,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走下北圣坛。
都邑赤焰城里宫城北部有五座圣坛,中间的成为灵圣坛,自千年之前就直燃着大火,人们无法接近。
“微臣……无能!”大祭司在大公面前跪下。
贺尔特的紫红龙袍微微颤动,终究是未置语,叹了口气,转身回宫了。
众人都散去了,大祭司低着头爬起来,攥着法杖,摇摇头也离开了。
克利弗还站在北圣坛下。熔晶失败,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从此他没有族晶,没有族器,没有被承认的火族血统,只能受人供养,成为人人嫌弃的高贵废物。
他不敢想象了,双脚朝着自己的宫殿机械地迈着,却是踉踉跄跄,步顿。双手抓着头发,胡乱地嘟嚷着,俨然已经疯癫。
他走出包围圣坛的铁索线,大祭司的金桥灵符即将失去效力,铁索即将封死。
他又回头望。
他看到了灵圣坛上燃着的火光,却感觉似曾相识,已然疯了的他,又步步走入即将被封锁的圣坛区。
他站在灵圣坛前,双眼望向那火焰。
许多年后,父王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说,本能。
他在火焰中看到位苍髯白发的老者,手上有把利刃,那利刃正与面前的团光相撞,老者的眼神,坚毅,而有力。
本就失去理智的他走进火焰里。
大公、大祭司等人又聚到台下,在凝神等待着。
他们本都回到了宫殿,结果被声长啸所惊,急忙搜查,最后发现克利弗在灵圣坛的火光之中。开始贺尔特大公慌了,想要冲进去将儿子救出却被大祭司拦住。大祭司摇摇头,似乎有话要说。
眼前闪过丝希冀的光芒,贺尔特又回到人群之中。
此时的克利弗在火焰中被烧得遍体鳞伤,而且已然衣不蔽体,全身炭样的黑,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叫喊与呻吟。
当贺尔特忍不住要冲进去时,叫喊与呻吟突然停止了,紧接来的是阵长啸和冲天的火柱,灵圣坛上的大火溃散开来。这时能够看到克利弗的身影:他左手吹下,右手上举,溃散的小火苗都飞入他右手里的武器,准确来说确实武器里的颗晶石里。
他手上的武器特别奇怪,是把修长的利流线型的利刃,刃身上只有两个空洞,他的族晶就卡在较小的里边,还在不停旋转。较大的空洞呈扁水滴形,是抓持的地方。
“扑通,扑通”,对着克利弗,大公和大祭司竟然都跪下了,放声高呼“救世主万岁!”其他人自然不敢怠慢,纷纷跪下来跟着二人高呼。
手抖,收了族器,举着的右臂落下,克利弗不省人事地栽了下去。
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清晰,克利弗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醒了醒了!”他首先听到的这样的叫喊。双手抓住了他的手。
是贺尔特。
“父…父王”,克利弗说着想要起身行礼。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父王按下他的肩膀,环顾四周“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领命后退下。
“来,让我看看你的族晶。”贺尔特用颤抖的声音说着。
克利弗伸出右手,摊开,手中立刻聚拢了从红光,并凝为晶石模样,躺在手心里。
“好,好,好!”贺尔特看着这红光,语气里充满了期许与欣慰。“你知道,你的族器叫做什么吗?”贺尔特以种从来没有的柔软语调问。
克利弗摇摇头。
“是……是……”贺尔特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最终吼了出来,“是凝炎刃啊!”
“凝炎刃?”
“你还不知道吧,凝炎刃是我火族的千古神器,火族历史上只出现了三次,每次都给火族带来了荣耀,上位继承者,也就是我们伟大的圣祖安布伟素。”
“安布伟素!”克利弗心里惊,凝炎刃他不熟悉,安布伟素他怎会不知道?那个以己之力扭转局势,引领圣战的伟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没错,”贺尔特叹口气,接着说:“可自从安布伟素死后,火族便走向衰落,灵圣坛上也开始燃着熊熊大火,直到昨日。”
“这…”克利弗有些难以置信。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应该也清楚你肩上的重任。”贺尔特拍拍儿子的肩膀说到。
“这…”克利弗陷入思考。
“现在我以费埃尔大公之名命令你——”贺尔特突然高亢地宣布。
“什…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