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班会快结束时，班主任告知一年一度的篮球赛要在下周开始了。
林晓彤听到之后回过头看着梁知夏偷笑。
“知夏，表现的时候到了。”
梁知夏自从上次在图书馆看到了沈奕和许艺之后便一直萎靡不振。
伤心了一周已经有些麻木了。
对于这次难得的篮球赛也没有了参与啦啦队的愿望。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喜欢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林晓彤看知夏的脸色不是很好，知道她心里大概在想什么。
瞟了一眼后面睡觉的沈奕，讪讪地转过去。
她趴在课桌上，看到认真专注写作业的顾南风。
用她软软的声音问“顾南风，你参不参加篮球赛啊。”
顾南风一边奋笔疾书一边用他清冷的嗓音回复。“不参加”
“为什么呀。”
“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顾南风终于停下笔看了一眼林晓彤。
“网球。”
林晓彤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害羞。
坐起身用笔杆戳了戳自己脸颊也开始写作业。
为不能给顾南风加油打气有些小失落。
篮球赛如期开始了。
五班被安排在第三日放学，和三班打。
放学铃刚打响，班上的学生都纷纷开始收拾书包。
要上场的选手早就在第一时间冲下操场开始准备了。
沈奕也是将东西一股脑塞进书包就跨过窗框离开了教室。
梁知夏一个人默默地将东西一样一样有条有理地放进书包。慢吞吞地走出教室。
身后的林晓彤冲上来拽着梁知夏的手往前冲。
“知夏，咱们要快点，不然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梁知夏被人拖着来到了操场。
男生们的热身已经开始了，上篮投篮练得不亦乐乎。
梁知夏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女生到操场了。
其中当然也包括许艺。
许艺由于作为体育生性格爽快的原因。和班上大多数男生都混得不错。
这时她正坐在专门给上场球员准备的区域里，似乎是在跟他们讨论战术。
比赛很快开始了。裁判哨子吹响，双方队员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拼搏。
梁知夏的目光跟随着沈奕移动。
他穿着红色的队服，正从一个对方球员手中抢过了球，熟练地运球来到篮架下，纵身一跃将篮球稳稳地扣下。
耳边传来一阵欢呼。
五班的比分已经遥遥领先。
梁知夏看着沈奕，他额前的碎发因为流汗有几缕粘到了一起。
阳光下，他半蹲着手掌握着球分析场上的局势。
梁知夏突然觉得，打篮球时候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吧。
没有任何别的情绪杂念，做他自己喜欢的事。
原来他可以这么阳光，可以在进球了之后咧嘴大笑，欢呼。
一点都不像在教室里时，那种慵懒和高冷。
到了半场休息时，许多女生拿着矿泉水去迎接下场休息的男生，还有递毛巾的。
顾南风没有上场打篮球，林晓彤便无事可做。
她不知从哪里变戏法变出了一瓶矿泉水，塞到梁知夏的手里。
推着梁知夏往前。“快去啊。”
梁知夏这才反应过来皱眉道“我不想去。”
再抬头，沈奕已经径直回到球员休息的区域坐下。
在那边等候了许久的许艺也等来了机会。
上前将一瓶水递给沈奕。
梁知夏看着，发现原来平常这么女汉子的女生，在遇到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也会变得如此娇羞。
那微微低头娇羞的笑容，泛着桃花的眼神向沈奕暗送秋波。
梁知夏将手中的矿泉水打开，自己喝了一大口。
然后便转身挤出了人群。
林晓彤凑上来“嗯，那我们回宿舍吧。反正顾南风也不比赛，也没什么好看的。”
梁知夏低落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林晓彤在她耳边尝试讲了许多笑话想要逗她开心，却最终都没成功。
五点多的时候，篮球赛结束，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宿舍。
梁知夏回宿舍放下书包，趁着大家都在休息放松或是写作业的时间。
她到校园里四处溜达，小白鞋踩在路上掉落的干枯树枝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想要散散心的梁知夏，抬头看到了坐在操场边上的沈奕。
操场上这个时候空无一人，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单。
刚刚打篮球还打得那么开心的人这是怎么了。
梁知夏正想要上前。但却看到校园围墙外，几个穿着怪异的混混，正翻过栅栏进入了校园。正想两人的方向走来。
他们气势汹汹的，吓了梁知夏一跳。
梁知夏马上跑过去拉起坐在地上的沈奕往后退。
沈奕这才反应过来看到了那一群人。
为首的人大跨步来到他们面前叫嚣着“沈奕，你上次欠我们兄弟几个的酒钱和烟钱，到底什么时候还，啊？”
他身后的几人也附和着。几人的行头一看就是这一代的混混地痞之流。
沈奕下意识地将梁知夏护到自己身后，对他们道“明天，明天我就给你们送过去。”
那些人明显不满意，“明天？老子今天就要。”
说着上前，沈奕见已经退无可退干脆和他们打了起来。
梁知夏被吓着了，看到在人群中搏斗的沈奕，想要跑去找门卫。
却被另外两个混混拦了下来。
他们恶狠狠地往梁知夏面前一站，脸上还露出油腻的笑容。
“哟，沈奕，这你小女朋友啊，长得还蛮标致的。”
“你如果实在还不出钱，拿她抵也可以啊。”
说着伸出咸猪手就要往梁知夏的肩膀上碰。
梁知夏被逼急了，抬腿冲那人裤裆狠狠一踹大叫“你别碰我。”
沈奕和另外几人打了许久体力也被消耗了大半。
他回过头看到被欺负的梁知夏连忙冲开人群冲过来。
将两个人往后一推令他们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一手将梁知夏锢在怀里往后退“你们别动她！”
“要钱是吧，这块手表，你们拿去。”
说着卸下手上的手表交给那些人。
带头的拿着表仔细看了看，
“这块破表能值几个钱，你他妈诓我呢。”
几个人还想实施暴力，这时学校的保安终于赶到。
校园很大，他们应该不会听到这边的动静，想来是有好心的同学听到去找了保安。
那几人见到保安和老师都过来了，手指恶狠狠地指了指沈奕，示意他让他等着。
“这表我先收着，免得你小子再想逃。”
然后带着他的人翻过围栏离开了学校。
教导主任看到一脸严肃的沈奕和被吓到抽泣的梁知夏，呵斥道“行啊，胆子大了，有能耐了，混混都给我招进来了。你们俩跟我过来！”
沈奕和梁知夏被罚站了五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十点快熄灯了，才被准许回去休息。
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楼的路上，沈奕抱歉地开口“对不住，今天拖累你了。”
梁知夏双手绞尽垂在腿前。“没事，还没谢谢你今天保护我呢。”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找你啊。”
沈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上次心情不好抽烟喝酒都是从他们那儿拿的，身上没带钱就先欠着了。”
“这事儿拖着拖着就忘了。”
梁知夏抬头看着沈奕的侧脸，今天无论是打篮球的他，还是打架的他，都很帅。
之前吃的许艺的醋心中的别扭，也渐渐消失了。
沈奕低头正好对上梁知夏的目光，两人视线交汇。
仿佛时间就这样停止在那一刻。
梁知夏觉得自己在他的注视下，双颊如火烧一般。
她清了清嗓子又低下头。
都说夜晚能让人变成一个全然不同的自己。
沈奕和梁知夏，少了白天的那一层透明隔阂，沈奕也不像白天那样这么冷漠。
走着走着，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梁知夏轻声说“那我先上去了，明天见。”
沈奕一手插在裤袋里，他用低沉的嗓音发出一个嗯的声音。
顿了顿，他欲言又止，“梁知夏…”
梁知夏回过头看着他，她站在一格台阶上，却离将将跟他的身高持平还有一点距离。她等着他的下文。
良久，沈奕道“没事，明天见。”
梁知夏有一种错觉，感觉像男朋友送女朋友到宿舍楼下，依依不舍的场景。
她很快甩掉了脑袋中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小跑进了宿舍楼。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便开始盯天花板，今天那一幕仍然有些触目惊心。
第一次接触那样的场景，也让英雄救美的沈奕的形象在梁知夏心里又高大了不少。
但最令梁知夏搞不懂的，还是和沈奕的那个对视，她读不懂沈奕深邃的目光后到底在想什么。
那气氛微妙至极，也是梁知夏在回到宿舍后冷静下来才想起来的。
但她隐隐觉得，似乎自己并不是那么没有希望。
最终她蒙上被子，烦躁地开始数羊，强迫自己睡觉。
沈奕毫无疑问的又恢复到了冰块模式，白天上课我行我素也不怎么跟别人搭话，那天晚上那一眼仿佛全然没发生过。
两人不言不语地打扫完教室，沈奕快一步背书包离开。
梁知夏见机将扫帚放到门后跟上沈奕的步伐。
十二月末的浙江，已是冰寒刺骨的湿冷，虽没有下雪，却裹了几层都不嫌多，因为没有暖气。
沈奕走在前面，梁知夏紧跟在他后面。
她突然窜到沈奕面前，调皮道“沈奕，你会做饭吗。”
沈奕有些疑惑，思考了下回答“不会”
“那你会做家务吗？”
“不会”
“我都会耶，要不要把我娶回家。”
梁知夏倒着走，夕阳照在她的头发上反射到沈奕的眼中，她甜甜的笑着，脸颊上挂着两个小酒窝。
他看入了迷。
梁知夏等了片刻，看到的是沈奕面无表情的脸。
有些尴尬地低头，状似无事道“哈哈我开玩笑的。”
然后走回他的左手边，默默拉开了跟他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