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霍查德的死亡
华尔区，列夫索大桥。
列夫索大桥位于华尔区马恩大道南，建成于新纪485年，以当时的市政厅首席执政官的名字命名。大桥地处偏远，长足百米，横跨安泰河，连接市区和市郊，从华尔区地域进出荆棘市区，列夫索大桥是必经之路。
列夫索大桥南段桥头，几根长长的栏杆矗立大桥中央，封锁了大桥路段，桥上过往的车、人都被迫停下。栏杆后，一群警察聚集在安泰河岸，在方圆百米内拉起了一条警戒线。
一辆马车从小道上快速驶来。
马车在桥头停下，一个年轻人从车里走了出来，递给车夫30昂索，然后快步走到警戒线前。
一位守卫的警察拦住了他。
“警察先生，我是死者的朋友，刚刚收到消息赶过来的，请让我过去。”
说话的青年，正是从霍姆街匆匆搭乘马车过来的费格。
警察狐疑地看着他，这时，河岸边的莱特探长走了过来，他穿着黑色风衣，嘴叼烟斗，向守卫的警察招了招手，示意放行。
得到允许，费格快步走进现场。
“探长……”
莱特探长伸手打断，示意费格看向河岸边。
一具尸体躺在警方处理过的白布担架上，他的一双弯眉下，瞳孔凸起、暴露大部分眼白的眼睛直对着天空，脸上流存一种极端恐惧的表情，变了形的脸孔显得狰狞恐怖。他在死前应该有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他穿着一件厚厚的黑呢礼服和浅色裤子，浑身湿漉漉的，裸露的皮肤因为被水浸泡过的原因，变得惨白腐烂，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恶臭。
值得注意的是，尸体的肚子洞穿了一个大窟窿，血迹斑斑，一截肠子掉在了外面，而其他脏腑却不翼而飞，像是整个内脏被掏空了。
虽然看上去很恐怖，但费格还第一眼看出了，死者就是他的老板——霍查德·郎曼。
费格握了握拳头，又松开。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尽管他竭力地想表现镇定的样子。
莱特探长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劝慰。
费格深呼出一口气：“你们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距离接到报案、警部人员打捞尸体上来，才过了两个小时，现在我们还在排查现场。”
“这是赤裸裸的谋杀！”
费格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难掩愤怒。
如此恐怖的死状，霍查德生前必定遭受了无与伦比的痛苦。
莱特探长低声道：“霍查德的死，不是偶然。我推测，很可能和贝克街的案子有关。”
费格悚然一惊，“确定吗？”
这时，上次与莱特探长一同出现贝克街的胖警官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边翻着文件，一边低声说道：“探长，死者剖腹致死，内脏通通不见，这种情形和第二起、第六起杀人案极为相似，不同的只是这次是在被扔到了河里……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探长，需要将这三起案件并案调查吗？”
“呼……”
莱特探长的烟斗里涌出一圈圈烟雾，他看着河边，灰色的眼眸闪烁着光芒，沉思了一会儿。
“第二起、第六起、还有这一起，并成一个案子，交给克拉滕伯格组织调查队伍进行调查。”
“交给克拉滕伯格？”
胖警官一怔，问道：“那我们呢？”
“贝克街、以及这一起，并成一个案子，我们特殊调查组调查。”
“这……”胖警官侧头看了一眼，迟疑道：“探长，虽然两起案件的死者相互认识，但无论是凶杀现场，还是死法手段都截然不同。将这两起案件联想在一起，会不会影响调查？”
“从第一起杀人案开始，一直到贝克街的第八起，死者都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反而这第九起和第八起，死者的身份产生了联系，这个疑点，有必要追踪。”
莱特探长下了决断，续道：
“吩咐弟兄们，尽快清查完毕，把尸体送回警署，我要得到最新的尸检结果。还有，疏散那群过往行人，别让这边的现场信息传到报纸媒体的耳中，盯着那几家报社，别让他们乱写报道，蛊惑市民。”
一个年轻警察一路小跑过来。
“探长，在距离此地一千五百米左右的上游路段，发现了一些可疑痕迹。”
闻言，胖警官和莱特探长相视一眼，启步跟上。
费格心念一动，也跟上脚步，胖警官皱眉道：“你不是警部人员，跟过去干吗？”
“我……”费格望向莱特探长。
如果是别的案件他自然不关心，但死者是他的老板霍查德，他得了解这起案件。
莱特探长也摇头道：“案件调查，属于警部职责。费格，我通知你，只是给作为案件唯一目击者的你提个醒，让你以后多加小心，而不是让你掺和进来。”
费格最终还是被赶出了现场。
警戒线外，费格被一名警察拦着，不得入内，无奈地看着探长一行人往上游步行而去。
“可恶……”
他暗生恼怒。
呆在原地想了一会，他的目光掠过高挂天空的旭日，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影子……”
他眸光微亮，看向莱特几人渐行渐远的影子。
“诸神保佑……诸神保佑……”
他在心里默念。
他捂住右眼，让地面晃动的影子全部纳入“阴影之瞳”中，同时沉下心神，慢慢寻找状态。
有了无数次失败的经验后，他迅速地进入了冥想状态。回想上一次成功的情形，他在脑海中努力勾勒出一种眼瞳依托影子的模型，想象阴影的视角，将视野具象化。
宁静、悠远、淡然。
他的浑身毛孔舒张，感受隐藏在大气中的神质因子，让身体记忆神质因子洗涤身躯的感觉。
虚幻中，光暗交错，阴影纵横。
在普通人无法察觉的地方，大气中的神质因子开始沸腾！
阴影视角……
切换……成功！
费格一愣，随后心中狂喜。
这数日间无数次的失败经验，终究不是白忙活……关键时候，还是派上了用场。
阴影之瞳连接到了莱特探长的影子，随之，他的眼帘中，呈现出一幅立体的动态画面。
莱特探长、胖警官、年轻警察在河边一步一步的行进，河流哗啦啦的流动，地上的红色泥土、不远处栽种的一排排树木……那边的一切动态画面全部进入了阴影之瞳中。
清晰可见。
仿佛在与他们一同随行。
与此同时，莱特探长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眼含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