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告知
林尧对任何事情从来都是信心满满的,秀个花而已,又有多么困难,看着顾易之走了,她有一头钻进房间里。
她在那些个铺子里看见过,那些个帕子好看极了,各个栩栩如生,不过听说那些个帕子都是别人送过去的,竟然还能赚钱。
如今他们两个人出来了,又买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院子,想必要养活两个人是很困难的,她若是学会了刺绣,秀上几个帕子,也难换上几个钱,到时候吃喝就不愁了。
顾易之绝对想不到林尧会有这种心思,绝对会哭笑不得的,他们差钱吗?一个皇子,一个权臣,就算不捞,手里也不缺钱。
可是偏偏林尧失忆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回到房间了,拿起那些个彩线,比划了一下,决定绣个孔雀开屏,肯定好看的不得了。
等顾易之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林尧还是没有出来,没办法他只能去敲门“阿尧?你绣完了吗?要不咱们先吃饭,吃完了饭再绣,万不能恶了肚子。”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顾易之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阿尧?”这是藏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尧慢腾腾从里间走了出来“我跟你说,这可是我的第一件绣品,就不拿出去卖了,送给你了,也算是我的心意。”
她从身后拿出了一快帕子,递到顾易之面前“快看看,好不好看,我觉得比街上的那些个帕子好看多了。”
顾易之颤抖着手接过帕子,展开看了一眼,从来没见过哪个绣娘可以用一顿饭的时间就秀出一块帕子的。
那帕子上五颜六色的胡乱交织着一些彩线,基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形状,张牙舞爪的倒是像个乱线球。
“怎么样?喜不喜欢,你可一定时时带在身上。”林尧对自己绣的帕子很是有信心,觉得比街上的那些个好看多了。
顾易之抽搐着嘴角,将那帕子看了又看“太好看了,我十分的喜欢,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绣了,伤手又伤眼睛……”
“你觉得我绣的是什么?”林尧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顾易之尴尬的情绪,面色不变,笑吟吟得问道。
绣的什么?这可直接把顾易之给问懵了,这五颜六色的,总不能是绣的彩虹吧,这根本不可能,他想了想,如果是妻子送给丈夫,一般就是送鸳鸯一类的。
想到这里,顾易之笑了起来“当然看的出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一看就知道,绣的是鸳鸯。”
他的话音一落,林尧的嘴角落了下来,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不满“你是真觉得好看,还是敷衍我呢?!”
一边说着,一边气呼呼的进了屋“啪”把们摔上了“老娘绣的那是孔雀!你他们哪只眼睛看出来是鸳鸯的?!”
顾易之直接僵在了原地,整个人都凌乱了,阿尧……这是恢复记忆了?这粗口暴的简直太有技术含量了!
更何况,那一团乱糟糟的,他能猜出鸳鸯已经很不错了,那到底哪里像孔雀了?难不成真的是他眼光太差了?他又拿起那个帕子看了看,依旧看不出来什么形状,怪他,不懂欣赏她的艺术。
站在风中凌乱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桌上还放着的饭菜,又敲了敲林尧房间的门“阿尧,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先把饭吃了……”
“放那吧,你走吧,我会吃的,不用你管,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林尧看着眼前的盒子,里面铺了满满的一层针,不是断了就是弯了,又把手伸到眼前,一个针眼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还是有绣花的天赋的,看看这双手,没有一个针眼,顾易之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他眼拙。
林尧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将一切都归咎在顾易之的身上,甚至再一次的肯定了自己绣花的天赋。
她在屋里研究着绣花,顾易之可是真没闲着,两个人虽然隐姓埋名到了这里,但是身后追着那么多的人,不得不防。
那个山婆子那里已经被发现了,估计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他得化被动为主动,将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
林尧自然不知道,顾易之养的那一笼鸽子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递消息的,天知道她还抓了一只鸽子,偷偷给炸了~
子衿已经得到了林玉宛的消息,证实了将军还活着,甚至很有可能已经被人带走了,她极速的返回那个山村。
山婆子家已经被林玉宛带兵给围了,她的手段十分强硬,不管山婆子如何如何耍赖,她都不为所动。
“你可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就算你下毒,我也不是没有办法,用不了半日,我们的人就到了,她用毒可不比你差!”林玉宛就坐在凳子上,一直盯着山婆子,连地方都不动。
山婆子恶狠狠的看着林玉宛,果然不是个善茬,没想到她明明都追出去了,又返回来了!
“姑娘啊,你就放过我吧,我孤寡老婆子一个,能知道些什么,我知道你们找人,但是你想想啊,我这瘦弱的老婆子,怎么就能把两个人拖到我家里来啊!”
林玉宛看了她一眼“那我不管,我说过了只要你说实话,我就放过你,可你偏偏就是一句实话都不说,要我怎么办?”
两个女人,一老一少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服软,谁也不放过谁,过了不过半天时间,子衿就赶到了。
进屋第一眼看到不是林玉宛,而是山婆子,顿时惊讶了起来“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山婆子一抬头,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躲了这么久,竟然在这个地方遇上了自己的小徒弟。
几句话的功夫,子衿已经到了山婆子的身边,将她得退路都堵的死死的“师傅,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林玉宛站了起来“这就是我信中跟你说过到底那个山婆子,她或许知道九哥的去向!”
“你可别乱说啊,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我徒弟在这跟前,我可是会认真的,小心我打你啊!”
她是最怕这个徒弟了,什么也不说,就是盯着你看,看的你浑身不自在,看的你充满负罪感。
她山婆子就这两个徒弟,青渔还好,从小就听话,也不会武逆师傅,就是暗一,从小就倔,想要干什么,一定要干成,偏偏小女娃娃长的好看,那双眼睛一看你,你就心软。
“师傅!”子衿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冲着山婆子磕了一个头“徒弟求您,告诉我将军的情况,是你在涯下把她捡了回来吧。”
她的语气十分的肯定,她太了解自己的师傅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了,她的习惯,就是往回捡那些个半死不活的人。
若是轻伤,她保证看都不看一眼,越是伤重越是得她的心,哪怕是人已经死了,都比活人得她的心。
“我……我……哎!”山婆子满脸为难的叹了口气“老婆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被你治的死死的!”
子衿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她知道,以师傅对她的纵容,绝对会心软的。
她确实猜对了,山婆子被她看的不自在,到底还是受不了了“我是捡回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将军,一男一女,那男的倒是没什么事了,那女的脑袋遭到重创失忆了,不过那男人说两人是夫妻,就把她带走了,就……就前几天的事。”
反正这两个人已经走了,估计早就走的远远的了,就算是追现在也追不上,说了也就说了,她们可不一定找的到。
林玉宛和子衿相视了一眼,立刻确定那是顾易之和林尧,果然当日从地道里走的人就是将军。
倒是向杰和许西几个人,面面相视,跳崖的是两个男人,怎么就变成一男一女了,这不是纯扯吗?
“这老婆子还是没说实话,一张嘴就是个忽悠,我看咱们直接将她下狱,用上刑就不怕她不说实话!”夏温余跳了出来,早就看这老婆子不顺眼了。
林玉宛一抬手“所有人撤退吧,这里不用守着了,至于理由,回去之后我亲自向你们解释。”
她知道战神小队是林尧的嫡系,自然不会在乎林尧是男是女,她相信他们能明白的,也会一直相信九哥的。
子衿站了起来,她相信山婆子说的是实话,师傅不会骗她,哪怕不知道将军现在的去向,她也知道了具体的消息,找起来就更方便了。
向杰等人云里雾里的撤了出来,聚在一起等着林玉宛的解释,或许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将军如今失踪,他们暂时归林玉宛管,只要是对寻找将军有益的事情,他们绝对得服从命令。
林玉宛看着队伍里少了两三个人,就明白,肯定是许西派出去看着山婆子了,他们虽然听她的命令,但是其实只是因为忠于林尧而已。
“你们曾经都是世家的公子,不管是什么原因进了将军府,都是林将军给你撑起了一片天,所以我是相信你们的!”
林尧看着这支小队,这是九哥的心血,被皇上赐名为战神小队,所以她给他们足够的信任。
“将军是女儿身!”一句话直接将战神小队给炸懵了,女儿身?这是在说笑话呢?怎么可能是女儿身呢?
无论是计谋还是胆量,无论是决断还是武力,都绝对要比任何一个男子要强,让他们相信这是个女人,简直太难了。
“小将军,我们都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急也不是这么个急法,将军,我们总会找到的,你不必……不必这样……”
不必怎样,所有人都清楚他没说完的话,因为大家和许西都是一个心思,或许小将军实在自欺欺人呢?将军怎么可能是个女人呢,他有夫人,有妾室甚至有个儿子!
任谁突然告诉你一个有妻有子的人,实际上是个女人,也无法接受这件事情呀,更何况那人是威震南朝的将军。
林玉宛有些无奈“我知道你们没有办法相信,就连我当初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我们谁也无法改变。
我不知道当初皇上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将军是皇上一手养大的,她为什么会以男的身份出现在林家军,我们也无从得知,但是无论怎样,她都是林家军的首领。”
九哥的身份注定她不会平凡,也注定将会是一段传奇,眼前的这群人是九哥亲手带出来的兵,她比任何人都相信他们。
战神小队的人,久久的回不过神来,他们下意识的拒绝真相,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们这是真的。
练武场上训练那么长的时间,这群人每个人都热的只直接赤膊上阵,唯独将军,无论怎么热都捂的严严实实。
叫什么,还曾经拿这个打趣过,但是到底谁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将军府盛传,将军从不宿在两位夫人处,开始大家都以为这是将军的怪癖,现在想来也是情有可原吧,表面夫妻而已。
“就算我们相信你说的,将军是个女人,但是这与我们找人有什么关系吗?”夏温余已经完全被这件事占据了思维,没有办法继续思考了。
许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老婆是简单的人,或许就是顾易之与将军。”他们一直奇怪顾易之怎么会跟着跳下去,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战神小队完全沉默了,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就像一个天方夜谭,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全部接受。
原本那样崇拜敬仰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实在有些让人震惊,在他们还是世家公子的时候,就曾听说过林尧。
唯一一个被皇上亲手抚养的孩子,身份地位,甚至高出所有的皇子,一直到林家军节节败退,林尧挂帅出征,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令周围敌国闻风丧胆,再不敢来犯,这些传奇竟然是一个女人创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