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秘诗秘师秘事
薛梦琪道:“罗杰,你有所不知,此处原名草山蓬居,乃是东林书院用来堆放杂物之地。只因后来首院大人在此清修三月,悟道而去。继任的第二代掌院,才将其改为现在之名。
“如今已过百年,虽有人维护打理,却一直无人居住,莫要说是普通学子,就算是我等,也没有机会住在这里,是以你不必担心其它事情。”
罗杰听罢,方才知晓这所之尊,心中诚惶诚恐,忙作了一辑道。
“二位讲学大人,罗杰何德何能,竟能享此荣耀,还请二位大人回禀学监大人,请他赐罗杰一处寻常之所即可,切不可太过抬高学生。”
李元朝神情严肃地道:“罗杰,你又何必客气。纵观我东麓诗院众子之中,除了掌院大人和学监大人,如今有资格住在这里的,也就唯你一人。”
“又再说了,这不只是学监大人的意思,也是首院大人的意思,莫说是我等去请示,就算是学监大人他自已,也未必敢有违抗之意。”
罗杰听了,心中一奇,这首院杜牧自从归隐之后,世人再未见过其踪迹,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已这个圣童,更不说要求自已住在这里了。
“罗杰,你若是不信,便跟我来。”
正在疑惑之间,李元朝便猜到了其心中想法,一面说着,一面便和薛梦琪往那雅居而去,罗杰一见,只好跟了上去。
只见在这院子里,除了一座植满兰花的花园外,院子中间,还立有一块山石,半截在土中,半截在外面,嶙峋怪异,似虎若龙,隐有仙气。
其上写着一首小诗,道是。
出世易为入世难,
我本轻狂一少年。
居高握权如履冰,
处惊常变难坦然。
独去山野为野鹤,
留下青山待柴燃。
圣道有路何为径,
童子遥指苦行山。
罗杰看完,在心中解起这诗来。
从表面看来,这首诗是杜牧在说自已手中权柄过重,如履薄冰,心力憔悴,又遇惊变之事,心中难以坦然,才选择了归隐。
又道出他走之后,必会有大为之人,来将诗院发扬光大,更道出了为圣之路的唯一途径,便是以苦作伴,提醒后来人。
为圣不易。
而实际上,这又是一首藏头诗,前八字便是‘出我居处,独留圣童。’,意识很明显,便是说除了圣童以外,他人皆不可留在这里。
罗杰解到此处,忙敬佩说道:“首院大人果真是不世之才,不但未卜先知,在百年前便知我必会入东麓诗院,还留良言数句在此,让学生终生受用。”
“良言数句?不是只有一句吗?难道这诗不是首院大人,在对我等讲明离去之因,并以藏头之字言明,此居非你不能留吗?”
这首诗李元朝已经看过数次,原因无他,因为这所小院,在罗杰来之前,便是他亲自在负责维护,早已将其烂熟在心,其意自然明白。
只是真不知这良言数句从何而来。
罗杰作了一辑,道:“讲学大人,我闻首院大人,当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数位魔将,其心之坚,其法之盛,可见一斑。”
“试问如此之人,怎么会因惊变之事,便离开了诗院,作了这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只是等待继任者,来完成他所未完之事呢?”
“这—,我也听掌院大人说过,在二代掌院手记中记载,杜首院乃是不世之才,心志坚定,身怀秘法,绝不会做了缩头乌龟。”
“当年,为了这事,二代掌院还跟当时的诗宰范增大人吵过,只是那时舆论往一边倒,都说杜首院胆小懦弱,不堪重任,除了高祖一人,根本没人信他。”
“今日听你这么一问,我更觉其中必有隐情,那敢问这一句诗,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薛梦琪也跟着说道:“杜首院乃是至信至义之人,不但为我东麓诗院立下不世之功,更从魔将手中,解救了灞州十万民众,如此之人,根本不会撒手不管世间之事。”
“当年,定是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嫉妒首院之才,才编造了一些谣言,中伤大人,枉图夺其威风,加害于他。”
“罗杰,今日你务必把这诗解一解,也让我等一除心中疑惑。”
罗杰听罢,神情不由一紧,难不怪在俗世之中,很少有杜牧佳作,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下重新思虑了一番,才郑重说道。
“两位大人,这诗的关键在于,其是对谁说的。如果是对当时的各位讲学所讲,的确是道出了首院大人的归隐之因。”
“可如果是对有抱负之人,欲成就圣行之人而说的,那这话就不一样了,便成了对他们的金玉良言。”
“哦,我明白了。这正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一直以来,都是我等的思虑方向不对。”
薛梦琪听了,稍作思虑,已经明白过来,忙答道:“历来,我等都是把这诗看成是首院大人对我等东麓之子而言的,却没想到这句话,也有可能是在对你这个圣童而言。”
“这也就解释了,首院大人为何要让众人皆出这小院,独留圣童一人在此了,原来他就是怕众人误会,才会如此道说。”
李元朝却好像还是不太明白,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才道:“原来如此。这首诗如果是对罗杰你来说,便是在警示你,将来有了大权,定要如履薄冰,不可枉纵。”
“遇惊变之事,若是处理不当,更不可轻言坦然二字,如无事人一般。若是这样,还不如从圣位下退下来,把它让给有能有德之人。”
“如果要问这成就圣人之路,只有一条,便是以苦为伴,以苦为师。”
李元朝说完,心中已是舒坦之极,摸了摸胡须道:“我就一直觉得这最后一句规劝之语,太过突兀,好像是凭空而出的,原来是这般解释的。”
罗杰听了,知道二人已经明白其意,作了一辑道:“二位讲学大人,正是如此解释。学生心中猜想,定是首院大人,当日有非处理之事不可,才会留下此一首谒语之诗,离开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东麓诗院。”
“绝不是如世间流传一般,首院大人只是个有才无德,有谋无能的懦夫。”
薛梦琪听了,长吐一口气,一直以来,西山诗院那几个老东西,都以此为把柄,攻击他们这些东麓众子,让他们吃了不少哑巴亏。
今天在罗杰的解读下,这首院大人之名,总算是正了。
竟将柳腰深深弯折,行了一个恭礼,感激地道:“罗杰,谢谢你为首院大人正了名,为我东麓众子,擦干净了脸上的抹黑。”
罗杰心中受之有愧,他现在也是东麓诗院一子,这也是他在擦自已脸上的黑,忙回道:“讲学大人如此大礼,学生实不敢当。”
“首院大人天资聪颖,这首诗明暗合一,角度不一样,解读则是有天壤之别,实乃少见,各位大人不知,也属常事。”
“若不是罗杰有幸为这圣童之名,以圣童的角度来解读这诗,万世也难明白其中奥妙。”
说完,罗杰心有所感,忙对着那石头作了三揖,只见那石头突然光华一盛,泛起一道白光,石上之字竟陡然一变,变成了一句话,道是。
“知我秘诗者,必为秘师,即是秘师,当知秘事。”
李元朝一见,心中吃惊非常,他已经把这石头擦了几百遍,从未发现过什么机关,今天怎么会陡生突变,急忙自言自语的说道。
“秘师?秘事?这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