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感兴趣的知识
多刀流剑客的特点在于均衡、稳定、全面，攻守兼备。
德川庆寅的刀招连贯如流水，其势滚滚自天际奔流至汪洋，连绵无绝期。
玄奥的刀招引动天地规则，一时间富士山顶部的天空飘扬着数不清的艳丽花瓣，一沙一世界，一花一朝夕。浓郁的时间法则将整个天空笼罩，日月无常黑白无序，就连那展现大自然伟力的火山喷发都受这时间法则影响，变得混沌混乱。
相较于均衡的多刀流，单刀流剑客则是另一个极端，快似极光狠似无情。
“疾空杀。”招式的名称平淡无奇，武士刀“隼”在鹫冢庆一郎的手中如光一般斩出。时间能影响速度，但却无法阻止运动，矢量方向上的位移只受空间影响，当初速度足够大时完全可以抵消时间的干扰。
不受时间影响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纠缠状态的量子、因果法则下的既成事实、空间的特质、宇宙的其他组成维度……
一个古朴的篆体大字“诚”无端出现在场中，那大大的篆体字似处在其他的维度空间之中，看得见摸不着。纯粹到极致的剑意自鹫冢庆一郎的身体中激荡而出，划过夏秋冬春，掠过日月雷霆。
“锃！”倾斜向上45°角的维度空间，裂开一道虚空，倾泻而出的磅礴剑意将执掌剑轮的德川庆寅击飞到远处。
得亏多剑流的攻防兼备，德川庆寅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这致命一击。
为了免受交战双方余威波及，四周观战的人们都自觉地后退开一段距离。
直升机舱中的坂崎亮看了眼半空中紧随飞机的岚波粒，突然开口说道：“武者，自身实力所受到影响制约的因素很多，大至宇宙规则，小到气候环境。”确认岚波粒以及妹妹由莉都在听自己的言语后，坂崎亮继续说道：“我们所谓的强者一般都是能在战斗中发挥自身巅峰实力的武者。”
岚波粒闻言点头同意，虽然作为已经将身体元素化的法师他能一直将状态保持在巅峰，但岚波粒也清楚对于宇宙文明中的那些物理系个体文明而言，确实是存在状态的巅峰与波谷的。
说实话，岚波粒对于坂崎琢磨所说极限流的兴趣泛泛，单单只是出于对新知识的好奇，他有法师成熟的职业体系，并无心在其他方面耗费精力。
“如果你以为极限流所谓的极限单单只是超越自身目前的巅峰状态那就大错特错了。”看着岚波粒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坂崎亮特地开口向其解释道：“如果将现在的你比作毛毛虫的话，极限流奥义能够令你短暂地破茧化蝶，从一种状态升华至更高的状态，从一个维度跨越到更高维度。”
“什么！”岚波粒的眼睛锃地一下亮了起来，这是一种类似于奥术师体系大法师的能力，与幻想高维的法术殊途同归，这对岚波粒在有关身体元素化的那个疯狂实验有着巨大的使用价值。
将视线从交战的双方身上移开，岚波粒转头望向直升机中的坂崎亮，由衷地说道：“令尊能够以武者之身创造出这近似于术法的武道理念，属实有天才之姿。”
“哼！”站在坂崎亮身旁的神乐千鹤闻言冷哼一声，“武功术法练到极致殊途同归。”
岚波粒看向那个娴静典雅的女人，正色说道：“目前所知宇宙文明中，个体的武道文明大多是弱势，科技、术巫、仙道等才算得上乘。”
法师信仰知识，追求真理。岚波粒纠正神乐千鹤的错误后也不多加解释，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交战的双方身上。
身受对手一击，德川庆寅虽然竭力防御了下来，仍是忍不住身形一阵踉跄。
“红尘未破亦无甚牵挂，只恋生杀！”
“柒の太刀~游蝶华。”
德川庆寅放浪而笑，最长的那把太刀“庆寅”出现在他的手中。
天地之间仿佛出现了一道岁月的伤疤，一扇华丽到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蝶翼横亘天地纵横寰宇。
天地一刀斩。巍峨的刀华所过之处万物皆化为虚无，喷发的巨型火山被这一击刀斩生生压制到休眠状态。
鹫冢庆一郎凝视身前如天地之威般已臻实质的刀气，脑后的长发与钵卷烈烈飘荡。
这一刻，在他的意识里，剑不在手中，身不在现实，整个人虚幻却又真实。
“虚空?狼牙。”
整个富士山头从众围观者的眼中消失不见，岚波粒努力地发散精神力去感知决战中的两人，却一无所获。
宇宙中的光既呈现波的形态又有粒子的特性，因此它的存在性很高。
在一个连光都无法形成的维度空间中，德川庆寅时动时静，毫无规律地断续向四周无目的地攻击试探着，他将所掌握的时间剑意催发到极致，没有丝毫慌乱地理智应对着突发状况。
这是由鹫冢庆一郎利用自身精纯到毫巅的剑意所沟通的微型维度空间，这个维度空间中的法则与沐亘位面大致相同，但细微处却略有差异。
巨大的篆体“诚”字再一次出现，即使没有光，此空间中的生物也能透过灵魂感知到它。
篆体字只显现了瞬间，明灭之后，全神贯注防守的德川庆寅就被一股极为精粹的剑意所吞噬，临死之前甚至都不曾有过直觉预感。
阵阵涟漪成波状在富士山颠出现，伴随着空间与空间摩擦所产生的黑色闪电，一个孤傲的人影出现在沐亘位面之中。
显而易见，这场决战中的最终胜利者是天然理心流的剑客鹫冢庆一郎。
既然双方的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观战的众人也失去了继续呆在这里的兴致，三三两两地陆续离开了。
岚波粒对那个战斗中出现过的篆体“诚”字很感兴趣，打算找机会好好地研究一下，类似的能力在法师塔的知识库中似乎有介绍，但知识所具有的价值令手头一直不是很宽裕的岚波粒没有去兑换了结，当然也没有那个必要，除非闲的或是魔币多到可以肆意挥霍。
既然有现成的送到了眼前，岚波粒自然没有视而不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