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再说我就改成文科
程兮跟安卉没跟外人提要搬出去的事，可能是在班里跟林颂说得时候被旁人听了去，赵雨萌得知消息后，晚上一回寝室直奔程兮的位置，书包都没放：“你们要搬出去？”
“对。”程兮简短地回答她。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她有些激动。
安卉把手机摔桌上，颇有气场：“那你搬进来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住宿是因为家离得远，你家就在旁边，你住哪门子的宿啊！”
赵雨萌一时语塞，完全没有刚刚的气势。
不愿在搬出去前引起事端，也不愿再跟赵雨萌躲躲藏藏，干脆把话说清楚，程兮开门见山：“你平时很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我每天做了什么，用的是哪些参考书，课间有没有学习，听写有没有拿满分……等等这些你都知道。”
见她没有否认，程兮继续说道：“包括你在寝室里翻我东西，我也知道。”
她瞟了程兮一眼又迅速把目光挪向地面，吱吱呜呜地：“没有。”
“你不用否认，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程兮打算把话说开：“如果你来问我学习方法，我很乐意跟你分享，必定知无不言，你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我完全没有必要，不仅影响到了其他人，你自己过的也不安生。我是你的同学，不是敌人。”
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反而觉得程兮是在讽刺她：“你俩爱搬就搬，当我稀罕这破宿舍呢，我这周末就搬出去。”
程兮本想借此机会把话说开，不过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她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甘心当第二名，怎么会拉下脸面去问她学习方法，又怎么会承认做过那些不光彩的事。
周末，三人都搬了出去。
宿管老师是很纳闷，三个人怎么同时退宿，其中一个还刚搬进来没多久，老师以为是同学之间闹了矛盾，安妈当然不会在明面上说这个，解释道马上分科了，孩子压力大，亲自照顾孩子起居心里踏实些。
老师没再多问，很快就办好了退宿手续。
林颂是最开心的，老早就拖着邹泽在宿舍门口等着，帮她俩搬行李。其实也没多少，大部分东西已经搬过去了。还算自觉，送到之后就回去了。
不住宿万事方便得多，中午还是在食堂解决，早晚在家里吃，安妈的厨艺真没话说，每天换着法子做，头半个月菜式都不带重样的。
转眼，高考结束，感觉学校里那种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饭桌上，安妈问她俩分科打算，安卉最烦背诵，肯定不会选文科，她说完自己的连着程兮的一起说了：“我们程兮文理双全，但是她哪舍得我啊，肯定也是理科。”
没瞧出她在开玩笑，安妈放下筷子，很郑重地跟程兮说：“小兮啊，选课是大事，根据你自己的想法来，不能被安安给影响了。”
“知道……”
刚想解释，被安妈打断了：“我知道你跟安安关系好，但是分科这种事关系到你的将来，别把感觉这种问题掺和进去。”
见安妈是彻底当真了，找着空隙程兮立马解释：“其实我个人更倾向理科，也跟爸妈商量过了，他们也都支持。”
安妈这才放心，女儿平时胡闹也就算了，对于分科这种大事耽误不得。
早上，林颂站单元门口，看到她俩出来立马迎上去，再三询问，确定程兮填的是理科这才放心，还乐呵呵地说：“巧了，我也是。”
从搬过来以后，每天上学他都在楼下等着，一路上问东问西，竟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程兮忍无可忍，问他：“你知道大话西游里面，那两个看守唐僧的小兵是怎么死的吗？”
“自杀的呀。”林颂不明所以。
“错！。”
林颂站在原地回忆着，一个挂绳子上吊，一个拿刀刺自己，是自杀没错啊。
见他如此不开窍，安卉告诉他：“是被唐僧的废话念死的。”他跟上来有些委屈，抱怨着平时在班里都在学习也没怎么聊天，趁着走路的时间多说几句还被嫌弃。
交志愿单之前，林颂又凑过来：“确定是理科啊。”
“你再说我就改成文科。”
“别，我再不问了。”以防万一，他主动提出要帮程兮交志愿单。
程兮嘴上说着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却从课本里拿出填好的志愿单递给他，林颂拿着笑得像个傻子，很勤快当时就拿去办公室交给冯姐，生怕晚点她就变卦了。
课间安卉跑过来，一通诉说苦水，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她说下课再来，然后溜回自己位置。
她用了那么多修饰词，那么详细地描述了心路历程，总结起来就是一个问题：秦安选的文科，她在纠结。
其实她早就有了答案，不过是打着咨询的名义来寻求安慰削减心里的担心和负罪感，以彻底坚定想法。
程兮没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至于选什么科还是跟家里商量的好。在安卉的软磨硬泡下，安妈最终点头，至于安爸从一开始就希望她选文科，只是女儿直说喜欢理科，也不好强扭，现在安卉主动提出学文，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很欢喜，学文科将来八成是进办公室的，对女孩子来讲也算是个好未来。
暑假的每一天，林颂都在盼望着开学，有些事就是这么不遂人愿，越是期待偏偏越不来。
分科后的分班情况张贴在通知栏，林颂看着（1）班名单一下就找到了程兮的名字，来回看了几遍都没看到自己的，他又往旁边名单上瞟了一眼，打头那个就是他。
“怎么分到二班去了。”
一暑假等来这个结果，跟预想的出入有点大啊。他没回班直接去办公室找冯姐。
官方的说法是，按照最终排名，新组了两个尖子班，原先的班都有同学滚动出去，空缺的数量以及留下同学的实力相差较大，索性打乱重分，一来保证两个班实力均衡，二来让新加入的同学更有融入感。
名单已经录入系统，无法更改，他回到（1）班，坐下就直接趴那，羡慕邹泽怎么那么好命可以留在一班。
邹泽好心安慰：“桂老头换了，来了个新班主任，从高三下来的，你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艰难。”
“哎……”林颂长叹口气：“等会儿这个位置就不是属于我了，我再趴会儿。”
见程兮没有反应，他把脑袋挪到程兮桌上，要死不活地说：“其实我没什么好留恋的，就是怕我走以后你没有同桌太孤单。”
程兮把他脑袋推回去：“没事啊，会有新同桌的。”
听完这话，林颂含着哭腔自导自演了一场琼瑶大戏，程兮实在看不下去了：“忘了告诉你，桌子没擦。”
戏终于停了，他弹起来，用手摸下脸，完了还搓搓手指：“我就说怎么那么大阻力。”
见后排有个新来的同学站着，程兮把林颂驱赶回班，腾出位置给人家。
这次变动不小，林颂去了隔壁班，安卉进了唯一的文科尖子班，程兮的座位也从最后一排调到了第三排，周围的人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