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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武林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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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五行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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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的丛林,依旧是那样的隐隐绰绰,但是林深已不再对此感到害怕。确实,相对那样一场大屠杀来讲,这月光下的树林是那么的安详与平和。

  这个世界和他所想象的古代根本不一样,它远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文明,更多的则是阶层与阶层,人与人之间的野蛮与掠夺,这是一个危机重重随时可以要命的世界。

  林深按照脑中所记忆的县城的大概方向摸着黑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跑去。

  突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从他的侧前方传来,林深顿了顿,然后朝反方向偏了偏继续向前跑,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但是没跑几步,他终究还是停了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向那个声音跑去,他终究敌不过这该死的良知。

  穿过茂密的灌木丛林,林深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破庙前,里面女人嘶声力竭的呼喊和一个男人的喝骂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他放轻了脚步,悄悄的摸到了残破的窗前,探出头往里一看,那个随他们一路北上的胆小官员靠在墙边,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已经死去多时。

  旁边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年轻人正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费力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那女人尖叫着不停反抗,再加上那人好像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还不太熟练,一时半会儿没得手,只是早已失去了耐心,怒骂不已,见女人反抗的厉害了便是几个耳光过去道:“叫啊,看谁救得了你。”

  趁着那人的注意力完全放到了身下的女人身上,林声悄悄的从后面摸了过去,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向了那人的后脑,一下就把他打晕了。

  那女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终于呜呜的大哭起来,定下神来后认出他是车队的人,一颗受惊的心稍稍放松下来。这一路相处下来,一个车队的人大都相互认识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还认得是自己人。

  哭了有一会,终于停下了,她惶惶的穿好衣服,坐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林深却上前去拨出了那官员身上的匕首。

  “我看到这恶人从那差官身上搜出了一封信,放入怀里。”那女人想了想,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林深上前去在黑衣人的身上仔细摸索了一番,确实找出了一封信,还来不及细看,外面几个人的声音传来。

  “我看到小公子就是往这个方向追那个狗官去了。”

  “前面发现一个破庙。”

  “走,去看看。”

  几个黑衣人进到了庙中,为首的那个赫然是这次劫掠行动的首领,那模样与刚才被林深偷袭打倒在地的年轻人有几分相似。

  迎接他们的则是晕倒在祭坛边生死未知的年轻黑衣人,以及蹲在他身边,一只手友好搭在他肩膀上作好朋友状的林深,以及同样友好的架在他脖子上明晃晃的匕首。

  “你…”那黑衣首领见状不对,第一时间想要冲上来。林深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吓得他立即停下,不敢妄动。

  这时那黑衣年轻人悠悠转醒了,环视了一圈,最后却发现自己脖子上架着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不由吓得喊出了声:“哥!”

  “别慌,我会救你。”那黑衣首领保持着镇定,同时安抚着人质。他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我?”林深看了看这些不怀好意的人,眼睛一转道:“你可以叫我胖虎。”他把匕首向后逼紧了一些,那迫人的寒气让人质被迫的把脖子扬了起来:“看来我今天运气不太好,到哪儿都不顺。你们都给我抱着头蹲下!”

  “混蛋!江南武盟旗下五行刀门在此替天行道,放了他,我答应给你一个痛快。”那黑衣首领好像并不卖账。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后退,然后他!妈!的!给我抱着头蹲下!”今晚的刺激让林深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把手中的匕首又逼紧了些,一丝血液从人质的脖子中流出,那年轻人发出惊恐的叫声:“大哥!”

  那五行刀门首领狠狠的盯着林深,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林深也不示弱,也盯了回去,眼神淡定又略有些疯狂,仿佛已看穿了生死。

  没用多久,五行刀门首领败下阵来,不甘心的往后退了退,和其他四个门人抱着头慢慢蹲了下来,恶狠狠的盯着林深。

  林深转头对那女人说:“县城在那边。”他示意了下方向:“要想活命,你现在可以跑了。跑!遇到任何人都不要停下。”

  看着那个女人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林深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他望着房梁整理了一下思路,尽量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不紧不慢的说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太明白,相信你可以为我解答一下。你们这群人半路杀出,口口声声喊着要替天行道,行侠仗义,而我看到的却是抢杀劫掠,欺凌妇孺。告诉我,你真的相信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吗?”林深一边慢慢说着话,一边让匕首在人质颈上像毒蛇般慢慢游走着。

  那五行刀门首领不屑的冷笑了下:“这些愚民蠢妇只知苟延残喘,浑浑噩噩度日,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我等替天行道欲光复汉人江山,行侠仗义驱逐元蒙打鞑子,难免有点损伤于百姓,也是无奈。”

  “无奈?”林生笑了笑,用匕首拍了拍人质的脸:“刚才这家伙想要强暴那个女人,这也算是无奈?”

  “哥,信不在我身上,一定是被他拿走了。”那人质一看,这话题好像有点不太妙,开始着急转移话题了。

  “啍,又因为女人误事!死性不改,回去再收拾你。”那首领眼角抽了抽,有点恨铁不成钢。

  “我弟是有些过头了,回去我自会教训他。把信交出来,人放了,再留下一只手,我放你走。”这人语气笃定,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原来喊着替天行道的都是你这种人吗?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僵局该怎么办吧。”林深微笑着边说边把人质拉扯起来,开始慢慢向后退。

  五行刀门的那五个人跟着站了起来,紧紧跟了上去,一步也不肯放松。林深退,他们进,几人很快从破庙中追击到了黑暗的树林里。

  林深在向后退,那几人在步步紧逼,没有人觉得今天他会跑得掉,被抓住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哪里有一线生机?

  林生小心翼翼的挟持着人质向后退,他必须要小心,任何一个意外,也许仅仅是一次滑倒,可能就是那几人冲上来的机会。

  他的手心在出汗,庆幸的是今天的月亮很大,借着惨白的月光把周围看得很清楚,那几人还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对双方来讲,这都是一个煎熬的过程,特别是那个作为人质的家伙,他一边被胁迫着向后退,努力保持自己的平衡不至于摔倒,一边努力的向林深劝说:“这位兄弟,我知道你是迫于无奈。不如这样,你放我走,我保证让你安全离开。我爹可是五行刀门掌门,这是我大哥,我爹从小最疼我,你放我走,我保证你安全离开,另有纹银百两奉上,真的,放我走,这些都是你的。”

  林深听得饶有兴趣,一边扯着那人质不停后退,一边说:“嗯?还有吗?继续讲。”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要多少银两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一边听着人质的唠叨,林深连连点头,一边微笑着往后退。这并非是他不害怕,而是他努力的保持镇定的一种方法,哪怕他实际上紧张的脚都在发抖。

  终于,他已经退到了一个悬崖边,那里陡峭非常,黑暗不见底的悬崖下隐隐有哗哗流水声传来,已经无路可退了。

  “还是那句话。人放了,信留下,自断一臂,我放你走。”眼见一切局势都在掌控中,那首领也不着急了,不紧不慢的施压。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明明自己的生命也不过百年,却总是妄图凌驾于众生之上。为了你的替天行道,其他人就该死?所谓的行侠仗义,也只是你作恶的借口。我也很好奇,即便你这种人有一天成功了,你又会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在月光下的悬崖边,林深好像在做着最后的演讲,讲到激动处,他的一只手还时不时挥舞下,帮助他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另外一只拿着匕首的手却始终放在人质的脖子上没有动过。

  讲了这么多话,林深也有点累了,他和蔼的拍了拍人质的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问道:“我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吗?”

  那人质以为事情终于有转机了,欣喜不已,放松下来高兴地说:“我叫童…”

  “我他妈一点都不想知道!去地狱告诉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吧!”林深使劲抓住头发扳起他的头,让锋利的匕首一下划过他的脖子,再把他向前推了一把,对着那几人高高的比出了中指,转身跃下悬崖。

  那五行刀门的首领,先还抱着手在胸前冷冷的看着林深在那里讲话,只把它看成一个垂死的人最后的疯狂。却不想那家伙突然发难,有点猝不及防。看着自己的弟弟捂着脖子跌跌撞撞的奔过来,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上前去抱住他。

  “弟!你怎么了弟?哥在这里,有哥在不怕。”那人焦急的呼喊着,却看见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弟弟脖子中喷涌而出,他徒劳的尝试去捂住,没有任何作用。

  弟弟喉咙里只剩下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抓住哥哥的手好像要尝试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渐渐的,手的力气越来越小,生命终于流逝完了,他的身体最后抽搐了下,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不!”哥哥仰天长啸:“胖虎,我要你的命!”

  他的几个手下来到悬崖边往下张望,只见深不见底的黑暗已经吞没了一切,没人敢在这种条件下跳下去,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首领红着双眼,带着满身的煞气也过来查看。他望着林深可能逃跑的方向,狠狠地捏紧了拳头,想了想转身对着几人说:“五师弟,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麻烦你留下来善后,如果我没回来,今天之事,务必仔细告诉师傅。其余三位师弟,请随我去诛杀此獠,拿回那封信,以祭慰师弟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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