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 2
“顾先生，东西给我就好了，谢谢。”
秦浅接着他的话说道，脸上的神情是整晚一直以来的平静，平静得有些寡淡，如同头顶浅薄的路灯光。
顾锦年回应她的却是一抹闲适的微笑，“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话音落下，秦浅正在酝酿拒绝，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补充道:“沉。”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轻而易举地把她堵了回去。
楼房的新旧程度将小区自然地划成了两个部分。
路过两幢灯火通明，门禁森严的高楼，沿着没有路灯的林荫道，转两个弯，会到达最里面的旧式楼房。
林荫道不宽，两边停满了车辆。
偶尔有刺眼的车灯光伴着汽笛的频率从身后投射过来，行人要绕行到停靠在路边的汽车缝隙间，才能让出一条足以通行的车道。
夜里的风很大，冰雪般刺骨，秦浅将衣领拉起来，裹住了半张脸。
楼房没有安装电梯，台阶并不宽敞，一次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
秦浅默默走在前面，顾锦年拎着东西跟在后面，静得只听得见簌簌的脚步声。
上到第七层，秦浅拿出钥匙开了门，又摸索着找到开关打开了客厅的灯。
换好自己的鞋以后，她在鞋架上找出一双男士拖鞋，放在了顾锦年跟前。
顾锦年低头看去，是一双蓝底印花的棉拖，鞋架上还有一双同样花纹，粉色的女鞋，跟秦浅脚上的那双不一样。
秦浅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随口说道：“是室友的男朋友，你将就一下。”
说完，她从顾锦年手里接过那两个购物袋，转过了身。
顾锦年换上了那双拖鞋，又将自己穿来的那双摆放在鞋架上，低头的瞬间，眼底几不可见地闪过一抹惬意。
“喝点什么？”秦浅将食材放进厨房，问他，“咖啡？”
“好。”
“只有速溶的。”
顾锦年走进客厅，平淡说道：“没关系。”
眼前的这间房子，只有一间卧室和狭小的厨卫。墙壁刷得雪白，地表也是干净的白瓷砖。
客厅外面的阳台上有几株绿植，夜晚的风刮过，叶子轻轻摇曳。
顾锦年坐上沙发，目光被茶几上的光盘盒吸引，是95年的《大圣娶亲》。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冷清。
秦浅将热咖啡递给了他，又兀自回到厨房，将带回来的食材一一分类，摆放到冰箱里。
不算大的冰箱被她塞得满满当当，抬起头的一瞬间，撞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眸。
顾锦年站在门口，斜倚在门框边上，已经凝视她许久，她忙着小心翼翼，将鸡蛋一个、一个放进冰箱门上的凹槽内，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厨房的白炽灯年代久远，发出微弱的黄光，隔着一道门的客厅宽敞明亮，顾锦年就站在明与暗的分界处，眼里是她分外认真的模样。
他的手里还握着她刚才递给他的咖啡，冒着袅袅热气。
秦浅合上冰箱门，问道：“有事吗？”
厨房空间很小，却很整洁，安静的空气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
顾锦年紧握那股温热，沉声说：“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