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一点一点地忘掉
天色缓缓暗下，皇宫里头渐渐淡寂下来。
北冥明睿安闲地靠在软榻上，听张让絮叨后宫里头的事情。
“皇后最近无甚动向，大部分时间呆在昭阳宫里，偶尔也会去御花园逛逛。忠南倒是挺活跃的，四处接收消息。皇后对赵贵妃的身体很是关心，往太医署和如绘宫增派了亲信，老奴按皇上的吩咐布置了，她查不出端倪。”
“唔，其余宫室呢？”
“皇后只是着人送去避子汤，未有更多的对待。”
北冥明睿淡淡地勾一记唇，温润的面上浮起些玩味，“她倒是辣手，果真想让朕断后不成？”
张让慌恐地垂下头，不敢作答。
“沐礼回来了么？”北冥明睿淡声问。
“回来了，正在暗殿候着。”张让凑上身去，声音极轻。
北冥明睿若无其事地瞟他一眼，“你退下吧。”
张让退后一步，恭敬地弯下腰，“是。”
他走出去，站在外间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在外人看来，他是北冥明睿的心腹，但是他很清楚，他是北冥明睿摆在外面的明牌，这个叫沐礼的小太监，才是皇上真正的心腹。
而且，张让不清楚这个沐礼是不是真的太监？
虽然他一直穿着太监的衣裳，但是张让是个老太监，对太监的品貌特性了解甚深，沐礼身材不高，身形却是板正，筋骨通直，目光明澈，绝对不是断了子孙根的人。
张让心里头明白得很，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想要活命，就要闭上眼睛，还要把心里头的那桩事情，一点一点地忘掉。
……
张让一走，宫室内空旷了些，也静了些。
北冥明睿不急着起身，拿起桌上的茶盏缓缓地抿着，哪怕独自一人，他的唇角照旧习惯性的抿着一抹温和的笑。
面具戴得久了，习惯成自然了。
这些日子，上京城里头事情太多，他没想到赵无极会破釜成舟，杀出这么个大招。
“人才呐。”他给点个赞。
照此看来，赵无极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他这般拼，应该是想与平西王斗个你死我活，才能对秦狄国有所交待吧。
北冥明睿眸光闪一闪，唇角的笑容缓缓地收起。
思忖半晌，手指在榻间轻轻地敲几下，他缓缓地站起身，面色平淡走去侧边的书架。
手掌轻轻地按一记，地面发出轻微的轧轧声，没多久，眼面前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甬洞。
下头有人，见到光亮，立时有侍卫沿着台阶上来，躬身行礼，“参见皇上。”
北冥明睿轻“唔”一声，缓缓地往下走去。
待他走过，侍卫扣动机关，轻微轧轧声又起来，稍后，宫室的地面恢复了正常。
甬道不长，两边挂着夜明珠，还算明亮。
北冥明睿一边走，一边淡声问，“探到无邪公子的下落么？”
侍卫摇头，“没有，无邪公子平地消失，皇叔的人也在四处搜寻，未能寻到下落。”
“城外呢？”
“尚在搜索中。”
“唔，继续找。”
“是，皇上。”
简单的交谈几句，拐个弯，眼面前是一个空旷的地下殿堂，好几个太监装扮的男人正在商议着甚，见到北冥明睿过来，俱是躬身行礼，“参见皇上。”
北冥明睿淡淡地瞟一眼，“沐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