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帮你一把
“孽障！”愤恨交加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
石惊天剧烈地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他望了望桌子边上的茶壶，想也不想，猛地抓起就朝石破天砸了下来。
“我要你这个孽障，有什么用！”他吼道。
石破天浑身穴位被制，双手双脚动弹不得，望着直奔自己脑门而来的茶壶，他毫无惧意，偏着头，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无声地笑了。
一旁的梁师爷一瞧这场面，顿时骇了一跳，心想，这要是真的砸了下去，少说石破天这脑袋上，也得被砸出一个小血洞出来呀！
这可不是小事！
他当机立断，心随意动，脚步一挪身子一转，稳当当地将茶壶接在了手心里。
“主子，息怒啊，息怒啊！”他颤声对石惊天道。
“少主，还不快向你父亲道歉！”他又颤声对石破天道。
石惊天猛地拂袖，将脸别了过去。
“没什么好息的！逆子，砸死了，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他气得胡须一颤一颤。
“那就当没生过好了！”石破天冷笑。
“谁愿意当你儿子！你知道吗？现在我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我是投错了胎，我就不该当你儿子！”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
“哎呀，少主子你怎么说话的呢！他是你父亲！一手养大你的父亲啊！”梁师爷在一旁跌脚叹道。
“当初啊，你母亲难产死了，你父亲既当父亲，又当父亲，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给拉扯大，容易么？”
“少主啊，不就是登楼失败了么，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气么？”他极力劝道。
“我这生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投错了胎，做了他的儿子！”石破天倔强地昂起头颅，狠狠地盯着自己父亲，双眼里透露出无穷的恨意，冷冰冰地道。
“至于我的母亲，她真可怜，当了你的妻子！”
“混账东西！”石惊天浑身一颤，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扇在石破天的脸上。
石破天那白净的脸庞，顿时高高地肿了起来，红通通的。
“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骂你死去的母亲！”他对石破天怒吼，愤怒如狂暴的狮子，双眼居然迸发出阵阵的杀气。
梁师爷看得心惊胆战，心想难不成这主子还真的动了杀心？
他赶紧抓住石惊天的双手，以防他真的动起手来。
“主子，息怒啊息怒啊，少主他，完全是年少无知啊！”他凄声哀求道。
“老梁，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出去吧。”石惊天道，很是平静的语气。
“海棠花还没有浇水，你去浇一下，不然花不够水枯萎了可就不好看了。”
“主子！”梁师爷心中一颤。
这是要家法侍候的节奏了呀！这种时候，自己就更加不能走了呀！
“出去！”石惊天大吼一声，声如震雷。
梁羽生骇得浑身都颤抖了一下，主子这是，真的动怒了。
他不敢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自己也得遭殃。
他向石破天使了个眼色，向石惊天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关了，偌大的屋子里就剩石破天父子孤零零地对视。
石破天忽然感觉，自己父亲的眼神，变了。
变得如深邃的大海般看不透，又仿佛蕴含着深不见底的寒冷。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你为什么忽然对我动起手来，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石惊天眼神复杂，缓缓道。
“你骂我，我也接受。”
“你确实应该骂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你骂我，理所当然。”
“但是，你不应该骂你的母亲！”他沉声道，声如洪钟。
“你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他微微仰头，看着屋顶，仿佛透过屋顶看到了深邃的夜空，眼神湿润。
“她是因为你而死的。”他一字一顿地道，盯着石破天的眼睛。
“我知道，难产对么。”石破天轻声道。
“但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怪你。”
“是你的原因，我现在变成这样子，也是因为你！”
“你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人！”他嘶声道。
“你母亲不是因为生你难产而死的！”石惊天冲着石破天大吼。
他的吼声实在太大，远处的梁师爷也听到了一丝，吓得他赶紧走远些。
有些东西，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
“他是被你活生生地咬死的！”
“你就是个妖孽！你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你才是那个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人！”石惊天声音嘶哑，眼球布满血丝。
石破天惊呆了，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相信这一切。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空洞无物。
石惊天长出了一口气，抽出烟枪，长吸了一口烟。
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轻声道：
“她死的那一刻，还告诉我，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但我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你。”他叹气。
“为什么？”石破天喃喃。
“为什么说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石惊天反问。
石破天没有回答。
石惊天往自己烟枪里缓缓添着烟丝。
“她说，你的身体里，藏着一个魔鬼。”
“她不怪你，魔鬼是与生俱来的。”
“但她希望，她流的血，能够洗净你身体里的魔鬼。”
“她希望，她能激起你善良的一面，能将你身体里的魔鬼埋藏到最深处。”
“她不怪你，她只希望你做你自己，不要被魔鬼控制。”
“她说，无论怎样，你都是她的孩子。”
“她爱你。”
“为什么，我会……”石破天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他没有办法说出那个字，他无法想象，那是怎么一个场面。
“谁知道呢？或许，真的像你妈妈说的那样，你的身体里，藏着一个魔鬼吧。”石惊天缓缓道。
“你说的倒也没错，确实也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你妈妈就不会生下你，你妈妈也就不会死了。”
“说说今天怎么回事吧？是登楼的原因吗？”他拍拍石破天的肩膀。
石破天摇了摇头，“我要好好想想。”
石惊天一怔，“那你好好想想好了。”
他随手解开石破天的穴位。
“或许你心里真的有个魔鬼。”
“但你要记住你母亲的话，不要被魔鬼控制，做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
石破天低头，看着光可鉴人的青石地板上，自己的倒影。
他无声地笑了。
“原来那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西，就是个魔鬼一样的东西啊！”他喃喃。
“我的母亲，是魔鬼杀死了你，不是我。”
“我会为你报仇的，但不是现在。”
“你说的对，我是不会被魔鬼控制的，我会做我自己。”
“我心中的魔鬼，你就永远埋在我心中好了。”
他轻声道，神色狰狞如恶鬼。
“可是父亲啊，你错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并不是那么的简单的。”
“是你当初犯的错，才致使这一切发生的啊。”
“要不是你杀死了那个所谓的鬼宗传承者，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呀！”
“但我不怪你，我怎么能怪你呢。”
“我要怪的是命运，神啊，这是你安排的命运，对吧？”
“你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你是无所不能的神！”
“可我不想被你掌控呢，我不想当一个听话的小孩。”
“既然你将魔鬼放进了我的身体，那我就不能让你得逞，你的魔鬼，永远都回不到你身边了。”
“我是不会让它出来的。”
“你要我做什么，我就不做什么。”
“你不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
“从今天开始，我石破天，就要和你对着干！”
他低声喃喃，状若狂人。
古洛从刘絮儿那里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失望的表情。
他没有从刘絮儿那里得到什么消息，这让他很失望。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石破天是他的敌人，只有很好地了解这个敌人的一切，他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可很可惜，很多时候，他都没有办法了解那么多东西。
第二天，书楼异空间。
古洛像以往一样翻着一卷又一卷的古籍，有些无聊，又有些无奈。
他很无奈，因为这一卷又一卷的古籍里，包罗万象，偏偏就没有他想要找的。
偏偏就是没有提到废灵根，该如何继续修炼的。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古洛抬头，看到了石破天。
“是你。”古洛脱口而出。
“你要找废灵根继续修炼的方法，对吧？”石破天轻笑。
“我很明确地告诉你，这儿，是没有的。”
“我看遍了这里的书，也没有发现。”
“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那就试着登楼吧。”
“在更高的楼层，你才能找到那类的书。”
古洛有些不懂了，大家明明是对手，他跟我说这些干嘛。
“不相信我？还是不敢相信我会说这样子的话？”石破天问。
“我知道盈儿喜欢你你也喜欢盈儿，但我也喜欢盈儿。”
“神把她的心赐予了你，我不喜欢。”
“我一定，会让盈儿喜欢上我的。”他忽然凑近，几乎贴着古洛的耳朵轻声道。
“但你太弱了，我当然得帮你一把。”
“要有竞争力，才有趣啊，不然，就不好玩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古洛发怔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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