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道亡万物
叶少成呼唤了几声，随后摇醒了二人。
“咳……”，柳夜良吐出一口水，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柳夜良虚弱的问道。
此时天边落日照满秋山，本是青翠欲滴的青山尽是霞红。三人不远处，河面波光粼粼，奔腾不息。
叶少成坐到一块石头上，苦笑道：“古井崩塌了，我们被冲到了这，不过离姑苏城应该不远……”
突然，叶少成像是见到了什么，双眼痴迷地看着远处。不做声了。
柳夜良转身一看，只见。
柯采莲一甩湿漉漉的秀发，一半脸映照夕阳，风华绝代，如同仙人临尘。一半脸落入叶少成眼中，她整个人站在河边，双眼凝视着远方。湿漉漉的白衣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将一个女子的身体曲线完美呈现了出来。
叶少成呆呆地望着，双眼尽显火热，只感觉内心一股邪火慢慢地蹿了出来……
柳夜良面露鄙夷，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脚踹去。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叶少成反应不及，滚到地上，被河边的鹅卵石顶地呲牙咧嘴。
柳夜良摆弄着衣服，双眼露出吃人的眼神，看着叶少成，笑骂道：“臭道士，六根不净，应该把你送进大内，当太监去！”
叶少成吃痛，挣扎着站了起来，露出无奈又无辜地神情，哀嚎道：“冤枉啊，柳哥。所谓秀色可餐，秀色可餐。我只是单纯欣赏一下而已……”，说完，叶少成心虚地看着柳夜良。
“我估计你是在山上的道观呆久了，没见过女人……”，柳夜良嘟囔了两句。
“嘿嘿。”，叶少成傻笑，悄悄在柳夜良身旁道：“再说了，我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儿。她啊，女妖孽一个，谁驾驭得了……”
“滚过去，尽胡邹邹。”，柳夜良拍了叶少成一巴掌，随后不理会他，径直走到柯采莲身后。
两人在夕阳的照耀下，河滩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背影。
“暮色已至，我和少成先上岸生火。”，柳夜良负手而立，凌乱的头发随风飞舞，难掩谪仙一般的气质。
柯采莲点点头，没有做声，身体一动不动。
柳夜良察觉到不对劲，却也没有多问，随后和叶少成离去了。
……
夜色苍茫，河边，一堆篝火烧得正旺，火上架着一只鸡和两条鱼，油流不止，肉香弥漫。
三人围火而坐，一边烘干湿漉漉的衣服，一边闲聊，柳夜良和叶少成两人眼冒精光，一边说得口水乱飞，还死死地盯着火上的鸡和烤鱼。
柯采莲神情淡然，不悲不喜，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舌战。
“大姐，这玉简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吗？”，叶少成抱膝坐着看着柯采莲，突然问道。
“噗……”，柳夜良猛地喷出刚喝到口中的水，一脸惊讶，漠了一把嘴巴，道：“啥，你叫的啥？”
叶少成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竟然把柯采莲叫了一声大姐。
“哦，那个，那个……”，叶少成尴尬一笑，接不下话。有些畏惧的看着柯采莲。
一直沉默的柯采莲忽然抬起头，看着叶少成，莞尔一笑。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哈哈哈，没有没有。”，叶少成招招手，解释道。
刚说完，叶少成挠头，又问道：“我们找这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旋即，柯采莲露出无奈的神情一叹：“佛门讲究来世福祸，善恶有报。三清门下远避红尘，静心修道，不问一生缘劫。江湖武者，弱肉强食，朝不保夕，无不想法设法强大己身。然而，世间又有何人能够逃过一死，终归化为一抔黄土。不循天理，违背天道，便会被世间之人称之为怪物。”
“所谓怪物，所求不过长生，上古先民，春秋百岁而动作不衰。列子御风而来，则百花草木繁盛。去则千百凋零，一片死寂。老子西出函谷关，留下道德五千言，神秘消失，世上再不见其人。你们可知，他们又是何人，他们又在追寻什么？”，柯采莲语气平静，神情愀然，目露缅怀之色。
叶少成暗自腹诽：“这，知道得也太多了吧……”，叶少成身为茅山弟子，从小在茅山长大，耳濡目染中，也尝尝听起师父说过一些。
叶少成犹记得，在自己当年的命字仪式上，师父摸着自己的头，叹道：“少成，你命字为夭，却也不要安于命运，要与天争，与天斗。这世界，远比你想象得要大，或许有破解你命数的办法。”
曾经，叶少成的一位师祖，一身道法通天彻地，入十殿阎罗殿如入无人之境，威震阴阳。后来，寿元将近，师祖离开茅山，留下只信，不要寻他。后来才知道，叶少成这位师祖在泰山玉皇顶上，布置了一个神秘阵法，最终被雷光劈成了飞灰……
叶少成有前辈说，他师祖逆天而行，想要离开人间，寻求长生之法……
想起了这些事，叶少成心里感叹了一番。整理思绪，道：“大概是为了长生。”
柯采莲闻言，点点头，目露赞许。而柳夜良只是一个武功宗门的弟子，对这些神乎乎的事几乎没有了解，因为，小时候私塾夫子说过，圣人有言：“鬼神，敬而远之”。故而，此时他也只有听的份儿。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始皇帝一统天下，威震四海，童男童女出海蓬莱寻长生，十万精兵游转天下捕神凰，耗尽心力，然而也没有逃过一死。刘彻雄才大略，击败匈奴铁骑，横扫大漠。却也服食金丹……历朝历代，坐拥四海的天子无不渴望长生……然而，世人千千万，有人长生了吗？也只有彭祖八百高寿……”
柯采莲感慨，多少人渴望着长生，最终都是无奈落幕……
叶少成心中一直以来都有三个问题：“我是谁，我要去哪里，我要干什么。”
在听完了柯采莲的一番话后，叶少成双眼顿时明澈，心里也明朗了许多。
“我辈之人，掌握怪力乱神之能，为何要屈从于天道之下。从此，便是要踏上长生路，此路不通，那我便打出一条长生路，此路艰难，那我便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我心永恒，至死方休！”，叶少成在心里许下誓言。
柳夜良也感慨颇多，想到凤梧门中的那个神秘鬼影，想到师尊秋晨曾提起的南州隐秘……
此时，柯采莲的一番话如醍醐灌顶。
“列子，老子，彭祖他们已经踏上了寻求长生的路，世人千万，即便艰难又如何。天道亡万物，我柳夜良从此便要挣脱束缚，求我的道，寻我的法……”，柳夜良在心中默念。
然而，此时此刻，柳夜良和叶少成心里都齐齐冒出疑问。
“巫山神女，她们来自哪里……”
……
三人分食着烤鱼和鸡，叶少成吃完后，擦去嘴角油腻，烤着暖和的火，顿时心情一畅，悠悠道：“那玉简里面有什么？”
柯采莲星眸深沉，正色，道：“修行之法，长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