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海翻腾、湿婆青颈 6-2
符元亨哈哈一笑:“是珍珠没错,而且是金色珍珠。南海原以产金色珍珠闻名印度传说大海将珍珠献给湿婆,变成了祂的心,加上这条讯息,我当真豁出去地想尽办法,终于让我在二十六岁那年盗走湿婆的心。”
“那日在酒窖里见到噬头女和满地的珍珠,便明白,她是南海鲛人,被派出来夺回珍珠。”符元亨说得轻描淡写,由他话语里我嗅出端倪。我一直纳闷那天在酒窖,为何噬头女听见符元亨的脚步声如此激动,我直视他双眼,道:“符老板,噬头女早就认识你了是不是?”
符元亨又哈哈大笑,坦白道:“男人就该拥有无穷野心和欲望,人生不该有满足的一天,墨蔷先生你和令尊不停地冒险犯难,不也是种野心欲望?”我很认同这番话,笑答:“哈哈,没错。一日不飞蛾扑火地挑战危险,我就浑身不来劲。不论英雄或枭雄,不给他们战斗的舞台,充其量不过是庸才。男人啊,逃不过掠夺的生物本能。”符元亨欣赏地看着我,道:“当年我当上船员,看着大海汹涌壮阔,产生莫名雄心,便选择当海盗,抢夺财富,满足自己的贪婪。财物抢得够多了,我把贪婪从人类身上转移到神的身上。如今,我盗走神的心,换想一辈子占有占有的方式很简单──把海填平,让海神翻身不得,哈哈。”
“好!填海造地果然是埋葬海神的好方法,大胆骇人、前所未闻!”我情不自禁拍手叫好。本来在我眼里,符元亨徒然一名救子心切的平凡富翁,此刻反而喜欢上他几分,对于他这种坦然贪婪的男人,比起包藏祸心的假道学更让人感到愉快。“上帝造人,人类造地。即便天神会毁灭人类,人类那蠢蠢欲动的基因还是不罢休,欲挑战。拿摩天大楼来说吧,各国竞相建盖高度,哪怕只比别人高一公尺也是甘愿的,压根柢儿忘记巴比伦帝国是因为巴别塔太过接近天空,天神感到恐惧,才被毁灭的。”
符元亨颇感叹道:“墨蔷先生比凤衔更了解我啊。那孩子从小就跟他妈妈一个样儿,讨厌我的贪婪欲望。他妈妈过世后,他更对我恨之入骨。”
我很理解,自幼面对老爸墨蔷焰的严格和霸气,崇敬之余,更是爱恨交杂,彷佛我是他万光耀人下的阴影,一生都依附着他的名声,还必须扛负墨蔷家这面铁招牌,不得损毁半分。十六岁生日那天,各方来礼祝贺,老爸当众交接一颗溜溜球给我,宣告我是墨蔷家下任钜子,却也因故打伤我。
两姐墨蔷梢、墨蔷银扶着受伤的我回房休息,我却羞愤难平,哭了一夜。夜半,一名颈上染着红痕、续着白尾巴的冷漠女子,竟从窗口跳入我房间,傲道:“你就是墨蔷家的下任钜子?我瞧平凡得紧,真不知道墨蔷焰在想什么,哼。”我吓傻,吞着口水道:“妳妳怎么能进来不可能妳快走,不然不然我就叫我爸爸来。”白尾巴女子噗嗤一笑:“我的天啊,墨蔷家下任钜子是个妈宝,多鲜啊。呵呵,墨蔷焰设得这个结界对我没用的。”我哭喊:“呜呜…我不是妈宝,妳胡说八道,懂个屁啊妳!我是墨蔷淳,墨蔷家下任钜子!呜呜,统令墨者们,赴火蹈刃、死不旋踵啊啊呜呜。”
见我大声哭喊,白尾巴女子倒有些心生怜悯,她咬着唇道:“别现在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长大后你要承担更多,还是把压力留到那时吧。哼,没想到墨蔷焰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竟在众人面前把独生子打得伤重,伤身又伤自尊。”我怔愣凝望白尾巴女子,她在安慰我吗?我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白尾巴女子故作姿态绷起脸,不正面回应我的问题,反问:“墨蔷银呢?在哪里,我来见她的。”我瞬间停止哭咽,好奇反问:“妳是银姐的朋友?”白尾巴女子怒道:“呸呸呸!谁是她朋友,我来毁她容的!我跟她无仇,可就见不惯她的绝世美貌,总有天会掀起漫天祸害!”向我嘴唇咬了一口见血后,白尾巴女子瞅着邪魅眼神跳窗离去。一语成忏,多年后,因为银姐名实相符“全宇宙古往今来的第一美貌”,使得格林威治迷宫社区陷入前所未闻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