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恶小怨
特别是那颗头现在被热得通红，还冒着热气。本来就油腻的头发在水汽升腾一阵子后变得湿漉漉、光亮亮的。纠结在一起的发辫开始出现浑浊的汗珠，停留在发梢被风刮佛几次才甩落地上，摔碎在石板四散更细小水珠被干燥灰石吸收进去。
“哇”子车小叙盘腿坐着进入冥想状态，倒吸口痰卡住在喉咙里，上不了又下不去便强行惊醒，咳出一口浓痰直接喷出去到太白山悬壁中，沉坠山底无踪无影了。
堵住嗓子眼后连续咳嗽，本就涨红的脸和脖子更加赤红了。加之很久没有喝水进食，咳嗽得小腹抽搐，瘫软地上捂着肚子好久才缓过来，山洞口能见到拿到只有在边生长那丛绿色灌木，红色果实鲜艳欲滴，那层灰绒绒毛此刻不成阻碍。实在太饿的他发现若再没有补充水分，在无营养续上也会耗死在绝壁洞口中。
看看周围环境，毫无逃生路径，此时相信只要牙口够硬，那颗灌木树根都能被嚼烂吞咽进去。扶着洞壁走过去，折断一树枝，上面结满果实殷红，摘三片树叶放入口中咀嚼。厚厚的叶蜡碎后有些涩有些苦的叶汁入口让迷糊的眼睛为之一亮。
“叶苦且涩，生长环境于峭壁岩缝中，没有太多同类竞争和成为动物食物机会，应该果实也不会进化有毒吧。”子车小叙内心独白这般想，自我慰藉找根据，鼓足勇气让自己吃那些红色果子。
扁长果实和食指关节那样长，自打进入秦岭后处处小心，对于入冬还结果这样鲜艳心中很提防。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转念又想梅花还大雪纷飞艳压半边天呢，雪天嚼梅是件很雅致事情。
轻轻咬下去，切破果皮那瞬间，汁液溢出流走舌尖。淡淡清香包裹整个口腔，连鼻孔呼吸都环裹在这股清香中，本以为果肉下有果核，咬下去尽是软嫩果肉，除那股清香外再无其他味道，平淡如凉白开。
尝试后发现并无异常，抓起果实往嘴里塞，树叶和红色果子被一起吃。半边丛树的果子被吃完，但这东西并不解饿，很久没吃过东西的肠胃被填塞后有种充实感。
很快，发现不对劲，身体有团气乱串，比之洞更甚。洞是什么原因散尽自己内力还没搞清楚，现在又有一团气四散奔走，把身体筋脉当作高速公路玩命加码奔跑。丹田好像个闸口般，原先是关闭着，里外不通。现在拉开了，里外相连，外面的大海里面的河流之水相互碰撞又彼此交融。
子车小叙虽练武强身，可那受得了越发粗狂的内息周身奔走，毫无节制。
终于，他还是撑不住了，情况很严重，筋脉皆断连带内息外泄。意识中不该吃那些小红果子的，现在这种断筋移脉的痛楚无疑揭层皮那般连心的痛，外泄的内息把丹田之池抽得一干二净，而丹田之池又像个活水池自有暗泉，没隔多长时间就满上了。
满上后又被泄走，如是这般反反复复，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子车小叙身子也因为内力不断外泄飘起来。这样情况跟失重状态差不多，悬崖绝壁之上飘出一个人，此刻子车小叙被冲击得没了意识，眼睛虽然睁着却只能见识到白灿灿的光。丹田之池那股活泉自始至终溢出来补足被抽空的内息，内息越来越纯正，最开始从洞里出来内息混乱，现在被抽走后那股无形灌输泉输出越发纯正，比之前自己提炼之气更纯正了。
但筋脉断了就是断了，再纯真内息也一下子修复不来，筋脉错乱使得眼睛视力短暂失明。见到所有的物全为白苍苍的，好些的是眼睛已经初步能辨识出山轮廓和树影了。深深浅浅的山石交错，高高低低的树冠折叠，远远近近的流河层林编制在一起。
子车小叙依然飘在空中，若真好有一比可拿孔明灯相比，身体是灯罩，丹田是燃烧灯芯。筋脉狂奔出窍的内息成为支撑飘在空中的动力，像朵蒲公英随着风在太白山间飘远，风力越大飘散越远，借外力逃离，随机缘安身。
然而飘在空中内息走位还很不老实，并非四肢百骸均匀行走。有时候手内息出游多些，有时候腿脚内息出游多些，这让整个漂浮空中躯体一会儿头朝下转，一会儿侧着在空中转，本来眼睛看世界发白被这样长时间转动搞得眩晕难当，胃腹相当难受。
心中作呕吐出好几口酸水，方才吃下去绿叶和小红果还安稳待在肚子中待消化。吐也吐不出来，几经折腾后晕厥过去，任你天旋地转再无知觉，飘向何处也无法惦记了。
此刻连意识都没有还真像颗蒲公英种子，任风吹随风停，落到哪里就那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