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蛊聚脉
脸色煞白的洛寒，颤巍巍的扭开种蛊的黑坛，顿时一股黑气呛了出来。向其中望去，乌黑浓稠的药水散发着一股子腥气，偶而泛起两朵涟漪。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药汤表面浮着一层动物的肢体残骸，如蜈蚣壳、蜘蛛头、腿，蛇皮蛇身，蝎子尾等等，没一个完整的。
一抹墨绿，一抹艳红仍在药汤中翻云覆雨，那正翻腾出来的涟漪之尾赫然是一只大红蜈蚣，一闪即没。洛寒眉头皱了皱，孕蛊之法有很多，大多数名蛊所需求的除了蛊师的孕蛊技法外，如酒水般，最是讲究年份，更讲究血材，比如此刻黑坛中的血蛊。
真正的极品血蛊需花费数年时间种蛊坛。将一些现世罕见的毒草、药草和一群见面便嗜血搏命、吞噬彼此的五行毒物融于一坛，埋于天然阴煞之地。不定期开坛，加入新鲜血材及巫医之法调配的药液，进行孕养，助于鏖战。仅存的胜利者，便是那生吞血杀了所有毒兽，阴煞之气深积，秘制药汤侵泡下，温养壮大的蛊中极品。
这种蛊生来暴戾无比，生性嗜血残忍，但生命力却是极强，是为本命蛊的不错选择。有增强激发血脉的能力，品阶达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改换蛊师血脉，拥有更为强大的巫蛊天赋。
奈何这世的洛寒或者说洛家，实在没能力寻找极品的五行毒物，仅是些寻常的蛇蝎毒虫，还被洛寒捏着鼻子刷掉了大半。
这其中的药液配置也都是较为常见的草药，如鱼腥草、石菖蒲等，已是青木这种穷山恶水能拿得出来最高标准了。在加上时间及地理条件左右，这时候开坛取出来的远谈不上是蛊，但用来弥补血亏、提升精血，倒也足够。
一天之内，两次极限消耗，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尤其昨夜几乎损失了大半精血，实在吃不消。目前危机重重，需要短期内提升自己，以后有更好的条件再做打算也不迟。
洛寒迅速伸手入坛，捞起一寸长的红蜈蚣，暴戾的毒物居然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常人听了头皮发麻，对着申来的手掌口器大开，直接刺入，带起一丝黑血。三个月的咒术细心孕养，这家伙还这么六亲不认，洛寒脸一黑张口便吞，牟劲咀嚼，嘎嘣脆，没几下便生咽了下去。
看着迅速由红转黑的手掌，他可不敢多耽误，盘膝坐于床畔，左手成剑指，在胸口关元穴、天枢穴、气穴等几大穴位连点数下，口述咒言，运起固体篇-尸降之法。
随着真言缓急有序的飘出，洛寒脸色由白转红，白气升腾，体内滚烫躁动，犹如沸水熬煮，说不出的难受。
不多时，一股股力量，由胃散发，流向四肢百骸，体内每一条经脉在蛊力的滋养下伸展开来，逐渐变得坚韧起来，先天委顿之感不复存在，而流向心口处的蛊力莫名消失了大半，胸口猛烈的跳动几下，复而平静。
右掌恢复了红润，即使没成血蛊，但对毒的抗性还是提升了不少。又过了几息，洛寒睁开了双眸，眼中有欣喜更多的是心疼。消失了一半的蛊力，生性自私的洛寒很是不能释怀，却也无可奈何。
跳下床，双脚着地瞬间，似乎感觉力气大增，有一蹦八尺高的冲动，《镇魂九篇》固体中的尸降之法配合蛊道，确实玄奥。如果是强大的成品蛊进行尸降妙处更多，甚至能或得蛊尸的部分能力，但负荷也更高，过程更凶险。配合的咒术也远非刚才那般简单，目前他那点可怜魂力是驾驭不了太强大的蛊尸。
伸展了下拳脚，暮色将近，他收起桌上的针帕，也不打算继续课题研究，实验是一门极度耗费精力的操作，心性、经验、灵感、耐心、技术缺一不可，他体内刚经历了一番自我提升的战斗，心境不稳，不易继续。洛寒推门而出，向着青尸的院子走去。
盘膝在床的青尸，睁开那双魅惑众生的眼睛，满是诧异。
“聚脉？呵…倒是小瞧你了，你这种体制的也能练武，啧啧…”
…
“少废话，衣服脱喽，趴好”。
顿时屋内似乎温度骤降，望着那双由戏谑变得森冷的双眸，洛寒嘴角轻翘。
“好的呢爷，要疼惜奴家哦”。
这货变脸之快，原本还以为会拿捏几番。
眨眼功夫一阵香风飘来，洛寒两眼一黑，素白罗珊照了个满头，赶紧双手镐拽，很是狼狈，还是错过了绮丽的一幕。只见清瘦的美人背脊如一弯明月，盛着几率青丝在床上荡漾着，隔着半透的裤幔，狠狠的刮了几眼翘挺的臀峰，像是自己吃了多大窥，很是气恼的走向床畔。
及近，美人身下压出的半个园弧，最是一盏琵琶半遮面，别有一番香艳在心头。洛寒压下思绪，真正的开始了治疗经脉阶段。
达摩针灸术施展起来轻车熟路，引导着青尸体内护着经脉的强劲力量加速段裂修复，只是洛寒魂力没有完全恢复，一炷香后不得不收针，却也好了大半。青尸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看他有些泛白的脸色倒也没说什么。感受着体内的经脉情况，虽然自身的内力也消耗了大半，还是漏出一丝真实的微笑。看得洛寒心猿意马，恨不得憋着内伤也要再来上几针。
……暮色上涌，一夜无话，洛寒连日“征战”，疲惫得很，睡得格外香甜。
天光大亮，一副普通的铁质面具，一个盛着半层沙土的瓦缸摆放在洛寒屋门外，瓦缸中不时沙沙作响，借着天光细看其中，会发现偶有蝎子蜈蚣之类的爬虫翻滚于沙土中。这些是洛寒前几日交代给下人的任务。
洛寒推开门，看了眼瓦缸，伸手进去捞了把，几只蝎子和蜈蚣搀着半捧沙子在手中挣扎，洛寒摇了摇头，一把捏碎，浑浊的汁液喷溅，被顺手扔到了外面，继续查看起来。就在洛寒失望之际，一条远比先前瘦小的蝎子出现在手中，颜色与之前的也稍有不同，原本灰色的甲壳里隐隐有红色的纹路，给人一种精致的感觉，不仔细看很难辨别，就像一只发育不良的普通货色。看到它洛寒阴沉的脸色总算好了些，越是普通蛊苗越不容易出现变异，手中的它委实难得。
转身回到屋子，在桌匣里取出另一个小坛子，开坛有淡淡的药香飘了出来，将它扔了进去，盖上盖子便不再理会。
接过丫鬟端来的脸盆，沐发梳鬓，清盐沁口，便也匆匆赶往厅堂。他是真饿啊，自从昨天吸收了蛊力，身体有了质的进步，力量似乎还在缓慢的提升，对食物需求量大增。
“老爷呢？”
“少爷，昨夜又死人了…老爷…他、刘许做他们一早就赶过去了”。侍候膳食的小丫头诺诺的回答，似乎有些怕现在的少爷，在他身边总感觉阴冷阴冷的。
洛寒停下了大块朵咋，龇了龇牙。
“又谁死了？”
“听说是江湖人士，好像是什么刀盟的…少盟主，死在了县北的枯井旁…死得好惨呢少爷，据说…”。
丫鬟看着自家少爷放下了筷子，眯起了双眼，顿时亚声了。
沉思的洛寒，摇了摇头，埋头快速解决了一桌的饭菜。
体会着肚子里肠胃异常活跃的蠕动之声，前一刻下肚的山珍海味不觉间竟有消化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浑身颤酥的舒坦，似乎每个毛孔都在轻微的喷吐着热量而开和有序的呼吸着，随着消化系统过于异常的运行，前一刻的饱腹感也渐渐淡了去，体内细胞就像在经历着分裂与生长的缓慢发育期。尤其心脏部位跳动的频率都快了几拍，他能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丝丝热力游走全身。
回屋换了套寻常的江湖龙套服，带着满大街都是的江湖常规面具，捏着鼻子很是难过的咽了颗铁线虫炼养的变声蛊，佝偻着背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