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林,到了
一声珍重之后,井下的一佛一道正打算就此别过,不料就在五人就此散去的时候,人堆之中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哼,这一声轻哼让的童力神情大振,之前的诸多不快都一扫而空,他迅速的飞奔过去,从死人堆之中奋力刨出了一个小女孩,听见其尚存呼吸,紧紧的抱住了小女孩。台上的佛道二人更是惊异:“此子虽是女子,但能避此大劫,想必身上背负着异样的福源。”童力抱起还在昏迷的小女孩,轻声的呼喊着:“燕儿燕儿,你醒醒啊。身旁的一佛一道一时半会也没看出这个小女孩究竟身背何种福源,不过眼下看来倒是无性命大碍。不过和尚看着一脸焦急的童力心中倒是被童力的一片善心所感动,本只是碍于老友面子又观此子身负异象才将他收入门下,不想此子心思明亮,与人为善,全无半点坏意,如此赤子之心今后如不入佛,恐成大魔,“好,小施主为善入佛,其心可感动上苍,贫僧今日正式收你为关门弟子,至于这位女施主,老衲可向落月庵推荐成为俗家弟子,不知这样如何?”童力听后大喜过望:”多谢大师成全。“叶星河也难得打趣道:“笨小子,还不改口叫师父。”童力大窘:“多谢师父。”就此安排好之后,一佛一道互请之后便拖着余下四人飞了上去。
井口外,小村依然安静祥和,只是没有了往日那碎碎念的只言片语,死一样的寂静就如同这片土地死过的村民们的一生那样平静。出井的那一刹那童力忽然有一种错觉:或许这真的就是爷爷讲的命,这对村民们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如此一想,童力的心中更加明亮,此生的苦难必定伴随着来世的富贵,人们常说道修今生,佛修来世,童力自小追随决明子,研读道法,叶星河更是将毕生所修道术相传,导致童力本是信道所以不信来世的,但如今此情此景对于久经苦难的村民们来说且信一次来世有何不可,心中的那一丝佛性也随之开了一角,佛印也觉察到了这丝丝心境的变化,微笑着口诵一声善哉便带二人上路了。
一路之上,三人皆是无言。出家人本就少言寡语,至于兄妹二人则是一路见识到了更多类似封门村这样的小村还在饱受着战火的摧残和强盗的蹂躏,赶路的途中大师似乎想起什么临时有事先行折返回封门村,兄妹二人便寄宿在沿途之中的一个小村庄中。某日清晨,童力带着燕儿前往不远处的山林里打猎,不料傍晚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平日淳朴的乡亲们的尸首却横陈在村子里各条道路上,想也不想定是这座村落附近那帮马匪所为。这一刻,封门村的一幕幕再次在少年的心中浮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这一刻,童力莫名开始渴望着变得更强,这一刻,一股荡尽天下不平事,斩尽世间作恶人的豪情涌上心头,这一刻,杀意冲天而起,无数怨灵感受到这股杀意都不寒而栗。
太阳的余辉仍未落下,村口处却突然是金光大盛,童力便拉着妹妹飞奔而去,发现一干马匪围绕着一个和尚却无一人敢上前,和尚正是返回来的佛印大师,即便心性如大师般宽广,但很显然出家人此刻也惊怒于这些马匪的残忍行径,神情略微有些嗔怒,但又夹杂一丝落寞,显然是在为这无辜惨死的数百生命感到惋惜,手中的念珠越转越快,神情却越来越安详。
另一边,少年和他的妹妹一路飞奔,但却被马匪中领头的刀疤脸发现了,他手一挥,大喝一声“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一干小喽啰被和尚打得无法还手,此情此景,一个个都按耐不住,如同群狼耐不得饿虎,突然发现有两只肥羊一样扑了上来。
这时那和尚口诵佛号,双眼猛然一睁,金光一闪而逝,飞速将少年和他的妹妹护在怀中,连连摇头:“施主已造如此杀孽,为何连两个小娃娃都不放过,阿弥陀佛。”
这时,少年挣开他的怀抱,跪下磕头“师父,求求您,杀了这些人,为村子里的伯伯婶婶们报仇!师父,求求您了!我不想再有更多的人死在他们的刀下了。”大师神情一紧,显然也没有预料到童力会有如此举动,急忙暗施内力将少年托了起来:“阿弥陀佛,虽说出家人不可滥造杀孽,但今日我若不出手看来是无法告慰如此之多的亡灵,阿弥陀佛。”
那边的刀疤脸听到这话神情更是一紧,显然他也不愿意触这和尚的霉头,下意识地退两步,不过想到和尚不杀人心里又强自镇定,刚想说两句场面话,话音未落却是一阵狂风怒起。
和尚口诵佛号,信步来到马贼中间,大喝一声“缠”瞬时间数十人的兵器纷纷掉落,随着一声“定”马贼们更是不能动弹分毫。和尚神情落寞,口中自语道:”众生皆平等,岂料你们仗着自身有一些武功胡作非为,危害苍生,罢了,今日贫僧就渡去你们这一身功力,你们好自为之吧,阿弥陀佛。”
金光大闪,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有如一个废人,身上的经脉竟断的七七八八,一身武功已经全失。一时间众人面如死灰,暗想着之前的种种罪和今后诸多仇家寻上门来更是心如死灰。
那刀疤脸唾了一口痰:“秃驴,你要杀就杀,你这样和杀了老子有什么分别,你这秃驴,我呸,好狠的心。”
那和尚并未理会众人的咒骂,自顾自得看向村庄深处,看到村中的种种惨象,神情更是落寞,心中大悲,长叹一声,口诵佛号,霎那间便然后卷起二人消失在所有马匪的眼前。一路之上,大师所过之处均将马匪们的武功散去,这一身的功力看的童力好生敬佩。
途经洛阳,大师终于开了口“此都即为洛阳,东去二百里即为少林,南去便是落月庵,老衲想先将这位女施主送入落月庵,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全听大师的。”
“好”说罢便向落月庵的方向径直而去,片刻工夫便来到了一座小山之前,半山腰之上一座秀气的庙宇坐落在此。大师袈裟一挥,便带着兄妹二人走了进去“妙依仙子,老朋友远道而来,叨饶了”
“呵呵,这可真是稀客,想我们的佛印大师也会有闲情来看看我们这些小女子?”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奇异的魔力让人忍不住继续听下去。话音刚落,一阵香风便扑鼻而来,婀娜的身影从天而降,素白的袍服也掩盖不住姣好的身形,一张精致的脸庞更是让人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眼前的这个仙子,绝对无法让人联想到一个清心寡欲的尼姑。
“仙子说笑了,老衲此番来此,却有事相求,仙子借一步说话”说罢二人走出了大堂。佛印大师和仙子一走,此时妹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一把抱住哥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燕儿,你在这要跟仙子好好修炼,哥哥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听仙子的话。知道吗?”
“可是燕儿不想在这,燕儿想和哥哥在一起。”小脸梨花带雨,两个大眼睛哭的红肿不已,眼泪冲洗着脸上的灰尘和泥土,让本来一个该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变得滑稽又搞笑。
童力轻轻的抱着小女孩:“燕儿乖,别哭了。都哭成一个大花脸了,这样就不好看了。哥哥要去的少林寺里面都是男人,燕儿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进去呢,乖,哥哥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在这好好的听话噢,乖。”
纵使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也知道改变不了要分离的事实,只好说道:“哥你说话一定要算话啊。”
不一会仙子和大师走进了大堂,二人神色之间更是多了几分凝重“仙子,这孩子就拜托你了,老衲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大师言重了,慢走”“那老衲就此告辞了,仙子有缘再会”
这就样,兄妹二人暂时分别开始了各自崭新的生活。
一路上,少年始终想问师父落月庵是个什么地方,但他相信大师不会把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推。倒是大师先开了口:“落月庵与少林寺不同,没有如此之多的清规戒律,讲究在红尘中炼心,但也绝非什么邪魔歪道。”风一停,大师止住身影,指了一下前面一座寺庙说道:“少林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