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河里有水鬼
顾倾城隔壁那间屋子，便是二舅和二婶的房间。
这一夜，顾倾城睡得很浅，隔壁二婶几乎哭闹了一夜。她手腕被顾倾城折断了，疼的厉害。天色将亮时，二舅便带着二婶出了门，去镇上瞧大夫。
顾倾城从床上爬起来，先瞧了瞧母亲的情况。只见她面色红润，呼吸均匀，素来被病痛折磨而紧蹙的眉头，也散开了。
她心里涌起丝丝欣喜。看来那吸收了玉液的紫芝是真的有奇效。
她轻手轻脚下床，趿拉着鞋子便出了门。母亲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补补，林家是不能奢望的，她打算自己想办法。
村子后有条小河，昨夜下了大雨，河水都溢了出来。她到河边的时候天还蒙蒙亮，河水很浑浊。
她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个筲箕，脱了鞋挽起裤腿就下了河。
她如今只有十二岁，个头矮小，一下河河水就没过了她的胸口。
她端着筲箕，专往河边水草里兜，连兜几下就兜到一条巴掌大的鲫鱼。她欢喜不已，抓着鱼一把扔到了岸上，又继续兜。
许是运气好，她一连兜了几条鱼。一条两斤重的青鱼，三条巴掌大的鲫鱼。
琢磨着够自己和母亲吃一日，她便准备上岸。
刚抬起一条腿，她另一条腿就被人用力往后一扯，猝不及防，她仰头栽进了河里。
她呛了几口水，拼命挣扎。那只手却把她攥得更紧，甚至还缠上了她的身体，把她拼命往下拉。
难道是找替身的水鬼？
从前便听说，村里有个小媳妇，受了委屈投河自尽。
难道今日她是遇到了那小媳妇的冤魂？
这般想着，她反而不慌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会怕鬼？
她贸足了劲使尽去踹拽她的“女鬼”，“女鬼”不肯放手，她手脚并用，又是抓又是挠，最后一脚踹在那“女鬼”得胸口，终于重获自由。
浮出水面，她慌忙爬上岸，大口呕出污水，头晕耳鸣，心脏跳动如擂鼓。
再慢一点，她可能就爬不上来了。
适才在水中她不怕，绝路逢生后，她反而有些后怕。瞪眼看着一片浑浊的河面，她仿佛看到河面下狰狞的鬼脸……
就在这时，河水忽然剧烈搅动起来，一只雪白的手伸了出来。
顾倾城浑身一抖，眸子瞪得大大的。难道那女鬼现在还不肯放过她？
很快，顾倾城发现不对劲了。河面上除了一只手，竟还冒出一个脑袋。然后，他开始拼命挣扎，顾倾城分明瞧见一道血色随着那人挣扎在河水中飘散开来。
有血！
他是人！
就在这时，那人艰难的仰起脸，朝向顾倾城的方向。那双微闔的眼睛竟比星辰还要璀璨，比碧湖还要清澈。
便是瞧见这一双眼睛，顾倾城决定救他！
她趴在河边，伸出手，大喊：“抓住我的手，快！”
那人挣扎着游过来，艰难的抓住她的手掌。顾倾城使了全身的劲去拉，都没能将他拉起来。
“我拉不动，你再使点劲……”
那人脸色煞白，眼底划过一丝倔强，身子用力往前一扑，顾倾城趁机用力，只听哗哗水响，那人终于被他拉了上来。
只不过，他们两人用劲过大，那人竟直接扑在了顾倾城的身上，将她压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