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欢

  “不知道。”

  陈瑶立马噤声了，她怕他不高兴，他好不容易对自己这么温柔，她不想惹得他不开心。

  不知为何，他今日，对她格外地温柔。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干净的帕子，轻轻地将她肩上流出来的血擦掉，那里的伤口触目惊心，陈瑶推搡着他的手，不让他看，却被顾怀一把抓住，他仔细地擦拭着她的身体，鲜血顺着她的肩膀流到了胸前，他都一一擦干净。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沾染了她的血迹，在为她擦拭胸前的血时，他冰凉的手指在她胸前滑过，引起她的阵阵颤栗。

  手帕被染成了红色，陈瑶望着他身上沾染的自己的血，心中一阵悸动，他们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身上的疼痛随着他的指尖也慢慢地淡了，她不敢看他，便将头瞥向一边，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肆意游走。

  突然，她轻呼一声，连忙推开了他的手。

  “弄痛你了？”

  顾怀低声道，他的气息顿时钻入陈瑶的鼻腔。她连忙摇摇头，脸蛋红红的，她该怎么开口，他是无意中碰到了她胸前的敏感处。

  见她的脸红的似乎能滴下血来，顾怀不明所以。

  “到底怎么了？”

  陈瑶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顾怀终于没了耐心，他扔掉手中的帕子，带血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看向自己。

  陈瑶没有想到他会做出如此轻佻的动作，望着在她面前放大好几倍的俊脸，她一时间失了言语，连大脑都没办法思考了。

  “我……唔”

  还未等她组织好语言，顾怀便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就着她微微张开的小嘴，舌头灵活地滑到她的嘴中，肆意地挑逗着她。

  陈瑶从未与男人如此亲密过，她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软在他的怀里，他的大手捧着她的头，另一只手紧紧地锢着她的腰，他的指尖冰凉，身体却很热，陈瑶觉得自己的身上的凉意全都被他驱散了，她贪恋地环着他的腰，任凭他随意地侵犯自己。

  缠绵了许久，他才放开不能喘息的她，陈瑶迷离地望着他性感的嘴唇，那里还带着属于她的东西，而自己的唇上也又属于他的东西。

  这个认知，更加让她羞愧不已。她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他的味道让她如此地痴恋。她想，若是他心里有她，那么她不介意与阿离一起分享他的。

  只要他的眼里能有自己，能将他的温柔分给自己一点，这样就够了。

  在他的怀中，她感到无比地安心。所以当他的手滑向她的腿间的时候，她并没有做多少抵抗。反而主动地将腿分开了些，以便他更好地进入。他的抚摸让她紧紧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小嘴微张，尽情地享受着他身上的味道。

  “嗯……”

  她的手紧了紧，身体传来的异样感觉使她不自觉地叫出了声。随后她又觉得万分地羞耻，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是他的手指越来越过分了，陈瑶条件反射性地夹紧了腿，即使用手捂住仍然掩不住嘴边溢出来的极具诱惑的□□声。

  他将她的身体放到地上，身体覆了上去，手中的动作却依然不停。

  “啊~顾怀，不要”

  陈瑶紧紧地攀着顾怀的肩膀，她感觉到他的手指又进去了些，连忙将腿夹得更紧。自己身体发出来的声音时刻都在提醒着她此刻她正在做的事情是极不正确的，但是她却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你不想要吗？”

  顾怀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沉重的喘息声和他特有的低音，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她。

  他吻上她的胸前，陈瑶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身子。

  “你不想我这样吗？”

  他含住她胸前的挺立，这种感觉使她一阵颤栗。

  “你不是，爱我吗？”

  “若不想做我的女人，为何一开始不拒绝我？”

  他连续的逼问，陈瑶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她的脸上泛着潮红，表情似享受似痛苦。忽然间，他的手指一用力，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他撕裂了般，痛得她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肩膀上的肉里。

  她看到他慢慢地将手退了出来，那晶莹透明的液体中夹着丝丝的血迹。她看到他将手指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不敢看他现在这幅样子，与他平日里大相径庭。

  但是不知为何，她却爱极了他现在这幅样子。

  就在他低头正欲吻她的时候，头顶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

  “顾怀，你在做什么？”

  陈瑶猛地睁开眼睛，她扬起头望着那个方向的人影，一身红衣，即使在黑暗中依旧是夺人眼球。

  “阿离”

  陈瑶叫着她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愿意与她分享顾怀，但是阿离如果不愿意的话，那该怎么办？

  她回过头，顾怀双臂支撑在她的脸庞，他抬头看着阿离，眼神微滞。

  “阿离……”

  他喃喃道，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神色被躺在他身下的陈瑶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中募地一痛。

  阿离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后退了几步，然后便转身跑走。包裹着陈瑶的那道气息离开后，她才慢慢地恢复理智。

  她忍着痛坐起身，望着俩人跑开的方向，想了片刻，终于决定跟上去。她想跟阿离好好聊一聊，从她发现顾怀便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开始，一直到现在，她需要跟她好好地谈一谈。

  或许她可以理解，或许她可以看在俩人之间的情分上，接受她。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尽力争取的。

  她扶着岩石壁，一步一步宛如走在刀刃上，身下传来的疼痛让她吸了好几口凉气。但是她依然坚持着走到了能看到顾怀和阿离的地方。

  她想歇一歇，然后在过去。

  前方，顾怀死死地抱着阿离，眼里的焦急让她心中一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但是顾怀，他与自己截然不同，即使刚刚他做了那样的事，但是他依旧衣冠整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她不解地望向阿离的方向，发现她正抵在顾怀的肩膀上怨恨地望着自己。

  陈瑶被她盯得后退了几步，阿离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她有些害怕，随后便看到顾怀松开了阿离，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陈瑶连忙收起自己的恐惧，冲着俩人扯出了一抹微笑。还未等她脸上的微笑散去，她便感到腹部一阵冰凉。

  她不敢置信地低下头，一把冰冷的剑正插在她的肚子上。伤她的人便是不远处的阿离，她正在冷冷地望着自己，这样的眼神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而更令她难过的是，顾怀站在阿离的身后，揽着她的肩膀，面无表情。

  仿佛刚刚那些亲密的事情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场梦，她捂着不断地往外涌血的腹部，肚子再痛，也比不上她心里的痛，比不上刚才他用手指进入到她身体时的痛。

  她依靠在岩石壁上，缓缓地坐下身，鲜血不断地从嘴中呕出，短短的时间里，她仿佛经历了整个一生。

  没有人会救她了。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朦胧间，一个人影来到了她的面前，他将她腹上的剑拔出。

  “你是谁？”

  陈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很陌生。她听到他在轻笑，感觉到他的靠近，陈瑶本能地想要推开他，但是她现在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任由他凑到自己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话。

  陈瑶的意识逐渐模糊，面前这个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拼命地点点头，随后便听到这人又一阵轻笑。

  鼻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陈瑶便慢慢地失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华丽的衣服，只不过沾了些泥土，有些脏了。她动了动身子，这才发觉身边还有一个人。

  那人被她的动作惊醒，连忙抱紧她的肩膀。

  “陈姑娘，你醒了？”

  是凤也。

  陈瑶刚一动身子，便感觉到一阵剧痛。她的额头立马溢出了汗，凤也连忙将自己的内力输给她，好减缓一下她的疼痛。

  这一系列的动作使她身上的衣服滑了下来，她低头时才发现自己此刻竟衣衫不整到这种地步，她顾不得身上的痛苦，连忙将衣服捡起来盖在身上。

  凤也连忙扭过头，咳了两声。

  “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应该的。”凤也连忙回道，他想起了自己刚找到陈瑶时的情景，她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他顿时觉得手脚冰凉。他抱起她的身体，发现她还尚存一息，便连忙将自己的内力输给她。

  好在他赶到的及时，算是将她的命救回来了。

  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晚来一步，那她岂不是——。他也不敢问她在这里都经历了什么，他只是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明明这里是他的地盘，却还是让她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了去。

  她身上全都是伤，他恨不得尽快找到那个人，然后将他碎尸万段。但眼下，还是尽快将她带出去治伤。

  “陈姑娘，你感觉好些了吗？”

  “我疼，走不了。”

  陈瑶一动身子，身下便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别说走了，她现在连动都不想动。

  “陈姑娘，情况特殊，你若是不介意，我便抱着你走。”

  “那，麻烦你了。”

  凤也连忙摇头，她这次出事，是他的责任，又怎么会麻烦呢。

  凤也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陈瑶的腿间和腰上，他刚一起身，便看到陈瑶的脸痛得皱了起来。他立在原地，等她缓了缓，这才慢慢地朝前走去。

  过了一会，陈瑶便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她往凤也的怀中缩了缩，然后睁开眼睛往洞口处看了看。

  天还没有亮，今晚的月色极其皎洁，在洞口处还站着三个人，陈瑶将头埋在凤也的胸前，那抹白色和红色相依而立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睛。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她身上的这些伤已经够她痛的了，何必再给自己找罪受呢。

  “陈瑶，你没事吧？”

  阿离见凤也的身影显现出来，便连忙跑了过去，焦急地问道。

  “阿离，我没事。”

  陈瑶双手环在凤也的脖子上，淡淡地说道。

  “凰妹，回去再说。”

  凤也知道阿离着急，但是陈瑶身上的伤需要尽快治疗。阿离点点头，凤也便抱着陈瑶朝凤凰宫赶去。

  阿离与顾怀还有景兮紧随其后。

  回到凤凰宫之后，凤也便叫了宫里素有‘神医’之称的老大夫随风来给她治伤。

  “她怎么样？”

  随风一走出房间，凤也便连忙迎了上去，看着他焦急的神色还有他身后的阿离等人，随风面色凝重地捋了把自己花白的胡子。

  “王，咱们借一步说话。”

  俩人来到凤也的书房，随风刚合上门，凤也便问道。

  “陈姑娘身上的伤到底怎么样？”

  “王，您别着急。陈姑娘性命无碍，身上的伤也都是些皮肉伤。”

  “那就好。”

  “只是……”

  凤也皱起了眉头，语气不善。

  “只是什么？”

  随风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但是他依旧得说，不然到时候凤也知道了那不得吃了他啊。

  “只是陈姑娘，似乎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随风说的委婉，凤也没能领悟到其中的涵义。

  “我知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加强凤凰宫的防御，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随风有些为难，貌似凤也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只得在强调一遍。

  “这不好的事情，是指……男女之事。”

  随风感觉自己真的是在生死的边缘试探，他的话音一落，凤也便楞了一下，随后他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从他对这个姑娘担心的程度，他就猜出了这位姑娘在他的心中分量不小，现今要告诉他这件事情，随风心中是十分的不忍啊。

  凤也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消化这个消息。他早该想到的，当他找到她时，她浑身那些伤痕，还有被扯烂的衣服。

  他早该想到的。

  “这件事情，谁都别说。就连凰妹，也瞒着吧。”

  “是。”

  “下去吧。”

  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告诉凰妹，除了让她担心难过，什么好处都没有。

  随风走后，凤也一个人在书房里发了好一会的呆。临近晚上，他才从书房出来，他来到陈瑶的房间时，阿离正在给她喂饭。

  她静静地依靠在床边上，嘴一张一合地吃着粥。见她如此模样，凤也心中一痛。他将门掩好，从阿离手中接过粥，示意她离开。

  阿离轻轻地叹了口气，便离开了陈瑶的房间。

  凤也坐在床边，用勺子舀了粥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递到陈瑶嘴边。陈瑶并没有张嘴，而是静静地望着凤也。

  冷不防地，她突然说了句。

  “你都知道了？”

  凤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手一抖，勺子里的粥差点撒了出来。

  想了想，他终是点了点头。末了，又加了句。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替你报仇的。”

  “不用了。”

  陈瑶淡淡地说，她的脸上没有表情，毫无生气，凤也只觉得现在的她，如同死去了一般。

  “为什么？”

  “我知道是谁。”

  听着她的话，凤也只觉得胸口一窒，他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你知道是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给你讨回个公道。”

  听到他的话，陈瑶只是微微一笑，但是这个笑容丝毫没有生气，仿佛只不过是扯动一下嘴角而已，她如今这幅模样，让凤也心中又急又疼。

  “不必了。”

  “为什么？”

  “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

  陈瑶闭上眼睛，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凤也见她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只好作罢。既然她不想提，那他便不提了，权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不过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那个人的，他一定会将他找出来，然后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凤也将碗筷收拾好，端了出去，然后交给候在门口的婢女，自己将门关好，她的身体现在很虚弱，不能吹风。

  他在她的房间外安排了五个暗卫，他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管是陈瑶还是阿离，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一定要保护好她们。

  凤也走后，陈瑶慢慢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刚刚消失的方向。她抬手在脸上擦拭了一下，拂去了刚刚那滴眼泪的泪痕。

  昨晚回到凤凰宫，景兮便一头扎进枕头里呼呼睡了过去，不是他不担心陈瑶，而是他实在是太累了，从白天到晚上，他经历的这些惊心动魄的事情都比他前一年整整一年经历的多。再说了，现在陈瑶也没事了，总归是有惊无险。他现在真的是无比地怀念在雪国的日子，天天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那日子多爽啊，哪像现在，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地跟将军念叨念叨，是时候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