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同的观念
“帕尔克终究还是不如维尔啊……”
即便是说不在缅怀，但十年的感情又岂是能说断就断的。
洛佩斯静静的立在老教皇的身侧，四下无人，花苑中唯有摆弄花草的老教皇与他，洛佩斯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冕下，帕尔克似乎不如阁下那么坦率”
“确实”
老教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看了一眼洛佩斯，随后看向那个在风中微微晃动的秋千。
“这也是我与枢机团未曾承认他地位与权力的原因。二人幼年的经历都不怎么妙，不过维尔他心思单纯，纵使是那样依然是向往光明，满怀热忱与希望的。而至于帕尔克吗……”
老教皇停顿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却是心思过于复杂，也过于阴暗了些了……”
“冕下，当年阁下的事有蹊跷，若非是……”
这个想法洛佩斯已经思考很久了，因为这个情报是帕尔克通过他人之手传递给老教皇的，也只有他是除了冕下以外最熟悉埃尔维斯性子的人，必然会知道以埃尔维斯的性子是闲不住的，只要知道这个消息必定会去行动。因为在克莱斯特的心中，老教皇是至高无上的，无可比拟的，他认为冕下对他的恩情他永远都报不完，所以只要有机会就绝不会放过。
“不会的”
老教皇打断了洛佩斯的话语
“帕尔克虽然阴暗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两人是一起长大的，维尔有什么东西都会找我再讨要一份给帕尔克，帕尔克虽然阴沉了些，但应该不会如此狠毒。”
老教皇虽是否决了洛佩斯的这个想法，但自己心中却也有了疑虑。当初，埃尔维斯之死成了一桩无头悬案，从头到尾都彻查过了，却只有离老教皇身边最近的埃尔维斯本人和帕尔克没有查过。就连洛佩斯执事都接受了审查。
真的会是他吗?……
其实这个念头老教皇自己也曾想过，但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直到今日被洛佩斯翻了出来，当初不查帕尔克与其说是信任，更不如说是不愿，老教皇不敢相信，他怕查出一个与兄弟阋墙无异的结果。因为这要是查出来了会对教廷带来很大的影响，甚至声誉也会下降，因为光明教廷，正如其名，代表的是光明。
“洛佩斯”
老教皇唤了一声洛佩斯，沉吟片刻，开口道：
“去查查帕尔克和谁走的近吧，暗暗的查就是了，如果……如果查出埃尔维斯的事情真和他有关，也不要声张，私下禀报我就是了。”
“是，冕下。”
洛佩斯恭身领命，眼见着洛佩斯离去，花苑内除了老教皇外再无一人，老教皇看着不远处的秋千呢喃道：
“对不起，维尔，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即便知道真相也不能公之于众。维尔，我的孩子，我对不起你，我是你的教父，可我更是圣座啊，唉……”
……
“听着，小子，你现在是在和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学习，认真一点！”
“嘁”
西泽尔一脸鄙夷，真是好不要脸的一个人啊，他现在很怀疑萨格拉斯是不是就是凭借不要脸上位的。
不过……既然萨格拉斯你不要脸也就不要怪我揭你老底了！
想到这西泽尔微微一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装出一副乖顺的好奇宝宝的模样，认真的听着萨格拉斯吹嘘自己的厉害。然而在萨格拉斯喘气的时候西泽尔用一种带着疑惑与崇敬的语气开口道：
“噢！尊敬的萨格拉斯冕下，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尊敬的冕下，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们议会与教廷在十年前的那次冲突中您没有像教廷的教皇一样释放出那么大规模的禁咒呢？或者说为什么您没有阻止那位教皇释放天使之门呢？”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好讨厌的死孩子，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这么欠呢？
萨格拉斯看着西泽尔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和恶魔无疑。
萨格拉斯叹了口气，用惆怅与无奈的语气唏嘘道：
“你不懂，我这是善良，如果我用了禁咒那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啊，我不忍心看这样的家庭悲剧发生！”
西泽尔瞬间感觉被噎住了，这都什么人啊！
西泽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嗤笑了一声道：
“那这么说来你应该和教皇换个位置咯。”
“唉，你不懂我是真善，教廷那是伪善。”
“嘁”
就这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真善，哪个善人在缺钱的时候连脸都不要了臭不要脸的蒙上脸去打劫，打劫就不说了，还让我给他打下手。
“可是尊敬的冕下，你对教廷的人留手了，那不就是对我们议会的人的不负责吗？我记得冕下经常教导我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咳咳”
萨格拉斯干咳了两声，抬头仰望星空成四十五度角，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随后收回目光，用他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西泽尔，缓缓道：
“你不懂……”
“……”
你妹哦，我还以为要有什么大道理呢。
“呵呵”
西泽尔皮笑肉不笑的默默伸出了一根中指。
……
“诶，安格拉斯”
西泽尔嘴里哼着小曲儿突然叫道
“你说我要是去教廷是不是也是拔尖的”
“是的，西泽尔殿下”
安格拉斯想了想补充道
“肯定比我混的好，说不准能成为未来的大主教也说不准。”
“唉，啧啧”
西泽尔愁容满面的摇了摇头
“看来萨格拉斯是糟蹋了我这个好苗子了。”
“……”
安格拉斯无言以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黑暗议会真是开放啊……这种家伙竟然还留着不打死……
“哼”
空气凝固，从暗处传来一声闷哼，随即一个人从黑暗中现形。
“现在想去教廷，之前想什么呢？不是你抱着我腿不让我走，哭着喊着叫我义父的时候了？”
“……”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
安格拉斯古怪的看着西泽尔，西泽尔被盯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干咳一声。
“有空在这闲聊没空去上课？”
萨格拉斯面色不善的瞥了一眼安格拉斯，随后看向西泽尔。
“啊，啊哈，啊哈哈，萨格拉斯你不是外出有事吗?怎么回来了……”
失策啊，失策啊……
“我不回来怎么知道你又翘课了，有闲聊的功夫，和琢磨怎么把黑魔法变成光魔法的功夫，你还不如去好好的去学黑魔法，这还能给你增加一丝报名的机会，省的你未来在战场上被杀死。”
战场？这个少年未来也会成为杀戮教廷同泽，玷污圣光的刽子手吗？一想到这安格拉斯的心里有些复杂，平心而论他并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却又无法阻止。有时候他甚至都会忘了西泽尔与他本是敌人。
“知道了，知道了，尊敬的冕下您现在可以离开了。”
一旁西泽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毫不客气的说道。
待萨格拉斯离开后，安格拉斯缓过神看着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的西泽尔问道：
“殿下你在议会使用光魔法就不会被诟病吗？”
要知道在教廷使用黑魔法可是大忌。
听到这，西泽尔不解的看了一眼安格拉斯，反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诟病我？我们议会的黑魔法师可不想你们似的，我们议会是兼容并包的，我们都是秉持着力量无有差别，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
安格拉斯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黑暗议会要比教廷更加看的开。但他同样也承认，他自己也不会看着黑暗的东西在教廷出现。这不能说是狭隘了，只能说是观念不同罢了。
不同的观念就是思维的碰撞与对冲，有时候这比人与人之间的直接冲突更加可怕，直接冲突可以化解，而思维的冲突往往都是不死不休的，因为谁也不能说服谁。
一方是真善美的化身，是圣光的代表，他们也确实就是，他们眼里容不得一丝黑暗，他们有信仰，认为力量就是为了捍卫圣光。
一方是旁人眼中的罪恶，他们也自认罪恶，即便他们大部分人也不算坏到透顶，他们来者不拒，与亡灵黑暗异端为伴，痴迷于极度的力量而不择手段。
二者相互敌对，又相互依存，因为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黑暗在蔓延，光明也在伸张，但就像大树一样，光明越强盛，同样黑暗也越深邃，这是不可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