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暗中情愫
（一）天壤之别
“孽徒！！！”
蓝色的炼气如火焰一般在凤紫鹓的掌心跳动，将那张梵纤留下的纸烧成灰烬。
凤紫鹓好看的眉头此刻却拧得死死的，葱兰般的玉指紧紧攥着，圆润带尖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师父莫气！！！”夏雨榕连忙上前，跪地，抱拳，“三师妹……这次做得实在有些过分！！！都怪我这个师姐当得不好，没能好好看住她……”
“你还知道是你这个师姐当得不好？啊？！”
凤紫鹓生气时候的声音又高又尖，似乎随时都可能破音。
夏雨榕一怔，居然还真怪罪在她头上了？
明明只是客套话罢了，其实她巴不得梵纤滚得远远的。
“夏雨榕！！！”
“徒儿在！不知师父有何……”
“给为师去把纤儿找回来！！！”
夏雨榕不悦：“师父，您别这么较真。三师妹只是一时……”
“少废话！为师叫你去就去！！！”
看到凤紫鹓是真的怒了，夏雨榕也只能咬咬牙，忍住心中的愤懑：
“是！师父……”
夏雨榕的眼里透出憎恨：
梵纤，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
傍晚，黄昏时刻。
“凭什么？！！！”
一声不服气的吼叫声从墨香如沐内传出。
屋内，夏雨柒的脸上写满了一万个不愿意。
“我说过了，就凭我是你夫君。”沐杉的声音虽轻，却依旧不冷不热。
“难不成，高高在上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夫君了啊？”
听得出，夏雨柒的语气里带着浓烈的嘲讽。
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一般，沐杉的眼眸中并未流露出过多惊讶：
“看来你也不算太笨。”
“所以呢？”夏雨柒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
“知道得越多，你就越危险。”
“呵！”夏雨柒自嘲一般地冷笑，“想必——你也是故意的吧？作为堂堂君上，怎会轻易让一介草民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所以我才不放你出去，是为了你好。”轻端起茶盏，靠近唇边，轻抿。
比起夏雨柒，沐杉品茶的姿势就斯文得多。
“那当初为何就要让我知道这么多？不会是为了让我早点陷入危险吧？”
夏雨柒的语气还是那么讽刺。
“嘭——”地一声，沐杉把茶盏狠狠摔在茶桌上。
“夏雨柒！”沐杉的声音突然降到了零下三千度，“本尊就是要让你知道，你的身份，只是‘沐夫人’，仅此。
所以，别想去奢求其他遥不可及的，看到差距就行了。安分一点，本尊可以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哈哈哈……”
夏雨柒突然大笑起来，令人捉摸不透她的笑声里到底隐藏着何种情绪。
“笑什么？”
沐杉的声音很冷，甚至还有些厌烦。
“笑你太天真！”
沐杉的眼里尽是无情般的冰凉：
“夏雨柒，你信不信本尊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我信！”夏雨柒的声音没有丝毫畏惧，“不过，杀我，难道你就不嫌弃会脏了你的手吗？”
沐杉不语，只是耐心已快到达极点。
夏雨柒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放心吧，你所说的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本姑娘从来没想过。毕竟——
这‘沐夫人’嘛，跟‘君后’一位，简直是天壤之别。只是你后面说的‘安分’，恕本姑娘无法做到。”
沐杉的眼神怔了怔，又恢复如常：“你敢违抗本尊的命令？”
“呵呵！本姑娘的夫君，是‘沐，杉’，不是你！所以，你命令不了我！”
语罢，大步跨出房门。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沐杉的胸膛气得频繁起伏，平息了一会儿，“应风！”
“属下在！”凭空出现的黑衣男子抱拳。
“跟上她！”沐杉顿了顿，眼里流露出的情愫依然不清不楚，“保证她的安全。”
“是！应风遵命！”
（二）血莲根
“气死我了！！！你个死沐杉！你个死变态！”
出了“墨香如沐”，夏雨柒一路上都踢着无辜的小石子，似乎已经把它们都当做了沐杉本人，恨不得狠踹上几脚。
隐藏在暗处的应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真心替尊夫人着急。
尊明明是在变相地保护她，而尊夫人却毫不领情。
唉！他这个旁观者看着真是内心焦灼！
神识对话。
“主人，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能去哪儿啊？”
“主人，我感觉有人在跟踪你！”
“啊？”夏雨柒有些惊恐，“谁？”
“不知道。但可以保证，那人并无杀心。”
“单纯的跟踪？”
“应该是。可能是沐杉派来保护主人的吧。”
“是吗？”一提起沐杉，夏雨柒的脸就垮了下来，“罢了，他爱跟就跟。本姑娘今儿可要好好玩玩！汤圆，你可有什么推荐？”
“嗯——去‘百草司’吧，那是千城最大的药材店铺，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珍贵的稀有药材。”
“出发！”
……
金碧辉煌的“百草司”里，戴着斗笠面纱的夏雨柒灵活地在人群中穿花，快速地路过一只又一只装有药材的琉璃柜，目光不作任何停留，直奔向人群的最中间。
“到了。”夏雨柒用神识向空间里的汤圆传话，“这就是你说的稀罕物——血莲根？”
人群簇拥着的这个琉璃柜中，一枚血色的形如红薯一般的东西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盛药绒上。
“汤圆，你确定吗？”夏雨柒感到有些小小的失望。
“主人，这是一枚万年血莲根，不同于平常的普通血莲根。”
“各位客官，请看！这就是本司今日高价购进的万年血莲根！！！”
一个类似解说员的人正在努力地拉客。
有群众发言：“我们怎么知道这是万年的？你说是就是啊？”
“别急！别急！本司会向大家证明的。”那人拍拍手，“这位是‘易宝司’的易长老——绿阶炼丹师。
易长老今日就将为大家证明万年血莲根的奇特之处，那各位能否给易长老腾个炼丹的地儿？”
听到这话，人群都自动往后退，留出一块圆形的空地来。
夏雨柒吃力地挤到人群最前面，只为近距离观察此次炼丹。
易长老盘腿而坐，不好意思地抱拳，笑笑：
“那老夫就献丑了！”
只见易长老往透明的丹炉中放入零星的一些常见的辅助药材，浅绿色的炼气出，丹火起。
待到炉中的药材全化成浓稠的液滴，便紧接着放入了一枚圆形的金光闪闪的金灵。
“汤圆，易老头子这是要炼补元丹吗？”
“据目测，是的。”
忽的，易长老的眼神变得更加严谨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过从琉璃柜中取出的那枚万年血莲根。
轻轻掰下一点点，丢入炉中。
一炷香之后，丹药的雏形已基本形成，易长老的额上沁出了细汗，却仍旧不放松。
终于，收火。
丹炉开，金光一闪，浓郁的药香令人陶醉不已。
“五，五阶，五阶上品的补元丹！！！”
易长老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瞪大双眼看着炉中毫无瑕疵的泛着光泽的金色丹药。
细看的话，居然还有淡淡的血色丹纹。
“天哪！！！简直是奇迹！！！”
“不可能！！！我不敢相信！！！”
“难以置信！居然足足高出了五个品阶！！！”
“我出五亿灵珠买这枚丹药！！！”
“五亿？哈哈！想得美！我出十个亿！！！”
“……”
人群一片闹嚷，到处都是喧哗。
夏雨柒听得头疼，总算脱离了人群，却始终淡定不下来。
汤圆说，那的确是五阶上品的补元丹。
有了高阶的补元丹，就意味着拥有了强大的精神力，足矣保证在进阶时的疼痛感几乎为零！
看得出，万年血莲根的效果着实惊人。
这枚五阶上品的补元丹甚至可以拍上十亿，不敢想象，万年血莲根的价格得有多高。
夏雨柒耸耸肩，看来属于穷人阶层的她只适合去淘淘一些低级药材罢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不管各位客官的价格出得多高，本司都不会卖。因为——”
那人故意拉长了尾音。
“不卖？！不卖摆在这儿干嘛？单纯的炫耀啊？”
吃不到葡萄的夏雨柒忍不住喊了一句。
“就是啊！凭什么不卖？”
“凭什么不卖？”
“摆出来又不卖，‘百草司’是要闹哪样？”
“……”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众全都开始附和。
“哎哎哎！安静安静！！！”那人有些急了，“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不是不卖，而是等价交换。
相信大家也知道，本司缺的并非灵珠。司主吩咐过，若想要这枚血莲根，请用等价的物品交换。”
（三）血色殷魕
“等价？这司主是疯了吧？”夏雨柒懵了，“还有什么能高过这万年血莲根？就算有，谁会把自己的宝物拿去换呢？”
“主人，这就是市场的一种规矩。百草司有权这么做，任何人都得遵守这种规则。”
果然，大家一听到“等价换物”时，一个二个的脸上都流露出遗憾的表情。
“我要换，带我去见你们司主。”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人群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一名红衣女子缓缓走出，深红的面具里，一对冰冷的黑眸扫过四周的人群，令人胆寒。
因为那眼神，实在是可怕。
“汤圆，那红衣女子是何人？”
“主人可曾听说过‘血色殷魕’？”
“什么意思？”
“嗜戮阁的首席炼丹师，代号‘殷魕’。”汤圆的语气意味深长，“专炼毒药，喜好红色，所以又称‘血色殷魕’。”
“你怎么知道那个血色什么的一定是她？”
“猜的。”
“……”夏雨柒无语，“有什么依据？”
“都说了是猜的，哪来什么依据！”
“不过，我倒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上浓浓的杀戮气息。”
“看来主人的警惕性越来越高了。”
其实汤圆也是早已感觉到的，这是它与生俱来的本领。
……
百草司内堂。
“还不知这位姑娘准备用何物来换？”
百草司主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满脸好奇。
红衣女子轻蔑一笑：“给你留个全尸即可。”
……
嗜戮阁。
座上的夜不魆右手撑头：
“天魑，暗杀任务进行得怎么样了？”
“阁主，殷魕已得手。”
“殷魕？”夜不魆眯眼，“她去作甚？”
“回阁主，殷魕只是奔着百草司的药材去的，顺带暗杀。”
“呵！看来——”夜不魆勾起唇角，“她还是老样子！”
站起身：“也罢，由她去吧。只是，天魑……”
“阁主请吩咐！”
“玄魍怎还未归？”
夜不魆的眼神突然温柔起来。
“待属下去查查！”
“去吧，本座要他平平安安地回来。”夜不魆突变的情绪令人琢磨不清，“如若他回不来了……”
天魑莫名有些发抖。
“那你也可以不用回来了。”
“是……”
透过窗棂，夜不魆眺望着远方，自言自语：
“玄魍，你就怎的不明白本座的心呢？”
阁主，你就怎的不明白属下的心呢？
重要的是，阁主怎的就喜欢男人呢？
看到这一幕，地魅不甘心地咬牙，却只得愤愤地转身离去。
……
神殿。
“尊！在百草司发现了血色殷魕的踪影！”
应风匆匆忙忙地向书房内的郗子墨传话。
“她人呢？”
“杀了司主后逃了，恕属下未能追上。”
应风单膝跪地，抱拳。
“本尊问的是她！”
声音一如既往地冷。
“尊，尊夫人，无恙，现已回墨香如沐。”
“那本尊就放心了。”
“尊……”
“行了，退下吧。”顿了顿，又继续道，“以后就不要去追了，你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她的安全。明白吗？”
“是！属下遵命！只是……”
“说。”
“尊，是打算放弃追踪嗜戮阁？”
郗子墨合上手中的竹简：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本尊自有安排。”
“是……”
“应风，你是不是觉得，本尊这样安排你，有些大材小用了？”
郗子墨转过头来，看向着应风。
“应风不敢！尊的吩咐应风必然遵命！”应风埋头，不愿与其直视。
郗子墨的语气意味深长：
“其实，这任务，说不准是最危险……罢了，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