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其心可诛
刑水梦快气疯了,单手遮掩着外泄的春光,一边追杀阮汐灵,一边怒斥:“还不都给本小姐滚出去!”
她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被一堆臭男人看光了身子,以后还怎么登上冕王妃的宝座?
不行,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
只有这样,她的清白才能保住。
对!杀人灭口,再将一切推到这个孽畜身上!
狠辣的凶光一闪而逝,她飞快的又喝道:“回来!把这只孽畜给本小姐杀了。”
一群侍卫在惊怔中回神,刚要退出去又被唤回来,卯足了劲追杀飞奔的阮汐灵。
路常青怕事情闹大,阮汐灵真被这些人给杀了,只能出手阻拦:“不可,三小姐不可!她是王爷的宠物,生死定夺也只能王爷做主。”
美色重要,可性命更重要。
不经王爷同意,真若害了宠物性命,他也得陪葬。
娇艳如花的刑水梦此刻心绪稍平,却根本不理会他。
挪着步子走到门边,反手将门关好,手中捏开了一枚毒丹。
清清淡淡的香味弥散在空气中,却不足以让混乱中的人察觉。
她嘴角挂着瘆人的冷笑,眼神却出奇的镇定。
打吧,打吧,运功越快,吸收的毒障就越快越多,不消一刻,这些人就都会成为死尸了。
还在玩着游戏的阮汐灵猛然间神色一冷,身上杀气顿盛,腾身而起,双手结起印节,灵力暴涌。
以她自身为中心,冲天的劲气荡开,向四周布置典雅的通风口而去。
“嘭嘭嘭”
一阵狂轰乱炸之后,上好的木制大门、精致的水晶窗、飘荡的轻纱,乃至刚要冲上来的人群瞬间被荡开。
此时整个房间,除了承重墙,基本都被毁之殆尽,七零八落的摔散在地上。
正做着美梦的刑水梦也被劲气弹开,整个人连同身后靠着的门板被掀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痛苦的发出一声嘶鸣,便昏了过去。
直到昏迷过去,她都没明白,为什么阮汐灵会有这么高深的武学造诣,她不是废物吗?
将房间毁得差不多了,阮汐灵一刻都不耽误的飞身跳出去,目之所及的狼藉丝毫没让她动容。
行至刑水梦跟前,她冰冷的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刑水梦,你是我第一个想杀的人!”
刚刚她的存心戏弄是为报她的心如蛇蝎,处处欲置她于死地。
没想到,她做人做事如此决绝,歹毒到要所有人性命。
迟迟未现身的冕王此刻也由屋顶飞身飘落,眉目邪冷的淡扫被毁得差不多的惊月院,面沉似水。
他虽不是丹药师,可感观却极其敏锐,香味一散发出来,便察觉到了。
因为一己之私,便要害了所有人性命,刑水梦简直就是条毒蛇!
惊月院的动静太大,引来巡视的侍卫纷纷冲了过来,大喊着发生什么事,待看清院落中站着的冕王时,这才低下头跪倒请安,慌乱不再。
首当其位的孤云悄悄抬眼,却只看到冕王乌黑的靴子,一如他的人一般,冷寂肃杀。
午后的艳阳灼烤着大地,都无法化解心头的浓浓寒意,男人嗫嚅着没敢出声,额上早已密布冷汗。
“孤云,冕王府何时成了客栈?”冕王语气低沉,自带着一股威压。
他是想借刑水梦之手教训一下“爱宠”,可他有说过让刑水梦拖家带口的住进冕王府?
孤云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抬起头问:“请主子明示!”
现场一片狼藉,可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比巡视的侍卫早到了一步而已,完全摸不着头脑。
“呵…”冷魅的低笑声自冕王的齿缝中挤出,“不明白就好好去反省吧。”
不咸不淡的语气听不出是恼怒还是什么,不过每个字却都像是巨石一般,重重的砸在了孤云的心头。
额上的汗更密集了,渐渐汇成了小股,滴滴嗒嗒的顺着脸颊滑落,摔在地上,又在艳阳的炙烤下,迅速被蒸发。
嗓子眼如同哽着一根刺,半晌才低低的应了一声:“是,属下这就去领罚。”
没等他起身,阮汐灵已经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抓着冕王的衣服下摆,几次蹿跳,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奇的打量着汗如雨下的孤云问:“反省和处罚原来是划等号的吗?”
她真为他的智商捉急,冕王明显是对他的安排不满,让刑水梦拖家带口的住进王府耀武扬威,认个错不就完了?
还傻叉的问他什么意思!唉,那话怎么说来着?
对,僵尸打开了他的脑子,失望的走开了,这时候屎壳郎兴奋的跑了过来…
刚要退下的孤云一脸茫然的抬头,干净的面皮惨白惨白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就是那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端坐在冕王肩膀上的灵动少女。
“咳咳…”冕王清了清嗓子,俊脸铁青的微偏过头看着“爱宠”,凉凉的问:“他是你主人?”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为孤云求情了,不会是春心荡漾,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吧?
一想到她可能会动心,他就莫名的感觉烦躁,甚至有杀了孤云的冲动。
其中缘故他也没细想,总之是万分的不爽。
阮汐灵歪着脑袋一脸的莫名奇妙,这都哪跟哪啊?
有他这么一个阴魂不散的主人都够她受的了,还想让她再给自己供个祖宗不成?神经病。
傲骄的别过头去,懒得搭理他,冲孤云眨着眼睛,提醒他机灵点,别再犯二。
没得到答案的冕王本就懊恼,加上她和孤云“眉来眼去”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两指掐住她的腰身举到眼前,漆黑的瞳孔寸寸成冰,语气更冷:“不回话就是承认了?”
好,很好!
他果真是太仁慈了,连一只宠物都能爬到他的头顶上来使性子。
指尖一亮,凭空出现一只玄金鸟笼,修长的手指灵巧的解下腰间的玉佩,眨眼间已经把阮汐灵给捆成了一只茧蛹。
邪肆的冷笑了两声,倒提着她直接挂在了鸟笼的挂钩之上,指尖处再次一亮,又凭空出现一方雪纱,将整个鸟笼都给罩了起来,隔断她和外界的联系。
“看来是本王太纵着你了!”男人咬牙切齿的补充了一句。
手腕一张一弛,鸟笼再次凭空消失,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发生一般。
只是刚刚还一脸傲骄的少女此刻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