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知者无畏
处置完了阮汐灵,院内的冷气压越发凝重,一众侍卫连大气都不敢出。
孤云再不敢耽搁,身形一转,飞一般直奔刑堂领罚。
尽管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错在哪,可主子那眼神都要杀人了,他要这时候还往枪口上撞,只怕就不是挨罚了,弄不好小命都得没了。
门里门外被震昏的侍卫这时候也缓缓苏醒过来,待看清眼前的一幕时,眼珠子都要脱眶了,再一看如个煞神一般的冕王,齐齐跪倒在地请罪。
刑家的侍卫修为偏低,这会儿还没醒过来,刑水梦虽然底子不错,可毕竟年纪尚小,修为还比不上侍卫。
加之她又正背对门口,直接承伤,所以受伤颇重,更是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你们是准备让本王收拾这里?”冕王冷睨了一眼刚刚清醒的路常青,脸上覆雪飞霜,冷得不像人。
身为侍卫长,贪色忘义便罢了,还意图伤害他的“爱宠”,简直该死!
那一眼攒起的冷意和杀机让路常青想忽视都难,跪爬两步到他近前,先叩了三个头,这才将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
不过因为自己的贪恋美色,刻意讨好刑水梦,险些对阮汐灵下手的事情他瞒下了。
手底下的侍卫自然不会去揭他的老底,因为当时他们的心理与他是一样的,说出去谁都讨不得好。
左右那只宠物似乎也不甚得宠,即便去告状,王爷也未必相信。
他们作何相法暂且不提,巡视队长带着一干属下四散开来,小心翼翼打扫被毁的惊月院,生怕动静稍大一些便惹怒了此时心情极度不佳的王爷。
听完路常青回报的冕王提步向他走去,眼神阴冷的盯着他的右肩膀,语气凉薄的道:“葬月,废了他的右臂,赶去门房做苦役。”
他没记错的话,刚刚“爱宠”就是站在他的右肩上,那这只臂膀就断不能留了。
世人皆知他有很重的洁癖,那属于他的一切都不能被旁人沾染,包括他的“爱宠”。
还没等路常青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背后寒光一起,玄铁刀手起刀落,整条右臂已经与身体分家。
“噗”的一声,鲜血喷溅而出,他反射性的惨叫出声:“啊!”
剧烈疼痛让他捂着肩膀满地打滚,双腿抽搐,除了嘶声嚎叫什么都说不出来。
神色孤冷的葬月如鬼魅一般现身,看着满地的血迹不悦的皱了皱眉,有条不紊的指挥暗卫将路常青抬走,清理血迹。
宝刀入鞘,他才微垂下头问:“主子,要警告一下刑家吗?”
冕王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薄唇抿了抿道:“不必,大乱方能大治,由着他们去闹!”
刑昭霆与他师徒一场,忠心可表,所中之毒又是因他受过,这份赤诚他念。
不过刑家的恃宠而骄,行事作风越发肆无忌惮,他却不想再姑息。
此番不提醒,不警告并非纵容,权当是给刑家最后一个改过的机会,若能收手,尚有转圜余地,否则,哼!
葬月再无它问,默默跟随在冕王身后缓步向外行去。
数名暗卫提着刑家的仆从匆匆擦身而过,最后又有两名暗卫架着昏迷不醒的刑水梦走了过来。
冕王闻声启唇:“将刑水梦留下!”
两名暗卫默默低头,轻应了一声:“是!”
随后又架着人送回到惊月院的东厢房,主屋被毁的差不多了,不过东西厢房还能用。
原本刑昭霆就被安置在东厢,刑水梦又是为照顾兄长而来,本就该住进东厢。
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不清楚,不过此时这般安排是再妥当不过的。
葬月颇为狐疑,斟酌再三方问:“主子,您是想借刑水梦的手段让刑昭霆认清刑家的本质?”
他从不是多话之人,但必须要懂主子的心思,否则便不配为暗卫之首。
他的清高孤傲,沉默寡言最得冕王的心思,否则也不会留他在身边这么久。
闻言轻抿薄唇,虚眯起星眸,语气淡漠的道:“这只是其一。刑水梦最重要的作用是调教不听话的‘爱宠’!”
他必要让那个顽皮的宠物认识到,只有伟大的主人才能护她周全,失去他这个靠山,她便只能任人欺凌。
只有碰够了壁,撞得头破血流,她才会念起他的好来,才会全身心都挂在他的身上。
一席话听得葬月阵阵咋舌,暗道主子的心性何时变了?竟然会为无足轻重的一个小宠诸多费心,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想归想,他可不敢宣之于口,主子喜怒无常,一时兴起也是有的。
翻回头说阮汐灵,正兀自得意的时候,被冕王突袭,她甚至连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尚没等积蓄灵力来个华丽反击,便被他强大的威压给迫得嘴都张不开,更不要说反抗了,光荣的被绑成了迷你小粽子。
这一刻她方知,自己和他之间的悬殊是怎样的天差地别。
以前常听人说,动动小手指就能如何如何,她还不信,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把她彻底打醒了。
倒吊在鸟笼之中,大脑迅速充血,她却清醒无比。
刚刚晋级的喜悦被冲淡,她苦笑了一声,低喃道:“阮汐灵啊阮汐灵,你这就叫无知者无畏啊。”
刚进入泽水期,就让你得意忘形了,这回报应来了吧?
不过也好,这个亏吃得太及时了,否则她还不知道几时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想通的阮汐灵也不再抱怨,倒挂在鸟笼之中苦思冥想着脱身之法。
再这么吊下去,她都要脑出血了。
捆着她的不是普通绳子,冕王又不知道用了什么诡异手法,丹田之内的灵气内力全都被锁得死死的,半点都施展不出来。
挣扎了半晌,也不得其门而入,倒是折腾得体虚乏力,汗如雨下。
“啊!”阮汐灵愤怒的嘶吼了一声,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鬼叫什么?”一道熟悉又让她恨得牙根痒的嗓音汇入脑海,刺激的她脑仁生疼。
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
“你若乖乖向本王认错,本王便大发慈悲饶过你这一次!”冕王略带戏谑的嗓音再次传入脑海。
很显然,他的心情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糟糕了,语气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