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关心我?
他声线发颤的探问证实了阮汐灵的猜想,调皮的先是故作害怕惊惧的双手托着下巴道:“我好怕怕哦!”
然后在他变脸之前,掐起了小蛮腰,叉开四六步,腿得瑟的抖个不停,鄙视的道:“你不就是神魔同体?还这么嫌弃魔!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
神和魔哪有那么清的界限?在她看来,不过是种族不同而已,哪儿有那么多的计较?
人的出身是没法选择的,黑人是人,白人就不是人了?切,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世上,真正可怕的是人心!
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她见多了,所以最瞧不上拿出身说事的人。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最终不过是个利字作祟。
高举正义的旗号,也不过是维护自己的利益罢了,可笑。
白茫散去,红叶漫湖,半空之中一轮紫中透红的圆月将整个空间蕴染得静谧又诡异,气氛却出奇的温馨。
湖泊正中的双株怪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由红变绿,结出雪白的花朵,将整个空间妆点的如同画中仙境一般。
刚刚还邪冷阴鸷的冕王,此刻面部线条出奇的温软,暗紫的星瞳之中绽开点点柔光,攒起一抹笑意。
手掌微拢,将得瑟着的阮汐灵收进掌心,感慨的道:“世人若皆如你般豁达,本王也不必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神魔的宿怨冰冻三尺,非三言两语可化解。
他的出生不容于神,同样不容于魔,两个种族皆要置他于死地。
他在这个夹缝之中艰难的生存,若非凭着强大的修为,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所以他恨魔,也恨神,更恨他的父母,为什么要让一个不容于世的他出生。
“喂喂喂,感动归感动,你能不能不用你那硕大的脑袋顶我?”被迫与他额头相抵的阮汐灵哇哇大叫。
尼玛,攥得她都快断气了,还用他那巨大的脑袋撞她娇小的头颅,真是要了亲命了。
她不过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至于这么感动吗?
好吧,她的想法是异于常人,爷爷常常为这个和她吹胡子瞪眼,没想到,今天倒是遇到知音了。
“噗嗤”冕王不自觉的发出一串低笑,“是你太小了!‘爱宠’,何时能修出真身?本王可是很期待!”
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温情,即便是他最信任的葬月,也没让他有这种温情款款的感觉。
说话间,他已经放松了力度,如抚摩爱犬一般摸了摸阮汐灵的头,意味深长的道:“小东西,你可千万别让本王失望!”
信任远非一朝一夕,今天的她确实让他刮目相看,可是信任还差一些,毕竟她还不适应这个新身份,时刻想要逃走。
“是不是我让你失望了,你就把我打得灰飞烟灭?”阮汐灵翻了个白眼,再次鄙视。
拜托,她也很想修出真身好不好?
现在这么小一个,要是没了灵力和内力,人家光凭大脚丫子就能把她给踩死。
“在你眼里,本王就是如此暴戾之人?”风翳怜惜的将她揣进怀里,嘴角边挂着暖人心魄的笑。
他果然没看错她,不只是个惹人怜惜的“爱宠”,还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
暴戾够形容你吗?你根本就是个一言不合就要人命的恐怖分子!阮汐灵在心底吐槽。
不过细想想,这个男人虽然喜怒无常,又时常虐待她,倒也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这吹胡子瞪眼的毛病惹人嫌。
憨态可拘的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道:“算了算了,本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一般见识!”
继而又转了转眼珠好奇的问:“你刚才怎么回事?吊着一口气要死不活的?”
此刻危机解除,她也没了之前的紧迫感,倒是好奇起刚刚他的虚弱。
虽然他们之间的主宠关系迟早会被打破,可她阮汐灵是知恩图报的人,他之前可是救过自己好多次。
他若真遇到什么危险,她断然不会坐视不理,这违背她做人的原则。
“关心我?”风翳起身,步履从容的踏上岸,抬眼打量了一下身后的双子树,眼角暗藏着暖色。
双子树,比菩提双株更胜一筹,不只隐喻着万物皆空,又暗含周天之变,比如——情。
空寂千年的心湖荡起一丝涟漪,他和“爱宠”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修得正果方才圆满。
稳坐在他肩膀上的阮汐灵晃荡着一双小脚丫,眼角不时看向诡异的双子树,有一搭没一搭的道:“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说关心似乎太早了,她不过是遵从本心,知恩图报罢了。
“呵呵…”风翳轻笑出声,“嘴硬的小东西!”
刚刚情急之下冲口而出唤着的人名表明了一切,即便她不承认,他也心底了然。
回身,指着已经满树琼花的双子树,若有所思的问:“你可知为何千年不变的双子树会一息之间花繁叶茂?”
双子交相偎,千年定晨昏,一朝花香郁,心念始初明。
花开双子,他的情根动了。
而让他情动的那个人,无疑就是面前这个“爱宠”无疑。
阮汐灵不明所以,扭头茫然的看向他问:“双子树?我听都没听过,哪儿知道它为什么开花?”
其实刚刚她就在好奇,为什么它会开花,而且那开花的速度令人乍舌。
不过他没说,她也就没问。
能被一个人掌控的空间,估计空间里的一切也都是随着主人的心境变化而变化吧。
风翳的眸光渐渐炙热起来,出神的看着尚没他手指长的少女,谜一般的微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既然他的情根动了,她当然不能置身世外。
养只宠物做妻子,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见他神神秘秘的,阮汐灵鄙视的翻了个白眼,岔开话题道:“别管树开花的事了,这里要怎么出去?”
有他这个法器的主人在,她自然不担心进出的问题,可这里诡异的厉害,她实在不想多呆。
有谁见过雷霆柱子就悬在半空?谁又见过一片树叶能遮起一个湖泊?还有那紫得发红的——好吧,暂时称之为月亮。
风翳看她一脸的不耐烦,淡然一笑,神识一动,已经出了空间。
“嘶”阮汐灵冻得一哆嗦,上下牙直打架,“这是到南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