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没有理由再拱手让人
盛锦唐没有那么闲,可也并非善类。积累的工作可以推迟,但总归要做,他是盛年的接班人,绝不会为了儿女私情任性。
徐渐照跟何鲤同住了六年,这六年的时间,何鲤的生命中没有盛锦唐,他承认他来迟了。从他铁了心要得到何鲤的那一刻开始,他原本不打算再给任何人机会,“但是徐渐照”,他看了看时间:“我给你六个小时。”
六年换六个小时,如果这六个小时,徐渐照没有去第一医院找何鲤,那么他和徐渐照之间,就再没有公平竞争四个字了。
因为再没有什么理由让他把何鲤拱手让人了。
盛锦唐想起三个月前,喻嵩耘老先生七十大寿的寿宴上,他第一次见何鲤。何鲤与喻老先生并无血缘关系,仅仅因为她被喻老的儿子喻茨舟收养,所以要叫喻老一声爷爷。
喻老在年城的地位,即便他祖父盛绿枞也要敬上三分,那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却敢逆风而上。
喻茨舟当年为了何砚瞻得罪了不少人,与喻老的关系也一直不好,连寿宴都只能由何鲤代为参加,她与平辈的兄弟姊妹坐在一桌,盛锦唐也在。
喻老先生有这般地位,自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只是对自己的小儿子喻茨舟,一来觉得太不成器,二来又为了何砚瞻这个心术不正的跟他断绝关系,做父亲的心里有执念,于是对他们收养的这个没教养的丫头,有厌烦也有迁怒。再加上同坐一桌的兄弟姐妹实在出类拔萃,衬得何鲤乖张跋扈,喻老不仅借题发挥说了许多难听话,还直接下了逐客令,当众让小丫头下不来台。
盛锦唐向来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对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孩,不要说心疼,几乎连一丝触动都没有。
不过是不受宠爱被长辈说了几句重话,心理承受能力强的,悄悄走了也就过去了,承受能力差的,大不了再多掉几滴眼泪。
这个小丫头却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样,端着碗筷跑到喻老先生那桌,让服务员在喻老身边加了把椅子,气鼓鼓地跟老人家说:“我就不走。”还变本加厉去夹喻老面前那道菜:“您七十大寿我随份子随了不少钱呢,等我吃回来再说吧。”
“你这丫头!”
喻老先生气得脸色铁青,刚要拍桌子,何鲤赶紧偷了两块肉一溜烟跑回自己原来那桌,只想赶紧落座,这一坐便坐在了盛锦唐身边。
“爷爷那桌的肉就是比我们这桌好吃。”
盛锦唐看着她生气的小模样,人生中还是第一次想跟陌生人搭腔。
“你爷爷那么说你,你不难过?”
“不难过啊,我就是有点失望,还以为他这次能骂出点有新意的。”
盛锦唐当时听见这话时只觉得有些好笑,现在想起来却阵阵心疼。
隔天便是他接管盛年的晚宴,何鲤这一次是代表雁霑来的,穿了一身红色的礼服,宛若一条娇俏灵动的小鲤鱼,就像她的名字那样。
“又见面啦。”何鲤冲他眨眨眼。
不知怎么的,盛锦唐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盛年少东家接了班,年城名流悉数到场,其中多数是长辈,盛锦唐一一敬过酒后,那个红色的身影却消失在视线当中。
他在二楼的露天阳台那里找到了她。
盛锦唐拿给她一杯香槟:“看来今天的份子随得不多。”
只想出来透透气的小丫头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讽刺她昨天跟喻嵩耘说那几句话以后哈哈笑了两声:“比昨天给爷爷的多,而且我刚刚尝了,你们盛家的肉很有诚意。”
何鲤转身正对着他,笑容仍旧挂在她粉粉嫩嫩的小脸上,周身环绕着皎洁的月华,让盛锦唐有瞬间的失神。
说他选女人的眼光奇怪也好,至少在遇见她之前,盛锦唐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