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在某只银发萝莉吸血鬼的不断咒怨下，由纪好不容易才进入梦乡。早餐刺眼的太阳光唤醒了这位睡美人，他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注意到了自己被子中的异常鼓起。
这位看似女孩子的女孩子其实是男性，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他掀开暖和地被子后看到了那只抱着自己的腰依旧缠着不放手的萝莉，代替着每天醒来都要伸的懒腰，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快起来了……铃……铃昙音？”
对女性的免疫力极差的由纪此时正被近乎全裸的铃昙音抱着，但他此时顶多是脸上挂有些羞涩，没有更多其他的想法，要说原因的话。
——对这么小的女孩子抱有非分之想是只有变态才会有的行为。
这是由纪昨晚睡前的真实心理，在托着不肯走的铃昙音回到家中后，又被这只烦人的小恶魔在耳边吵了一晚上。
“不要……吸血鬼早上是醒不来的……”
在察觉到被子正在离自己远去，铃昙音自觉地从由纪身上掉下来，闭着眼睛往被窝的方向爬。
“那好吧，我去准备下早饭，你快点洗漱哦。”
“嗯……”
铃昙音懒散地在被窝里做出回应，没过一秒她便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从被子里一跃而出。
“不对！你这当我是小孩子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铃昙音一副高傲的姿态站在床上，淡金色的阳光的阳光打在她一丝不挂的胴体上。萝莉的胸前只有一丁点人眼难以辨别的微微隆起，铃昙音的脸越来越红。
“不许看！”她一脚踹在了目不转睛的由纪脸上。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呢，现在是怎么回事啊？”来到饭桌上后由纪和铃昙音面向坐着，因为没有儿童座椅，铃昙音要把手抬高才能够着桌上的餐具。
昨晚在两人接吻后，铃昙音的身体退回至十岁不到的姿态，而两人都没搞清楚原因。
“难道是魔力的逆流动！？不不不，这怎么可能，我可是堂堂的吸血鬼啊，是最高阶的恶魔之一，对魔力的支配度怎么可能不如一个凡人。”铃昙音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不过这个蛋包饭好好吃呢！”
铃昙音几口就把蛋包饭吞下去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是吗……这还是我在女仆咖啡厅打工的时候学会的呢……自己做还是第一次，谢谢夸奖……”自己的料理得到了他人的认同，由纪害羞地低下头。
“明天我还要吃，后天还要。”铃昙音脸贴在桌面上，闭着眼睛回忆着蛋包饭的味道。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像只宠物一样。”在铃昙音幸福的享受后紧随而至的是生无可恋的低声叹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眼神已经死了。
“身体变成了这幅样子，吸血鬼原来的能力也几乎没了，想死……把我杀了吧……”
“死？不行啊，寻死可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啊？我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走到外面去也是被敌人杀掉的份。”铃昙音的脸上挂着委屈的泪水，这只吸血鬼已经忘却那俯视群雄的滋味是什么样的了。
“没事的，我也不是故意把你变成这样的啊，一定会有变回去的办法的！”由纪给予铃昙音鼓励，小萝莉的眼瞳里这才稍微有了些光色。
“真的？真的会有办法变回来的？”
“嗯！一定会有的！”
“真的真的会有办法变回来？”铃昙音的眼里充满了期待，不知为何两人越凑越近，“真的真的真的？”
“嗯！我也会帮忙一起寻找！”
“那么就出发去学校吧！今天也要元气满满哦！”瞬间把烦心事全然抛至脑后。
“你变脸变得好快呢……”收拾了下餐具，对着镜子整理完衣裙后由纪离开了这间空荡荡的房子。
“那么具体该怎么做呢？”
“去问问昨天晚上在图书馆碰到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你想杀了我吗……你忘记他是怎么对付我的了吗？”
把铃昙音的整只手扯下来，而且还捅穿了她的整个肚子，向干出过这些事情的人咨询的确不是什么好决定，可是由纪也是头一次见到真的吸血鬼，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说起来他给我的枪还在我这呢。”由纪摸摸身上的口袋发现不在身上，“嗯？忘在家了吗？”
“啊？那东西你还留着吗……”
“那把枪可是相当厉害的灵器，可惜只有一发子弹了，得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用哦，小姐。”不知不觉间一名男人已经走在了由纪的旁边，他戴着顶牛仔帽，右肩上站着一只毛茸茸的迷之生物，躲在帽下诡异的笑颜令人不寒而栗。
“你是……”
“啊——！！出现了——！！”铃昙音在看到男人的脸时不禁破口叫出声，她躲到由纪身后只用一只眼睛观察着男人。
“先自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我叫文书启，职业是自由猎人，兴趣爱好是女人和赌博。”文书启颇有绅士风度地弯下腰，怎么看怎么没威胁性。
“我叫由纪……”
“初次见面，我是由纪家的远方亲戚小铃铃。”铃昙音强颜欢笑地说着，看似稳如老狗，其实心里慌得不行。
“小铃铃？”铃昙音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过文书启早就知道她的真身了，而且铃昙音的银发赤瞳实在太够吸人眼球，想不认出来也难，“小女孩你和我的某个熟人很像呢。”
“怎么会呢……哈哈哈……”
文书启和铃昙音的谈话间由纪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文书启肩上的迷之生物上，它看上去像只兔子，全身是毛茸茸的白毛，眼珠呈蓝褐色。兔子精灵也盯着由纪看了许久，在观察着这名少女是否有敌意。
“你肩膀上这是什么？”
“嗯？你说这个啊，毛绒玩具而已。”在由纪礼貌的提问下文书启粗暴地把兔子精灵扯下来，把它当作一团毛绒线球把玩着。
“救……救命……”兔子精灵被肆意玩弄着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它好像有在求救……”
“不要管这团看似鲜美的肉球了，我来见你的目的可不是打个招呼这么简单。”文书启向由纪伸出那只仿佛能握住整个世界的大手，在威严的压迫力下由纪闭上了眼睛，而等待来的只是头顶温柔的抚摸。
“小姐和那边的吸血鬼恶魔，要不要成为我的同伴？”
听上去没有多大问题的话引来了铃昙音极大的反动，她“哈？”地发出轻蔑的鼻音，利用自己矮小轻盈的体型爬到由纪的肩膀上，两脚圈住由纪的脖子便坐下。
“要我成为你的同伴，你知道你自己在和谁说话吗？长得很奇怪总是戴着顶超难看帽子的变态守护者啊，滚一边去玩你的破枪吧。”为了保持住平衡，铃昙音抱着由纪的头，两只肉嘟嘟的小手遮住了由纪的视线。
对于铃昙音的挑衅，文书启并没有表现任何态度。
“我看不见了……”
由纪等人已经是在临近学校的街路了，路过的其他学生们向那个散发着异样气息的位置投去目光。而在这时，原本喧哗的车鸣和学生们杂碎的谈话声一齐消失了。
“白之境。”
只听到男人的这句话，在铃昙音总算了移开那两只手，由纪眼前的世界变得苍白寂静，时间是仍按照着原有的速度流动，周围的车辆人群也维持着原样，唯一的区别便是耳边有些尖锐令人头痛类似金属摩擦的声音，除此之外一切原来世界应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你想干嘛？打架吗！别看我现在这样，把你肩膀上的兔子玩具吃掉还是绰绰有余的。”力量已经不及原来一成的铃昙音把目标放在了兔子精灵上。
“这里是怎么回事……”由纪对眼前的变化感到新奇。
“只是觉得有点吵罢了，在这里我们不用担心被其他人打搅。”
由纪没准备继续追问文书启口中的“白之境”以及自己此时所处空间的事情，现在对他而言比较重要的是回答男人的问题。
“成为你的同伴，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成为我们的伙伴，对抗恶魔。”
由纪立即注意到了文书启所说的我们，像他这样专门对付恶魔的人不止一个。
“这家伙的目的果然还是对付恶魔，由纪我们快跑吧！他会杀了我的！”
“对抗恶魔什么的，我只是普通的高中生而已，我现在只想帮铃昙音变回原样……”
“把这只吸血鬼变回原样？”文书启的目光与萝莉化的铃昙音相交之时，铃昙音藏进了由纪的影子里。
“它只是一只稍微得到了挺不错肉皮的恶魔而已，你为什么要如此一味地偏袒它呢？”对于专业退治恶魔的守护者而言，恶魔只是按照理性在行动的杀人机器，经验老道的文书启自然也这么认为。
“因为不小心陷太深了……而且我不觉得铃昙音是必须得被杀死的邪恶存在，虽然有时候的确口不饶人，但也有普通人的脆弱，正常人应有的喜怒哀乐，她在我眼里只是普通的人而已。”
一切都从由纪救下了这只吸血鬼开始。
在听完由纪坚定不移的话后文书启被回忆牵走了思绪，他似乎想到了谁，又立即把思绪连回现在。
“小姐，你和那个人很像呢。”他相当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可以吧，如果小姐执意要保护这只吸血鬼，我不会阻拦你。而且它现在这个样子也做不到什么。”
在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得到暂时的保障后，铃昙音从影子里又钻了出来。
“这只吸血鬼基本是不可能恢复原状了，被反噬力量的恶魔就相当于被吸走了灵魂。”很长一段时间不开口的兔子精灵此时说话了。
“果然文先生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谁知道呢？”文书启摊开双手示以无奈，随后由纪也进入了沉思。
“如果能保证不伤害铃昙音的话，我愿意成为你们的同伴，这样也能更容易找到让铃昙音变回原来身体的办法。”
“哎？真的要同意吗？我可是即高傲又冷血，宇宙第一实力可爱的吸血鬼啊，居然得落到加入敌营谋生的地步吗？”
明知道自己基本没有话语权和选择权的铃昙音还是决定在最后关头挣扎一下。
“铃昙音不想吗？”
“当然不想啊！跟人混在一起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每天早上给你做蛋包饭？”
“成交！”铃昙音瞬间改变态度竖起大拇指。
“看来小姐是和你的宠物谈妥了，那么就出发吧。”
“谁是宠物了！？”铃昙音气愤地露出猎犬般尖锐的獠牙，她正想要用利爪攻向文书启，好在被由纪及时拦住。
“出发？去哪里？”被文书启用小姐的称呼方式称呼了许久，由纪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解释机会。
“一个没有多大价值的地方，中央所——鸟巢，时间有些赶你可要抓紧了。”
“什么？”由纪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眼前一抹黑，脚底也失去了支撑物跌入谷底。
在许久宛若过山车的体验后，由纪总算是找到了落脚点，他缓缓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的心魄，试探着睁开了眼睛。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类似会议室的地方，大约是只有一间客厅大小，建筑的顶部漏空呈类似鸟巢的交枝乱叶状，从缝隙中可以隐约看到室外混黑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