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何家的浴室又可以说是温泉，说是温泉也能称之为游泳池，被浓厚的雾气覆盖的泉水中，一位身材上没有多少亮人之处，只有姿色上勉强能进入眼球的少女把半边脸埋进泉水里。
“啊……我那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啊，而且还在由纪面前哭了，真是太差劲了。”
云茉莉回想着在摩天轮时的记忆，害羞的脑袋直冒蒸汽，少女不止地在水中吐泡泡。
少女从幼儿园开始就是由纪的青梅竹马，儿时的回忆碎片如同冬日的雪花落往记忆之海，还是两人还只是幼年之时，两人都还只是一米都不到的小屁孩，彼此间定下的约定。
“长大之后我要当由纪的妻子。”
那时天真对世界毫无认识的女孩这么说道，面对着同样无知的少年，在落雪下，在纯白的梦般的世界里，戴着毛线手套的双手插在厚雪中玩弄着自然的馈赠。
“妻子是什么？是什么玩的东西吗？有雪这么好玩吗？”
男孩并不知道女孩口中妻子的意思，但还是单纯地和女孩定下誓约。
“虽然不知道，但是约定了哦，长大后要当我的妻子。”
女孩和男孩拉勾发起誓言，对着并不存在的神灵，对着即便真实在身边，也不过是会带来苦痛杀戮的神灵，两人面向了遥远的未来。
“拉钩上吊，违约的人要吞千跟针。”
少年还记得曾经的约定吗？即使记得他还会履行承诺吗？如果那只是自己在哪一天意外做下的美梦，少女也希望她会实现，暗自孤独一人地在心中笑着。
“由纪还记得吗……？”
“泡澡！游泳！”还在云茉莉被悠远的记忆牵着漫步，浴室的大门被另外一名少女拉开，少女柔顺的蓝发挂着比晨露更美丽的水珠，不止是她那头蓝发，少女的眼睫毛也是淡蓝的，犹如做工精良的洋娃娃般可爱迷人，胸前恰当好处的隆起在少女大幅度的跳跃下来回晃动，在明显的对比之下云茉莉只想躲进水里，她不想站在这名少女的身边，她的闪耀不会为她带来明耀的点缀，她的闪耀是在吸收周围的光彩，为自己绘下更深的修饰。
“游泳！我要游泳！我的奴仆啊！准备准备，开始了哦，美丽的世界也无法掩盖的冲刺跳水！”
同样赤身裸体的还有何怡羽肩上的小萝莉。
“是！铃大人！”何怡羽抱着铃昙音做出了投掷的动作。
“于止境绽放的光辉，其能撕裂天空，连结大地，风暴之矛，耀于至远之萝莉枪！”
“住手啊笨蛋！你在干嘛啊！”
铃昙音像根长矛一般扎入泉水中，强大的冲击溅起不下三米高的水花，好好的温泉就这样变成了淋浴池，遭难接二连三，还未及云茉莉缓过神来，向泉水跳下的何怡羽已经是在自己的正上方。
“哇——！”
做不出反应的云茉莉被何怡羽的身躯撞入水中，在挣扎而好不容易爬出水面后，云茉莉狼狈地趴在岸边。
“还以为要死了……”
“啊哈哈哈，一起来玩吧，那个什么，对就是那个的那个！”
已经和铃昙音打在一块在玩水的何怡羽努力回忆着这名少女的名字，显然她迟钝的脑袋不可能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还记得这种细节。
“是云茉莉啊！为什么你连别人的名字都记不住！”
“哦，是败犬小姐，一起来玩吧！”
“谁是败犬啊！你完全是故意的吧！你给我站在那别走！”云茉莉可不承认自己是败犬，而且她确信，眼前这个营养都跑到胸口去的笨蛋可不知道败犬是什么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玩得筋疲力尽地两人终于还是和好，少女与少女相相趴在岸边，一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另一位则是因为疲惫板着张脸。
精力不尽的萝莉吸血鬼仍在泉的中央来回游泳，一开始还担心这个小萝莉会溺水的云茉莉也开始不看向铃昙音的方向了。
“为什么这个孩子体力这么好，对了她叫什么？我好像还不知道。”
虽然隐约有从由纪和何怡羽的口中听到过这只萝莉的名字，不过她并没有刻意去记忆。
“是铃大人！”
“哎，姓铃的吗，那就叫小铃吧。”
“是铃大人！”
“再烦我打你哦。”顿时云茉莉向一遍遍强调的何怡羽露出了和善的表情，感受到恐惧的云茉莉也在一声“是”后不再说话了。
“为什么我会和你一起泡澡啊……？”
要说云茉莉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东西，其一是蟑螂，其二是过山车，其三就是身边这位神经兮兮的少女何怡羽了。
“哎？我和蟑螂是一类吗？”
“你会读心吗喂！”
“那当然，我可是能和精灵说话的，凑巧的时候也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也不知道何怡羽在自豪些什么，她把一块毛巾盖在了脑袋上。
“说的跟真的一样。”
云茉莉没有相信何怡羽的话，她并不知道这个世上还存在有许多她不了解的事物。梦精灵能读取他人的记忆，这种能力和名为梦魇的恶魔相似，精灵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和人类说话的，即便是得到了精灵力量的精灵使也看不到漂浮在现实中精灵的姿态，梦精灵会偷偷把云茉莉的思想告诉何怡羽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名少女太笨了，不会构成威胁罢。
泡在泉水已经有些时间的云茉莉晕沉沉地，她昏昏沉沉的脑袋立即被何怡羽接下来的话浇了盆冰水。
“由纪就在隔壁，我们去偷窥吧。”
“哈？”
男女浴池只由一块比较高的木墙隔开，不过还不是完全翻不过去的程度，只要稍许有点干劲就连不怎么擅长运动的云茉莉也能过去。
“我出发了。”云茉莉没想到何怡羽的话是认真的，把视线转向她的方向时何怡羽早是爬上木墙，云茉莉当然不可能会让她得逞，她赶上去一把抓住了何怡羽的脚踝。
“笨蛋你给我下来。”
失去重心的何怡羽整个摔在云茉莉的身上，少女柔软的胸部压在了云茉莉只有稍微隆起的胸口上。
“哈哈哈，开玩笑的啦，隔壁可什么都没有，这里是混浴啊。”
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的云茉莉朝着何怡羽的肚脐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