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差不多就可以了塞勒涅，言语上触碰到世界的法律也是相当痛苦的事情，有些东西是不允许说的，只能被放在自己的心里，只是知道就好。”
“嗯嗯。”
“我把铃昙音的灵魂分半了……因为那个吻吗，那么只要把我体内属于她的灵魂送回去，铃昙音就能恢复原样了吧。”
“由纪小姐还没放弃这件事吗？”
文书启已经几乎忘记，由纪同意加入鸟巢时的承诺，即保证铃昙音的安全，以及由纪最初的目的。
“啊……嗯，是的啊。”
“恶魔是在活人去世的瞬间概率性占据其身体的怪物，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根本不值得同情，不过若要说可怜的话，的确，它们不过是可怜的生灵罢了。”文书启的语声逐渐轻下，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他的目光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恶魔到底是什么呢，文书启先生，这些时日我也接触了一些恶魔，但还是不懂，为什么它们必须得消灭，以及不理解，它们为什么会攻击普通人。”
和何怡羽她们共同对付的黑色异形恶魔，在商业街遇到的蜘蛛恶魔，以及九婴。
“天灾人祸，这些人无法看见的现象，便是恶魔。”文书启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不过我也只能说到这里，否则可是会被这个世界惩罚的，所有的一切得由你自己去发现探索。”
“嗯，谢谢。”
“你为什么要谢我？”
“不知道呢，只是谢谢你，给了我自己去找到答案的机会。”
在由纪的回答下文书启不禁笑出了声。
“小姐真是奇怪的人呢，你不用谢我，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但我还是觉得，凡事都是有理由的，没有毫无缘由就杀人的怪物，没有必须得除尽不可的生命，我会用事实证明这点。”由纪双手握拳摆在胸前，他鼓足勇气地说着，在零零萤火虫璀璨的灯火下，他微微垂下眼皮。
“那我可期待着哦，但是在这之前还请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三天后九婴大概会攻击离这里不远的轩辕家。”
“咦？文书启先生不是……”
他对九婴的事情没兴趣，文书启的确有这么说过。
“这只是顺便的，这只毛茸茸的精灵恰好能预测短暂的未来。”
“是这样的吗？”由纪更加感兴趣地死盯坐在鹅软石地上舔毛发的兔子精灵。
“差不多该走了。”
在文书启的话后，由纪远远地听到何怡羽叫唤自己的呼喊声，声音渐渐逼近，大概很快就要找到由纪了。
“不和这里的人打下招呼吗？文书启先生。”
“不了，那大概会引起大骚动吧。”
的确，由纪也能想象到，何海顺肯定会大吃一惊，让所有的侍从过来行礼。
“走了，塞勒涅。”在文书启的呼唤下，塞勒涅几下便回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拜……拜……这只兔子原来不是送给我的啊……”
“最后提醒你一句，不要过多地依赖恶魔的力量，你的肉体迟早会受不了的，因与果，与世界并存且必有的规律，有得必有失。”
“由纪！？由纪？在哪里啊？”在何怡羽已经只相隔十米不到的呼唤声下，由纪把视线向她那别去，在回过神时文书启和塞勒涅已经离开了，细小的树枝微微颤抖着，像是刚好有晚风拂过，数片落叶盖住了松软的泥土。
“找到目标。”
何怡羽一路小跑着，拖鞋时不时磕到凹凸不平的鹅软石，显得特别滑稽。担心着她会摔倒，由纪也只好前去扶住她，也是在这时由纪才注意到少女不同平日的穿着打扮。
她的蓝发如湛蓝的晴日之空，又如平静的浩瀚大海，长及脖颈，碧绿的眼眸颇为勾人，在夜空中熠熠生辉，衬托着她白皙嫩滑的脸蛋，会令人不禁心生怜爱与爱恋。少女的脸庞挂着红晕，涂着淡红不是过分艳丽的唇膏，深蓝色的浴衣更是进一步地点缀，如果更进一步细看，少女的蓝发上系着丹红色发带，可以看出系扎时的笨手笨脚，屡屡发丝漏出。
就算是和何怡羽相处一些时日的由纪，在看到眼前几乎不是一个人的丽人后，也因为紧张全身僵硬。
“你谁？不对……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
“一起去烟花大会吧。”何怡羽笑面如花，从她单纯的笑颜中看不出谎言。
“烟花大会？那是日本才有的吧，中国怎么会有烟花大会。”
烟花大会是日本传统文化活动，在中国是没有这项活动的，况且烟花大会一般在7月、8月左右举行，现在才只是四月出头。
“咦……没有的吗？”
何怡羽会突然想去烟花大会的原因，其实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久前，大约只有一刻钟之前，和铃昙音在室里用餐时意外打开了电视机，看到了历年日本烟花大会的片段集锦，只是这样单纯的缘由。
她大失所望地低垂下脑袋，手指掐着浴衣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即使是在明白自己七天后可能会被砍掉双手双脚，也没有心生畏惧的少女，居然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流泪，这是由纪想都没想到的。
“不是……别哭啊，中国也有烟花大会的，不过那得等到七八月份，等天气暖和了，到时候一起去吧。”
由纪说着相当显而易见的谎话，就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冷汗顺着脸颊落下，不过对方是何怡羽，那就另当别论了。只见少女的眼眸中重新被点上高光，她抿着嘴，嘴角微微上扬，欣喜地向前一跃抱住了由纪。
她两手勾住由纪的脖子，全身放松地压在由纪身上，柑橘清甜可口的味道刺激着少年的理性，他的脑袋一时间被各种不妙的信息充斥，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嗯，约好了……停！你在干嘛？好软……不对，别抱着我，我要死了……”
“对了由纪，浴衣怎么穿啊？”
“啊？你不是穿得挺好的吗？”
由纪没看出少女的穿着有什么漏洞，一方面是因为天色太暗了的缘故。
“没有啊，只是披上后随便弄了两下，现在都感觉快滑掉了。”
何怡羽不是在瞎说，她腰间的绑带根本没系，至于过来路上为了少女的浴衣没有散架，是她用手固定住了罢，现在双手落空的情况一旦发生，原本就不牢固的架子便一瞬间全倒塌了。
“我不是很了解浴衣……绑带没系会怎么样……会全松掉吗？”
由纪有买过浴衣和和服，不过因为穿戴的时候太麻烦了便没试过，而且穿成这样也根本没法子出门啊，就算是穿着浴衣去泡温泉在国内也是很奇怪的。
嗯，穿着漂漂亮亮的浴衣进男更的确挺奇怪的。
“会！”
像是在做抢答题，何怡羽这般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