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彼岸花
话音未落，空中陡然有涟漪散开，只见一个枯瘦的老者从中走出。老人拿着手中的酒葫芦饮了口，越过人群来到了抓向东川的老者旁。
“是你?”不仅仅是曾荃，在场的所有人都尖叫出声，此人正是锅炉房的谷老头。
还不等人群平息，只见谷老头单手轻拍，身旁的紫渊老者竟被打成血雾，元神急急暴走。“师兄救我。师兄救我。”
曾荃心里叫苦，能轻易把无相初期强者打成血雾，对方定是洞玄大能。当下只恨自己为何出头，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冲向了只剩元神的紫渊老者，“前辈道法深厚，如此欺凌我等，莫不怕有辱名声。”
“名声，那是什么狗屁。老头子我就喜欢仗势欺人，你若不服，前来便是。”谷老头慢悠悠道。
闻言，众人心里暗骂，对方竟如此厚颜无耻，却也无人敢为那紫渊老者出头。见长老竟被谷老头拍成血雾，人群惊骇不以。所有人都无法忘记，今日所见所闻。
“他，他们真是锅炉房伙计?”
“谢三清祖师，道教老祖庇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以貌取人。”
……
人群中的周奕，此时是欲哭无泪，心乱如麻，“明明这么强，装成弱鸡干嘛，装就算了，为什么还这么像。”当下越想，心里越怕。不由的拔腿就跑，这紫渊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见谷老头看向自己，王宏飞心里一颤，猛地跪下。“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此女东川兄弟若是喜欢，我定成人之美，万万不敢吝啬。”
声音入耳，泪如翻腾的河水般在赵清眼眶翻滚。当下本欲说些什么，不远处呆立的东川突然眼中红芒弥漫，飘向了人群，一时间惨叫声起，待众人看去时地上多了数具干尸。
曾荃目中狠色闪烁，当下急呼：“各位道友，今日他虽强，却也寡不敌众，只要我宗掌教出关，此妖岂能猖獗。”当下硬着头皮手里掐诀打向谷老头。众老者稍作沉吟，也跟齐齐飞出。
几息过后，半空之中便传来轰隆之声。“下方各宗门人，谁能诛杀此子，赐黄阶法器一件。”空中传来了曾荃的声音。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等不上片刻，人群中就有数人朝他冲去。东川眼中红芒更甚，身上缭绕红雾迎了上去。
每吸一人，他的伤便诡异的愈合几分。当下冲出的数人，还不待近身，便被东川身上弥漫的红雾吸成了干尸。
众人大骇，被赏赐冲昏的头脑，突然清醒了几分。当下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上前。黄阶法器虽好，若无命享用，也是虚物。
“这是什么神通?诸位快退，莫要让那毒气撞了身。”
“此人形似鬼魅，意识全无，我等小心。”
……
“啊……你不要杀我，我没有欺……”又是声撕心的哀嚎响起，一个妙龄少女被东川吸成了干尸。
风从天际吹来，穿过山林卷着满地的血腥笼罩了玉华峰头。又是数声轰鸣，曾姓中年等众，有数人吐血急退，口中大喊：“你，你是周天境大能?”
谷老头饮了口酒，漫不经心道：“周天吗？老头子想想，我也忘了。”话后不等对方回话，又朝曾姓等人点去。
相较半空的激烈，广场上安静的很是诡异。东川好似幽灵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每过一处，便又多出具干尸。
他的目中很是空洞，脸上还残余着未消失的泪迹。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赵清的身前。
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不能在陌生的男子，赵清缓缓闭上眼睛。
“东，东兄弟你别杀我，赵清就在这里，你难道也要杀了她。赵清，赵清你快说话，他真的会杀了我们。”王宏飞边退边急声唤道。
“赵清。”东川嘴唇轻颤，周身红雾猛然一顿，原本混浊的双目似有了几分清明，泪破开眼睑填汇干涸的痕印。东川抬起了手，缓缓放在了身前女子脸上。“赵清……”再一次唤出，他恢复了意识。
问上苍，什么是情?
可是以身相许?
又可是生死相随?
温暖入手，还是那般熟悉，还是那般难忘。
“不哭。”东川柔声开口。
看着眼前再次变得熟悉男子，她的泪更多了。“东川。”赵清猛地扑在了上去。
两人紧紧相拥，此刻，世界静了。静的不在有仇杀，静的不在有正魔。东川忘了此时身处何地，他的目中只剩下赵清。
泪不停的打湿了他的肩头，清风拂身吹去了过往多少哀愁。
“你这傻子。我……”赵清还未说完，王宏飞去又复返。待东川发觉时，只见青光长剑洞穿赵清刺在了自己左肩。
“不……”东川跪在地上，抱着摊在怀里的赵清，他疯狂了。
“清儿，不要。”
“傻，傻子。你…你快走，不要管我。能遇到你，我，我很开心。”赵清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抬起手抚摸东川的脸。
“你不要说话，会没事的，我们会没事的。”东川不停擦拭着她口中流出的血，眼中泪好像决堤的水从脸颊滑落。
“你，你…不要哭。我不，不愿看你哭。”
“我不哭，我不哭。”
“答应我，好，好好活下去，找一个对你更好的女……”她的手从东川脸上滑落。
“清儿，不，不要。你醒醒，你醒醒。啊……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如此对我。王宏飞，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东川单手掐诀，他的头顶乌云弥漫，一根巨大的手指从中穿出，朝着冲来的人群压去。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修魔指，修魔指，修魔指。”一根又一根手指被他唤出，东川连吐数口鲜血，他的体内有了伤势。低头看着好像睡过的赵清东川喃喃开口：“今天，你不会在离开我了。”
彼岸花开，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