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选择
东川目带喜悦，可看到谷老头越加苍白的脸时，担忧再次爬满了心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兽群，谷老头猛地吐出鲜血，像断了线的风筝朝着山下坠去。
“师父。”东川心里颤抖，连忙扑出抱住了谷老头。眼泪噼里啪啦的从他的眼角滚落。到了此时他才知道，原来对方身上的伤，从未有半分好转。
“师父，你醒醒，你醒醒。是我害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我，其实我早就该死。”东川疯般地摇着他的身子，自己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渐渐被撕开。
杨义心里狂跳，刚才对方并无异常，怎么此时竟倒了去。当下连连上前，跟着东川哭了起来。
两人哭了半晌，杨义好似想到什么，从身上抓出把灵石捏碎，一团白色的灵气从手上冒出，被他按在谷老头胸口。
灵气入体，谷老头的脸色竟有了微微的红润，东川眼皮一跳，喊道：“刚刚那是什么？”
看着眼中布满血丝的他，杨义急急开口，“主，主人，这是灵石。修士受伤无法调动天地灵气时，都可以用此物代替。”
“还有吗？”东川焦道。
“有有有。”杨义说着，朝着身下拿出了数个袋子。
一团团灵力被他送进了谷老头身体，见对方的脸色又微微有了几分血气，东川心里大喜。
“还有没有？”东川盯着杨义。
对方的表情落入眼中，杨义心里一紧，似自己敢说个不字，他便会毫不犹豫杀人，当下心里叫苦，“还有一点点。”
雨不知疲倦的从天穹落来，夜中的山，显得更加诡异与骇然。风从其间过，混合着海浪发出轰隆轰隆的嘶吼声。
数个时辰后。
“我，我真的没有了，你杀了我，我也没有了。”本只有风雨的夜，现在又多了声凄惨的悲哀。
杨义看着地上的数十个袋子，他的心好似在滴血，“这个强盗，我的钱，我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钱啊。”当下越想，越觉委屈，一时间竟哭了出来。
“哪里可以找到灵石？”过了几息，东川冷声开口。
见对方放过自己，杨义心里暗舒，连连道：“当下多数修士定赶去了平原道，若我们去到那里，或许可以搞到灵石。”
“平原道吗？”东川暗念，低头看了眼昏迷中的谷老头，他的内心有了决然。“我们走。”说着唤出蛟龙，三人朝着平原道而去。
雨引着风打到脸上，在杨义的帮助下，东川用灵力做了个光罩，把谷老头包在其中，不让水落在他的身上。
蛟龙在海面疾驰，时不时发出数声嘶吼，闪电划过身旁，把其头顶的三人映的很是夺目。
“主人，前面有人打斗。”杨义指着不远处闪烁着光芒的地方道。
东川点了点头，蛟龙低啸，朝着杨义所指而去。
只见一个老者被数百妖兽困住，此时正用神通不停的抵抗，两人所见光幕便是此人神通所至。
老者此时很是凄惨，全身上下满是血迹，只听声嘶吼传来，兽群不在攻击，老者抬头望去，眼前不知何时多了头长了双爪和独角的黑色巨蛇，当下身子一摊跪了下去。
“蛟龙，这是蛟龙。”老者颤声开口。正准备受死之时，蛟龙身上竟传出了人声，“交出所有灵石，否则死。”
声音入耳，老者一愣，当下仔细看去，只见蛟龙头顶有三人。
“使者大人。”老者不敢置信道。
听对方这般唤来，东川看了过去，一旁的杨义突然开口，“马文，你竟然没死？”
看见两人，马文绝望的心又有了希望。他们一行冲出兽群，没过多久便遇到了另外波妖兽，众人尽数战死，只剩下他逃了出来。在此地再度被兽群追上，本以为要死，竟然遇上了东川。
“拿出所有灵石，我救你一命。”东川不露喜怒道。
闻言，马文毫不犹豫抓出数个袋子送出，相比起命，这些钱财又算什么。当下凌空跪道：“多谢使者大人，救命之恩。”
光罩极耗灵力，有了马文的加入，东川不觉轻松了许多。看见光壁中的谷老头，对于自己走后对方所遇之事，马文闭口不谈，他是聪明人。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了？”杨义好奇问道。
马文张了张嘴，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遍。话后，杨义很是幸灾乐祸，“死的好，谁让你们敢抛弃我英明神武的主子。”
闻言，马文轻轻撇了眼东川，见他并无任何波动时，内心暗暗舒了口气。
凡在路上所遇修士，东川取了灵石便走，他不是菩萨，肉弱强食，适者生存。
他再也不是锅炉房的伙计，从赵清死的那刻开始，过去纯朴的他也死了。他和紫渊有不共戴天之仇，赵清因其而死，师尊也因其所伤。
三天后，这一场雨终于停了……
望着远处阵法中的城池，东川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目中有了杀机，为了谷老头就算此城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东川的言行落入两人眼中，不管是杨义还是马文，都深深地沉默。杨义和东川心念相通，他的感受更为激烈。当下心里暗叹，“不管了，拼了，拼了。”
城外的兽群聚了不下万数，一道青芒把两者隔开。兽群不停的冲击着，青芒虽说晃动，却不见半分破碎。
“主人，这里便是平原道了。”杨义轻轻开口。
东川点了点头道：“如你原先所言，此宗修为最高是命宫？”
“是的主人，不过此派的护山阵法，传言是洛水宗的无相长老所建。”
“洛水宗。”东川喃喃。回头看向马文道：“马道友，东某还有要事，我们便在此作别。”
马文连连起身，“多谢使者大人救命之恩，小人感恩不尽，我修为虽不高，但愿留在你身旁效犬马之劳。”
东川抱拳，“那在下多谢了。”当下朝着蛟龙头顶一拍，对方好像会意般，卷起尾巴朝着城外的青芒打去。
下一息，只听一声巨响从碰撞处传来，所过之地掀起了层层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