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青烨
血雨腥风，空气中弥漫了浓浓死气。东方照来的半壁残阳，映着红黑相杂的冰凉海水，笼罩了整片天地。
望着这一切，东川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明白既然有了选择，那么代价也同样要去面对。
这本就是个残忍的世道，物竞天择，唯强者可存。
见对方毫无波动，杨义思潮翻涌，“他…他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个杀神，各路大圣、仙家老祖庇佑，我可是被逼无奈啊，若要报应，那全都报应这个屠夫好了。”
两人不断穿梭，每过一人手里便多了个灰色的储物袋。渐渐地，杨义也麻木了下来。只是半柱香的时间，诺大地城池，再无了人活。或许百年，也或许千年之后，废墟还会再有宗门，可即便是时间，也永远荡不尽这满地的怨念。
“主人，我们可以走了。此地再无修士了。”杨义吸了口气道。
东川点了，没有说话。
海风轻轻从耳畔划过，平原道早消失在了背后。阳光上了三竿，照在两人身上却没有半分暖意。
“我，我们还要去其他宗门吗？”杨义悻悻开口。他怕了，真的怕了。
“不用了。”看着堆积如山的储物袋，东川缓缓道。
“真的？”杨义很不可置信，莫非此人开窍了。当下阿谀奉迎，“主人英明神武，决断圣命。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东川沉吟，过了半晌道：“回归元宗。”
“好好好，回归元宗。”杨义好似劫后余生。
蛟龙又行了半日，望着无际的海面，杨义倍感气爽，“这才是属于杨大爷我的生活。”仰头缓缓伸了个懒腰，蔚蓝的天空云彩悠悠。
“那是什么？”杨义指着天穹道。
闻言，东川捏碎了手中的灵石袋后也看了过去，只见道白光从天极速而来。两人还在疑惑，突然身下的蛟龙咆哮数声，扬去尾巴便朝白光扫去。
巨响入耳，白光陡然停住，里面竟然是把长剑。
“想不到这畜牲，反应还真是快。”一道人声传入耳中，东川侧眼看去，只见个俊朗的白衣青年虚空走来。
杨义眼皮狂跳，“死了，死了。苍天无眼啊，怎么这么快就追来。”
东川心里暗叹，当即也不多言，朝着男子点去一指修魔，连忙操纵蛟龙遁走。他在赌，对方会因五神宗而迟疑。
“喲，还真是修魔指，可惜修为太低。”看着从天压来的巨指，青年轻轻摇了摇头。
当下袖袍一挥，巨指竟被打成碎片。见东川远遁，青年目带笑意，“还真是果断的小家伙，可你杀我仆从抢我灵石，就是你是五神宗人，今天也逃不了的。”
百里外，见对方没有追来，东川暗舒。可也不敢松懈，依旧朝远处遁去。
“都说叫你走了，你非不走，如今人家主子杀来，今日定是死无全尸。”杨义抱怨道。
东川沉默，依旧不停地捏着灵石。见对方不说话，杨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杨大仙聪明一世，如今却要栽在这个傻……”
杨义还未说完，只见只大手迎面抓来。蛟龙咆哮朝前撞去，一时间波涛翻涌，地动山摇。
大手从掌心处开始崩溃，蛟龙也翻滚后退了数十米。
“小家伙，你是逃不了的。”青年握着隐隐发麻的手，缓缓开口。
见青年再次追来，东川暗惊，当即抱拳道：“前辈修为高深，晚辈自是不敌，可如今对我个凝气后生苦苦相逼，前辈脸上有光？”
“哈哈哈，笑话，破我阵法，杀我仆从，抢我灵石，这是灵气小辈可做之事吗？”
东川还未说话，杨义跪下急呼：“英明神武、举世无双……道法高强的前辈大人，小人知错了，真的错了。只要你饶了小人，不管是洗衣做饭……做牛做马，我都无怨无悔。”此时的他满肚子委屈，自从跟了东川后，每天除了提心吊胆，便只剩跑路保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就算是东川也颇为吃惊。青年微愣，“你这下人好生有趣，本座也非好杀之流，交出灵石做我仆人，可免一死。”
杨义双眼放光，当下急道：“主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能做这种强者的仆从，这可是极其的幸运啊。”
东川沉默，“为仆吗？莫非要弃师门而不顾？莫非只能为别人脚底之沙？莫非敌恨家仇全要忘记？”过了几息东川抬头看向男子摇了摇头，“多谢前辈好意。”
青年目中有了冷意，若能收了此人，他便间接收了蛟龙，有此兽在手哪怕无相中期自己也无谓。且此子能有蛟龙守护，定是非富即贵之辈，虽说他不信五神宗会因为个弟子来洛水宗问罪，可因此得罪个大能也实属不妥。
“两个区区小辈，一个将死之人，也敢如此说话，许是本座过于仁慈。”青年说着单手掐诀，朝着两人拍来。
杨义目露绝望，口中喃喃：“完了，完了。”
掌风渐近，蛟龙朝天嘶吼，身体一冲向着青年咬去。见蛟龙咬来，男子收回右手，抽出长剑刺出。
说时迟那时快，青年退后数步，蛟龙口中流血，借着冲势潜入海中迅速远去。对方再次逃脱，青年怒气上涌，潜入海中急急追上。
相比外面，蛟龙在水中速度更快。一蛟一人，一前一后，又追了数日。每每追上之时，战至数个回合，蛟龙便像泥鳅般逃离。
在海中潜行急废灵力，且含有剧毒。如今谷老头昏迷不醒，他大半的灵力都为对方抵抗海水。莫不是杨义帮助，他早力竭昏死。
第九天，东川的双腿开始了融化。
“主人，我，我们投降吧。在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杨义央求道。
东川咬紧牙关，摇了摇头。即使到了如今，他也不忘抓着灵石滋养着谷老头，可自己却从未抽走半分。
有时候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选择疯狂。
当灵魂渡过忘川，彼岸可还剩前世烟火？
追了数日，青年的怒化成了杀机，自己身为无相修士，在洛水宗可是天资惊人的青烨大人，即便是九州他也可位列强者，可如今竟被个凝气小辈搞得如此难堪，他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