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入境
月明星稀，万野皆归了梦。
蒙蒙雾气缭绕山间，归元宗内有了点点火光。杨义等人伫立在门口，一时间也不知该走该留。
月慢慢升到了头顶，婆娑的树影映满了院子，爬满了屋舍。一声吱呀，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东川走了出来。
“各位久等了。”背阴处的东川，没有人能看到他眼眸的悲哀。
“川哥哥没事，其实也没有多久。”陆璟瑜含笑道。
“是啊，主人。你这么久没回来，就算等到明日，小小人也无意见。”杨义接过话道。
东川点了点头，一行人便赶到了屋前的大殿。
“杨义这些功法，你把它们拓印在石碑之上，设置藏经阁，凡对宗门有大贡献者，皆可进入。”东川翻手从储物袋中，抓出几卷纸轴便朝杨义丢去。
这些功法皆是青烨储物袋中所留之物，虽说威力不小，可如今他已有《阴阳玄清诀》、《修魔指》和《噬血圣法》，那青烨之物便形同鸡肋，如今用来发展宗门许有大用。
“小小人遵命，明日便吩咐下去。”杨义目露火热，恭敬开口。
“这是些灵宝，虽没有达到黄阶，但也属于灵宝中的顶尖之物，你也一同放入藏经楼中，给那些天资较好之人或是对宗门大作为的弟子。”
说完又看向那五个命宫修士，笑道：“这是五件黄阶法器，日后还望各位努力，只要我东川能给之物，绝不吝啬。同样地，若你们胆敢背叛，不远万里，我也定去诛杀。”
五人抱拳大拜，“我等用道魂起誓，若叛圣主大人天诛地灭。”在他们眼中，次黄阶法器等同天物。若说曾经他们之效力，无非便是对方五神宗的身份和蛟龙，而今天他们又多了希望，多了让自己迈入强大的希望。
东川摆手示意五人离开，他要的目的便是恩威并施，如今看来收效不错。
“我明日要入北境，你随我同去。”东川缓缓开口。
杨义此时还不停地盘算如何使用对方所给之物，当下闻言，只觉晴天霹雳，脚一软便跪倒哭道：“英明神武……气宇轩扬的主子，我知道你恨紫渊宗，我何尝不是，只是我们贸然前去，定是螳臂当车。”
东川眉头一皱，“我是去接我妻遗骨。”
“接女主人。”杨义喃喃，当下止住哭声，大有副上刀山下火海之意，“小小人愿意去，小小人愿意去。”
陆璟瑜似发了神，听杨义所言和当日外门东川的表现，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夜越发深了，三人纷纷散去。
东川毫无睡意，缓缓来到崖前。寂静无声的夜，点点星光穿过薄雾，拖着他的影子朝后方而去，落在了陆璟瑜的身前。
“怎么，还有事吗？”东川低头看向了，崖下的无尽深渊。
“你的妻子是被紫渊所害对吗？”陆璟瑜缓缓前去，来到其旁道。
“我知道你会来问。”
陆璟瑜寻了块石面坐下，双手抱膝，道：“既如此，你又该如何答我。”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信吗？”东川回头，望向了陆璟瑜。
目光落在其身，对方似有所觉，陆璟瑜同样抬头望了回来，“只要川哥哥所说之话，璟瑜都相信。”
东川沉默，转身背对着陆璟瑜，道：“她却是紫渊所杀。”对于身后这个女子，他选择相信了对方。
看着东川的背影，她的心中弥漫了心疼。“川哥哥……”陆璟瑜欲言又止。
徐徐微风从林深处而来，绕过两人，扬了头发，起了衣衫。配着点点雾气，在此时此刻，他们好像成了画中人。
第二日，雾气大了起来，万里只剩了灰白。
蛟龙嘶吼地从雾中穿来，时而低吼很是不舍。东川有了和蔼，此兽陪他至今，虽说因魂血所困，可对他的真诚却是人无法相比。
“我速去速回，你在这里镇守宗门，等我下次再去时，定带你同去。”东川轻拍着蛟龙的头道。
对方好似听懂般，嘶吼数声，用头蹭着东川的身体。许是因为蛟首过大，这幕落入其他人眼中，只敢内心骇然。
过了半刻，东川又看向五个命宫修士，道：“此次我入北境，最迟数月便可返回，你等守好宗门，继续朝外围推进。”
“我等谨记，定不辜负圣主大人信任。”五人抱拳恭敬开口。
东川轻点头，环视了眼四周，转身带着陆璟瑜和杨义两人朝北部而去。
蛟龙嘶吼，五人带着广场中所有弟子，纷纷半跪，大呼道：“恭送圣主大人。”
三人出了归元宗，便急速朝北境而去。半月后便来到海中界与北境交接地界。
“出了这里，便是北境，我们速去速回，莫要和此内修士过多接触。”东川缓缓开口。
闻言，两人点了点头。杨义沉吟了片刻道：“主人，此事之后，我，我想回此家乡。”
“家乡。”东川心里默念，不觉想到了无量山下的清河城，可那里早不属于了他。“可以，倒时我和璟瑜在此地等你。”
“小人谢过主人。”杨义很是诚声。
入了北境，雾气便荡然无存。暖暖地阳光从云中照来，不觉少了几分压抑。凡人城池落入目中，熙熙攘攘地街道，商贾行人络绎不绝。
“老太爷，风大了，我们回屋去吧。”城中西南一家大院，一个少年正扶着个花甲老者，朝屋中而去。许是阳光打到脸上，少年不自觉抬起头，只见云中好似有三道人影飞过。
当下便不自觉地喊道：“老太爷，有仙人，刚刚有仙人飞了过去。”
老人闻声，也抬头看了过去，悠悠白云，朗朗晴空哪里有半分人影。不觉地朝少年头上拍了下，“小小年纪，也睁着眼睛说瞎话。老汉我活了大辈子，都没见过仙人啥样。”
少年很是委屈，不觉低声喃喃，“我本来就见到。”当下又揉了揉眼睛，再次朝空中看去。
“川哥哥那少年好像看见我们了？”陆璟瑜含笑道。
东川回头看了看院中，便带着两人朝赵清墓冢而去。
“清儿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