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平安
“阎兄!”墨翟忙从地上爬起来。
“怎么,还要拦我。”婆娑挑了挑眉看着墨翟身上被她踹出的黑脚印,暗自寻思着下一脚该从哪里下腿。
墨翟看着婆娑的眼神暗道不好,忙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土。
“不不不,从阎兄你刚刚踹我的那脚来看,你伤势想必已经大好,我只是想你一人去找我师叔,师叔一定不会把笔给你,所以才勉强跟着你的。”一番话说的理所当然,婆娑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你自便!”说罢捏诀向岐山郡方向赶去。
“阎兄!阎兄!”远远的有人在唤她,很快墨翟便追了上来,婆娑没有停顿,反而加快了速度,墨翟忙加速去追,却见前方的人影忽然变了方向朝他飞过来,墨翟停下想看她干什么。
婆娑停在墨翟不远处,朝下方望去,眉头紧锁,墨翟到她身边顺着她视线看去。
“怎么了,这湖有什么不对吗?”墨翟有些奇怪,这湖看起来与一般的湖泊无异,如何会让婆娑如此上心。
婆娑没有回答,实际上她也看不出这湖有哪里不对,可就在她刚才经过时,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女子的怨气,很深……很深的怨气。
“下去看看!”婆娑边说边率先飞了下去。
二人就在湖泊前寻了个没人的地方落了脚,婆娑盯着面前这片湖,通透如翡翠,没有任何异常。
“喂,你们两个,谁让你们过去的,快离开这湖!”墨翟寻着声音看去,是个官差模样的人,此刻正一脸惊慌的看着他们,他回头与婆娑对视一眼,彼此从互相的眼神里看出来了怀疑,二人走到那官差身边。
“小哥,为何不让我们待在湖边!”墨翟打开折扇,一派风流倜傥。
“问什么问,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再问抓你们吃牢饭!”官差凶神恶煞的吼道,吼完便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阎兄,你怎么看?”墨翟仍扇着他那把扇子,眯着眼看婆娑。婆娑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扇了起来。
“你能别扇了吗?你这个样子,我都觉得你精神不正常。”婆娑搓搓双臂,嫌弃的说道。
“可我觉得这样更显我玉树临风……”墨翟还在不停的说着,婆娑瘪了瘪嘴,大步走开。
“阎兄,我们这是要住店?”墨翟跟着婆娑在一间客栈门前停下,婆娑没有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两间上房。”婆娑取出银两扔给柜台里的掌柜。
“好嘞!伙计,带两位客人上去。”掌柜乐呵呵的收起银两吩咐着。
“二位客官,这里便是了,两间房是挨着的,二位自便,有什么事就吩咐小的。”小二推开两间房的门给婆娑和墨翟示意,婆娑点头,抬脚就要走进面前这间,哪知墨翟比她更快一步,窜到桌边坐下,端起桌上的茶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阎兄,这房风景甚好,我便住在这里了!”墨翟看婆娑久久不动,抬头向婆娑得意的笑了笑。
婆娑看向屋外的青竹,这两间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这间房的窗户正对着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的竹子看着十分清爽,婆娑没有说话,转身向另一间屋子走去。
“他爱住便住,反正吃亏的不是她”,婆娑想。
入夜之后,天气骤然冷了下来,婆娑因为记挂怨气的事睡得并不安稳,只听见一直有什么东西破土出的声音,忽然,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窗柩,婆娑睁开眼,仅一墙之隔的墨翟没有丝毫动静。暗夜里,婆娑咬了咬唇,起身祭出莫邪,莫邪剑穿墙而过,隔壁的动静停了下来,婆娑又躺了回去,却睡意全无。
第二日清晨,天一大亮,就有小二敲门来问早饭,婆娑下楼端了走回屋中。她方才路过墨翟房门前时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想来是还睡着,婆娑看向桌上的早饭,祭出莫邪在墙上画了道门。
其实在婆婆画门的时候墨翟就醒了,他平日一贯机警,不知为何昨夜却睡得十分沉。墨翟看着婆娑端着早饭从隔壁走过来,也许是因为饭菜的香味作祟,他竟感觉十分的饿,以至于肚子咕噜一声叫了出来,婆娑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他,发现他已经醒了。
“醒了就洗漱吃饭吧,今日我要再去一趟湖边!”婆娑放下饭菜,走到窗边看着那一片青竹,仅一夜光景,竹林里却又添了不少新竹,墨翟也走过来看,随即诧异出声。
“怎么多了这么多!”婆娑瞥了他一眼,神情恹恹的,一点儿没有往前的光彩。
“给本司出来!”婆娑突然向窗外说道,语气里带些火气。然而竹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回应。婆娑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是要本司一把火烧了这竹林才肯出来么?”
话音刚落,竹林无风而动,有一小童从竹子后走出来。
“别烧我,别烧我!”奶声奶气的声音央求着。
“阎兄,这是……?”墨翟瞪大了眼,怎么这竹林里还会有个小娃娃,而且,似妖非妖,似鬼非鬼。婆娑没有回答,转身坐到桌前,执起桌上昨夜的冷茶,冷冷的开口。
“怎么,不准备自己交代清楚么?”
那小童走到窗边,笨手笨脚的攀着窗柩想爬进窝,墨翟揉了揉他的头,将他抱进屋。
“我,我没有害过人的,就是,就是特别饿的时候,会吸取房客的阳气……”小童趴在墨翟怀里期期艾艾的说道。婆娑没有说话,小童又往墨翟怀里钻了钻。
“这位房客的阳气十分合我的体质,我昨夜,没忍住多吸了些。”
墨翟失笑,怪不得他昨日会睡的那么死,想来是这小东西搞得鬼。
“那你到底是什么啊,小竹妖?”墨翟又揉了揉他的头,这小童长的白白嫩嫩的,头上扎两个小髻,十分可爱。
“我,我死在这片竹林里,后来就附身到这竹子里,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小童抬起头,蹭了蹭墨翟的下巴,他觉得这位房客心肠真好,知道他吸了他的阳气还不生气。
“那你叫什么?”墨翟抱着他坐到桌前,宠溺地问道。
“我叫平安!”
婆娑手中的冷茶几番端起又放下,这两只就在她面前“腻歪”,搞得就像多年未见的父子团聚一样。
“你既然在此地多年,可知那湖里有什么东西?”婆娑放下杯盏,她没时间在这里耗着,早些解决,她好早些去寻判官笔。
“不,不知道!”平安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婆娑也没在意,这小鬼道行很低,恐怕连这片竹林都出不去,她本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她就有这么可怖,跟她说个话都害怕成这样。
婆娑站起身理了理袍子,推门走出客房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