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
抱着这个念头,九娘观察许久,终于在看到一个落队的富家公子后果断出手。
“唔……唔……”
郭啸昨日刚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顿,此刻拖着“残废”的双腿就想去如玉楼凑个热闹,一个转眼就被九娘死死捂住拖到了小巷里。
“不许动,脱衣服!”九娘随手拽了根木棍抵住他,恶狠狠的威胁道。
虽然声音很凶狠,但在郭啸听来确确实实是个女子。他放下心来,一边慢条斯理的解着衣衫,一边轻佻的说道:
“小娘子,男欢女爱这个事它讲究的是你情我……”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愿字还未出口就在看到眼前这人后僵住,随即飞快的拢住衣衫不可思议的尖叫道:
“孟九娘!”
“郭……啸?”九娘双眼微觑,好半响才认出眼前这人。她的第七个相公,郭大将军的独子郭啸。
其实,九娘也曾憧憬过花前月下生死相随的爱情,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她前前后后抢了十六次亲,可每次抢来的相公都是奇葩中的奇葩。
小一也就是扈甹,新婚当夜他竟然一本正经的同她研究起他的名字。
“小生扈甹,扈是跋扈的扈,甹是甹丰的甹。”
可怜九娘当时只读过几本戏折子,歪着脑袋想破了头也只想出了屏风的屏。
“互……屏?”她说完自己先大力摇了摇头,哪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不是他缺心眼就是他爹缺心眼。
偏偏扈甹是个较死理的人,他用手指蘸着杯中的合欢酒,蹲在地上开始一笔一划的写起来。可当时是个夏天啊,扈甹这两个字的笔画多到令人咋舌,他好不容易划出的酒渍一边写一边干,九娘蹲到脚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要不?”九娘瞅了眼桌上快要燃尽的喜烛,压抑住心底的害羞刚张了张口,扈甹猛地站起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他扫视了屋内一圈,快步走到床前将塌上女子初夜用的锦帕拿起,扔下一番豪言壮语后便用咬破的手指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头可断,血可流,姓名不能丢!”
九娘目瞪口呆的凑上去,在看到那两个字后陷入了新一波的目瞪口呆。户她认识,口她也认识,这个巴她也认识,可它们合在一起是什么?叠罗汉么?
“怎么样,是不是十分潇洒俊逸有内涵。”扈甹捧着那张血染的锦帕,自豪问道。
九娘倒吸一口气,半响才抑制住骂人的冲动凉凉的吐出一句话。
“首先,那张帕子是我要用的。其次,其实我这屋里有笔墨。”她一边说一边晕头转向的摸索出了屋。门外玉嫂见她出来惊讶得很,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随即挤眉弄眼的向她问着情况。
九娘将手里带血的帕子递给她,头重脚轻的向练功房走去。待她走后,玉嫂偷乐着打开那张血迹斑斑的锦帕,在看清那上面的两个大字后愣住。
扈甹?
这就是九娘的第一个洞房花烛夜,简直像是小儿私塾。在扈先生的无数次谆谆教诲下,九娘终于一跃成为了山寨里第三个有文化的人,而扈甹也成功从她的相公升级成师傅。
小二萧炎是个仗剑走天涯得剑客,遇到九娘的时候因为嘴贱正在被追杀,九娘带领着众兄弟在旁边蹲了两个时辰,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冲出来上演了一场美救英雄。
可惜啊,萧炎这个名字起的十分不吉利。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萧炎先前包扎的妥妥当当的伤口突然开始发炎化脓,整个人烧得稀里糊涂说话奇奇怪怪跟个智障一样。九娘只好连夜将他送到京城里的医馆,好几副汤药灌下去才彻底消了炎。
结果他人是好了,赖在医馆死活不肯再同九娘回去成亲。赔了相公又折钱,九娘窝在房里整整肉痛了三日才缓过劲来。
小三杨恺泽是个状师,走南闯北多年替百姓伸了不少冤屈。大婚当夜他十分有风骨的挂在房梁上上了一次吊,九娘将他救下后听了他的英雄事迹,当即双手抱拳表示了对他的敬畏之情,第二日一大早亲自将他送下了山。
小四小五小六都是山寨里的兄弟背着她绑的,那段日子她痛失三位“爱人”,伤心到不能自已的时候大壮他们便将三个大粽子扔进了她屋里。
九娘解开了一个粽子,在看清那位兄台的长相后稳住摇晃的身形不死心又解开了一个,随即颤抖着双手不死心的解开了最后一个,最后的最后,她哆嗦着身子心如死灰的晃出屋子。她这个人向来是个颜控,人生奉行的准则只有一条。
长得好看的人说什么都对,长得不好看的人请不要说话。
小七就是面前这个花花公子郭啸,乍一眼看上去是翩翩君子,仔细再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色中恶鬼。
九娘想到这里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毫不客气的走上前开始动手。
“孟九娘你干什么,孟九娘你住手,我喊人了我跟你讲。”
郭啸死命护着自己的衣服,大姑娘一般开始大喊,那样子凄惨的好像九娘要对他怎么样一样。
九娘忽然想起许久前看过的话折子,立马换了一副猥琐的模样接着扒他衣服。边扒还边奸笑道:
“你喊啊,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救你。”
郭啸酝酿了半天情绪,在面子和清白的选择路口纠结许久,刚决定开口喊了个来字就见九娘卷了他的衣服退到一旁。
“我就借你件衣服,你至于反抗这么激烈吗?”九娘白了他一眼,手脚麻利的将郭啸的外衫套在身上。
伸手打乱发髻,随意挽了个男子发饰后九娘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剩郭啸一人在小巷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如玉楼不愧是京城第一大青楼,富丽堂皇气派飞凡。九娘摆脱楼中妓子的纠缠,趁众人不注意时溜上了三楼。
各个地方都有些贵人们的讲究,三楼这个地方的人讲真是非富即贵。九娘刻意低头,努力不去引人瞩目,若不是这里站得高看得清楚,她死都不会上来冒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