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真身
“今天就到这儿吧,解散了。”泠霜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丢下这句话后便扔下西陵凤战离开了训练场,西陵凤战因她莫名其妙的态度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收拾了随身物品,闷闷不乐的回了寝殿。
“阿战哥哥!”
进院子的时候,小獙突然喊住了他,他寻声回头,正对上小獙开心的笑颜。
“你们这是去哪了?”
他看向小獙身后的小银子,原本含蓄内敛的他因为小獙的到来而活泼了不少。
“我们去后山玩儿了,阿战哥哥你看,这是我们给姐姐采得鲜花。”
小獙抢先回答道,小银子闻言只要笑了笑点头。
“幽兰。生于空谷而香轻灵,她喜欢?”
西陵凤战凝视着小银子手中捧着的一大束兰花问道。
“喜欢,不过师姐最喜欢的是雪莲,她说只有生于高山之巅长于无垠之际的花才算得上坚韧,可惜雪莲难得,所以只好用兰花代替。”
他一番话说的极为详细,西陵凤战忍不住侧目,再三踌躇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他左右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朝二人走近。
“为什么我感觉阿泠最近老跟我闹别扭啊,我确定我没招惹她啊。”
西陵凤战极其不解,俊美的脸上满是困惑,小银子闻言扫了眼他手中的炎阳,轻笑道:
“师姐少年时便已成名天下这你知道吧。”
“知道,她不是天才嘛。”
“这把炎阳,是师姐从十二岁起便一直视为囊中之物的仙剑,她试了十八年都没成功,轻而易举被你抢先,心中自然会有些气闷。”
“就因为一把剑?”
西陵凤战提高语调,小银子点头,下一秒就见他转身气势汹汹的朝泠霜屋中走去。
“阿战哥哥好像很生气啊……”
小獙虽然活泼,但从方才开始便一直乖巧的立在二人身边默不作声,此刻见西陵凤战的样子,小声呢喃开口。
“没有,你阿战哥哥他只是因为知道真相太激动了,走吧,我们去用午膳。”
他边说边伸手牵了小獙的手,将她带离了即将发生的事故现场。
这头泠霜心里憋了一口气刚回到自己厢房弹了几下琴,那头西陵凤战便紧跟着后脚追来一个飞腿踹开了门。
“你干什么!”
琴声戛然而止,泠霜收回手,不冷不热质问道。
“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不就是一把破剑吗,你想要我送你啊,你至于记恨我吗?”
西陵凤战想起这些天自己无孔不入的搭讪,想起自己每天面对她时谄媚的笑容,一时气愤,一时又夹杂着委屈。
“我什么时候记恨你了,还有,我说过仙剑是由灵性的,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能不尊重他。”
泠霜开口训他,语气严厉,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就喊它破剑了怎么着,它就是把破剑,没人要的破剑,只有你拿它当宝。”
他故意开口贬低道,本意是想激怒泠霜让她与自己对峙,可没想到,泠霜瞬移到他面前“噌”的一声拔出炎阳。
她将剑执于身侧,斜眼瞥向西陵凤战。
“我说过,它是蓬莱众剑之首。”
话闭,泠霜一个空翻来到院内立好,她用左手指腹轻轻在剑身上划过一周,右手骤然收紧。
“师姐这是要舞剑吗?”
“那我们今日可以开眼界了,泠霜师姐的剑术天下无人能及,可师姐甚少使用完整的剑招,我这也才是第二次见她舞剑。”
“不过你不觉得那剑很眼熟吗?剑身赤红,外覆褐锈,是炎阳吧。”
众人听到动静皆围了过来叽叽喳喳讨论着,说了许多,终于有人发现了重点。
凡入蓬莱,上的第一门课便是关于蓬莱禁地与众宝的认知课,炎阳是作为蓬莱第三而被广为人知,它的意义之重大,可想而知。
“快看快看,师姐开始了。”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聒噪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剑那人,如痴如醉。
西陵凤战是第一次见人舞剑,他向来不喜欢刀枪文墨,六艺诗书总是刻意不去学不去了解。可就算是第一次看,他也能看出泠霜剑法的绝妙,正如《洛神赋》中所言,“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与其说是舞剑,倒不如说是一场剑舞,泠霜就像是一位舞姬,身资曼妙,眼角眉梢皆是神韵。
当然,这个比喻并不适合夸赞忍,但这也从侧面烘托出了泠霜在那一刻的风情万种,连西陵凤战这种久出风月情场的老手都会看呆,更何况是常年修道不近女色的众弟子呢。
泠霜舞毕,松开了握着炎阳的右手,炎阳凭空而起,飞到三米左右的地方时突然自己燃烧了起来。
熊熊的火焰,跳动的火苗,就像是赤阳,谣言夺目。
火持续了半盏茶功夫才渐渐转小,早已等的不耐烦的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等待着它彻底熄灭那一刻。
人群中有不少有所成的弟子,他们都已预料到接下来会看到怎么样的一幕,可正因为知道了解,他们才会如此激动。
火越来越小,已依稀可看到炎阳的轮廓,西陵凤战站在原地,揉着僵硬的脖子,实在不明白此时此景为什么会有一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娇羞感。
他不解着、困惑着,疑惑着疑惑着便恍然大悟了。任谁能想到,先前那把破铜烂铁般不引人注目的炎阳,此刻就像西天的神佛般浑身笼罩着璀璨的金光,所谓凤凰浴火涅槃重生也不过如此。
泠霜重新将炎阳接回手中,拨开众人,来到西陵凤战面前。
她将炎阳高高举起在西陵凤战面前,他能清晰的看到它上面的花纹,是一种古老的图腾,神秘而美丽。
“炎阳是上古时代战神一族留下的神物,万万年的时光辗转,它蒙尘被弃不肯出世,它选择了你是因为缘,你不该辜负它,也不能辜负它。”
泠霜面无表情道,指责的态度让西陵凤战无法接话,他只好垂眸,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