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进发
“老大。老大？老大！“
无名被人摇醒。
他猛然惊觉，从床上弹起来。
意识逐渐恢复，他们在阿斯布兰德城门，海德维格在向检查官解释什么，城墙好像突然间立起来，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这是在哪？“
“医务室。不然你以为？“
头有点痛，他努力回忆具体细节，却是徒劳无果。
“大夫说你被影龙龙息击中，只有黑精灵的某种仪式能解。“图拉什将无名强行摁回床上。“你早就明白，灼伤你的是龙。对吧。“
“嗯……“
“我一直把你当兄弟。“
“我也是。“
“性命攸关的事却没告诉我。“他将被子掖好。
“我说了啊，最大的那只。“
两人四目相对。
“抱歉，兄弟。“
“你打算就这样撑到死，然后让我在你墓志铭上写—这傻子什么都自己扛，成功作死自己？“他啐了一口。“想得美。“
无名笑了起来，随即转化成剧烈的咳嗽。
图拉什一拍脑瓜。“我忘了，大夫说最好还是趴着，免得挤压伤口。“他将无名翻了个身。
“刚才你睡着时不太对劲。老大，你还好吧？“
“还行吧，只是……做了个噩梦。“
“伊诗塔是谁，她欠了你多少钱？“
“嗯？“
“你刚才一直念着她的名字，还有什么报酬。“
“对我吐口水的那条龙，跟炸水坝的是同一只。“
“也是跟邓肯作交易的那只。“
无名想了会。“他好像是提到过。“
“也就是说咱们被龙盯上了？“图拉什站起来，叉腰踱起了方步。“我们二人队真是到哪都闪闪发光。“
“三人队。“无名提醒。“多亏你的脑袋。“
图拉什摸摸自己的光头。‘还有力气开玩笑，是个好兆头。’他想。
吉雅端着盆水进来，为无名清洗伤口。
“帮我个忙，吉雅。“
“嗯？“
“把邓肯交给我的戒指取下来。“
她轻轻摘下。“放你腰包里？“
“不，你来保管。“无名说。“可别戴上，这玩意邪门得紧。“
“大夫什么意见？“图拉什搭话。
“用高阶凝滞魔法冻结，直到有人抓到会仪式的祭祀。或者，在毒素腐蚀全身前好好享受生活。“
“这不等于什么也没说！“图拉什一拳锤到墙上。“一群庸医！“
“整个阿斯布兰德没有比伊瓦尔更好的医生了，如果他说不行，那就真的不行。“海德维格倚靠在门边。“乌尔夫斯坦派我来询问你们的意思。“
“还有得选？“图拉什说。“先冻起来，我明早动身去易格池沃。“
“了解。“她转身离开。“我这就联系符文祭祀们。“
“要最好的！“
“当然。“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跟你一起去。“吉雅说。
“不，你留下来。“图拉什掷地有声。“既然是绑架，人当然越少越好。“
“就不能听听我的意见？“无名苦笑。
“说说看，老大。“
“佣金到位了没？“
“额外多给了五百约尔。“他顿了顿。“矮人们果然有钱。“
“那我要个海葬不过分吧。剩下的钱，足够你跟吉雅漂洋过海，凭你的本事，为你俩找个好部落并不难。“
“很过分。“图拉什说。“从你把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起，我就认定这辈子就你一个酋长了。小破龙而已，你会没事的，老大。“
“我猜我现在阻止不了你。“无名叹了口气。“一定要去？“
“当然。“图拉什回道。
“好吧，多加小心，别逞强。“
“这本是我想说的。“他声音突然变得轻柔。“等我的好消息，老大。“
……
……
晨曦之下。
一个身影爬出矮人隧道。
重见阳光似乎有些不太适应，它伸手阻挡。透过手指间隙，它发现邓肯站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
“看来那个梦是真实的。“它松了口气。“我还在想要是遇不到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邓肯咯咯笑着。“我看得出来，你不像你们队长那么有主见，不过这股倔劲倒很对我胃口。我猜要是我不在，你多半会爬回小矮子们的狗洞，从封锁线那进入易格池沃。“
它满脸惊讶。“一点不错。“
“初代兽人诞生的时候，我就在图德哈娜女王麾下效力了。“伪装成邓肯的伊诗塔说道。“兽人恰好是最容易揣测内心的种族，而你尤其如此。“她招了招手。“跟我来。“
它快步跟上。“你不喜欢以本来面貌示人，对吗？“
“并非如此。我的真身出现在格林汉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保险起见，还是先伪装一下。“
“是山下战争的世仇？“
“小矮子单方面的仇恨而已，我们一族的敌人是木精灵，从未改变。“
“怎么样，条件接受么？“见它陷入沉思，伪装成邓肯的伊诗塔忍不住问。
“我这条命是他给的，现在正是报答的时候。不管你的话是真是假，我愿意冒这个险。况且，区区梦境，分享给你又何妨。“她一甩肩，将负剑往上提了一点。袖管空空如也，迎风而动。
“其他两人知道你跟我走了吗？“
“我只告知海德维格，让她在图拉什起床后再说。“
“但那个小光头可能已经知道了。“伊诗塔停下脚步，斜视身后。
吉雅转身，图拉什环抱双臂，一步步走来。
“你戴了那戒指，对吧！“
“嗯……“
“老大是不是警告过你？“
吉雅望了望伊诗塔。“我知道，但她说能帮我们找到精通净化仪式的黑精灵女祭祀。“
图拉什转向伊诗塔“先把我老大灼伤，现在又企图对他徒弟下手。我等你解释，黑精灵女士。或许我打不过你，但在被干掉前往你身上留点纪念应该不难。“
“烧伤你大哥不是有意为之。“伊诗塔灿笑。“本打算额外帮个小忙，但似乎没控制好。毕竟我获得龙形没多久。“
“帮忙？“他冷哼一声。
“你老大被烧伤是场意外。为表达歉意，我会与你们一起去找我妹妹，她是个天赋异禀的术士，对净化仪式颇有研究。“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或许你们别无选择。“
“你说得对，恐怕我不得不赌一把。“图拉什突然跪下。“请帮我们找到她。“
“这不正是我在做的吗？“伊诗塔莞尔。“起来吧，咱们得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