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影女巫瑟琳娜
“你们这是要把他献祭了吗？”
临时铭刻的法阵正中，摆放着无名。瑟琳娜正往他背上倾倒刚研磨好的影钢粉末。
“好像是差不多。”听到海德维格的声音，他一边搭话，一边往兜中掏出块棱角分明的半透明晶石。
“放这里。”瑟琳娜脚尖轻点。
“谢谢你的放行条。”他说。“没它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凑齐材料。”
“哪里。”
图拉什将晶石摆好。
“接下来我一个人就够了。”瑟琳娜转身一笑，露出明眸皓齿。裙裾轻摇，玉肌若隐若现。
众人退后，等待瑟琳娜施术。
法阵的九个菱角依次亮起，又依次熄灭。短暂等待过后，它们以数倍强度再次闪耀，构成不大不小的光圈。
“你能看懂吗？”吉雅转向海德维格，目露关切之色。“不会真的是献祭仪式吧。”
“我开玩笑的。”她安慰道。“虽然只能看出大概，但应该没问题。”
另一边，咒法紧锣密鼓地开展。光圈逐渐缩小，逐渐变亮。直到汇聚于法阵外缘上互相对称的三点。法阵内圈固定位置摆放的晶石开始反射光亮。
瑟琳娜长发飞舞，引导亮光映射到覆盖无名伤口的白色粉末上。粉末没入无名身体，再度出现时，已变为沸腾着的漆黑液体，它们流到地面，嘶嘶作响。
……
无名于梦中惊醒。
他醒转前记得的最后一幕场景，是如火般赤红的天空，以及从地下冒出的熊熊大火。
他睁开眼，只见满天的星光。他眨眨眼，星光依旧璀璨，但已收缩成两点。
是瞳仁的反光。
如紫晶般明亮的眼眸像某种镇定剂，抚平了无名前一场梦中的不安。
真漂亮，他想。
他翻了个身，闭目养神。
“别装了，老大。我知道你醒了。“是图拉什的声音。
带着一丝踌躇，无名的思维回到现实。
他看到了眼睛的主人，是个长发飘飘的黑精灵。见无名恢复意识，她似乎松了口气。其他人在他身边一字排开。
他下意识地摸向背后。新的皮肤正在生成，摸起来挺光滑，而且略痛。
他跳下床，重心略有些不稳，头两步走得歪歪扭扭，但双脚很快重新找回感觉。
“我觉得我没事了。“
“你壮得像头牛，当然会没事。“海德维格掏出玻璃瓶，里边翻滚着粘稠的乌黑液体。“也多亏了瑟琳娜，看看从你身上抽出来的毒液。“
无名怔怔地望着黑精灵“你叫瑟琳娜？“
“没错。“她热情地回应。
“伊诗塔的妹妹？“
“如假包换。“
“怎么回事？“他一头雾水，望向图拉什。
“吉雅戴了你要她保管的那枚戒指，联系到伊诗塔。“图拉什说。“她帮我们把瑟琳娜带了回来。“
“她人呢？“无名举目四望。
“走了。“
“走了？为什么。“
“好像是怕你继续怪罪她。老实交待，你俩是不是有一腿，老大。“
“你是不是皮痒了？“他作势欲打。
图拉什慌忙躲到海格维德身后。但即使是海德维格，也遮挡不住他的身躯。这一滑稽举动反倒逗乐了在场的女士们。
“那什么，谢谢你，还有你姐姐。“打闹过后，无名收敛起笑容，对瑟琳娜正色道。
“举手之劳。“她慢慢说道。“你不生我姐姐气了？“
“这几天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无名说。“我仔细想了下，都是她在帮助我们。“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姐姐就能不经允许窥探别人隐私了。“他补充道。
“我姐姐确实有些不近人情。“瑟琳娜情绪突然有些低落。“但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她如此卖力地收集有价值的记忆与梦境，并非是因为什么特殊爱好，而是为了完成图德哈娜女王的遗愿。“
“谁又没点苦衷呢？“无名叹了口气。“告诉你姐姐，这事就此揭过吧。“
“我没意见。“图拉什说。
“我有问你？“
无名的肚子不合时宜地打起鸣来，众人哄堂大笑。
“我才想起来，你这几天连水都没得喝。“海德维格好不容易止住笑，撑着差点没直起来的腰说道。“城里有家老店的麦酒不错，配烤肉是一绝。咱们去哪。“
“我请客。“她补充道。
自然引得几人欢呼不断。
对于出现在城内的黑精灵，矮人们的反应不一而足。但总体来说，好奇多过愤怒。他们指指点点，但碍于最前面带路的海德维格的权威，没人敢于靠近。
“她好像挺出名的。“无名冲海德维格感慨。
“那是自然。“图拉什悄悄凑过来。“我打听到些小道消息，她是为数不多拥有两个中间名的矮人。银发是大祭司汉格瓦尔为她取的名字，但平头百姓更喜欢用另一个称呼她，猜猜是什么。“
无名耸耸肩。“有屁快放。“
图拉什委屈。“我怎么感觉你脾气变大了，老大。“
“你先给我饿个几天，然后再去托尔希尔找那个沙默斯唠两句试试？“
“行吧老大，我错了。“图拉什压低声音。“我只说一次，海德维格·破坏王·郎德斯托蒂尔。“
海德维格转过头。“你的单自己买，小光头。“
图拉什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其实挺贴切。“无名说。
看到海德维格眼睛斜过来。无名讪笑着退到低头走在队伍最后边的瑟琳娜旁边。
“别担心，我们明天就动身。“他说。“保证尽快把你送回家。“
她抬起头来。“没必要，我姐姐临走时特意交待过，让我保护好你们。“
“保护我们？她讲反了吧。“无名望着她略显瘦弱的身体，以及人畜无害的脸庞。一脸怀疑。“你打过几年仗？“
“我还没上过战场。“
头突然有点痛，他伸手揉了揉。
那不就是安插个拖油瓶嘛，虽然是个养眼的拖油瓶。他心想。这当姐姐的心真大，真打起来谁会功夫照顾她，不行，还是得想办法送她走。
“你不是祭司嘛？“无名岔开话题，想一步步诱导。“你的族人需要你主持祭祀吧。“
她露齿一笑。“我可不是什么神职人员。“
“那你族长发现你失踪怎么办？“
“我姐姐直接当着族长的面把我带走的，而且她同意了。“
“那你父母呢？他们总会想你吧。“
“我出生没多久他们就去世了。“
“额……我很抱歉。是与矮人的战争？“
“不是战争，自然死亡。“她说。“其实他们挺幸运的，以艾罗兰国民的身份被埋在世界树下。“
“您多大了？“无名双手扶额。
“问一位女士年龄可不怎么礼貌。“她依旧笑吟吟地回答。“不过应该比你大那么一点。“
得，越扯越远。他想。还是直说好了。
“你不明白吗？我们是佣兵。“无名正色道。“随时可能面临战斗，战场上刀剑可不长眼，不是你想保护就能保护的。“
“但我是暗影女巫啊。“瑟琳娜说。“远远地施展点小法术协助你们还是做得到的。“
“对哈，我都忘了。“无名一拍脑瓜。“你都会些什么战斗法术。“
“我还没掌握快速施法的技巧，战斗法术也只系统学习过几个。“
“不过我魔药学跟精炼魔法挺扎实的。“见无名眉头紧锁，她快速补充道。
“哪几个战斗法术，说来听听吧。“
“二环法术晶化术和不灭之光，三环法术净除术，四环法术再生术，“
“就这些？“
“就这些。“
“怎么都是光魔法。“
“我也不知道呀。“
“我说，瑟琳娜。“
“嗯？“
“你技能点是不是点歪了？“
“技能点？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