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阶层

  自从赵天成托人帮忙从美国往家里打过电话之后，赵天成的心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人也变得格外的快乐。每一天的生活都过得特别的充实，在不知不觉中，很快在韩国就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这一天，时间来到了1997年的7月22日，夏日正浓，天气象开了锅似的热得要命。赵天成在昨天晚上就想好了，准备去韩国的春川市去要工钱。一想到这些赵天成就有点小兴奋，自然心情就越发地高兴起来，嘴里还时不时地哼着流行的小调，这天早上，赵天成特意找出来一件圆领白色印花文化衫，低下穿着一条超薄的浅灰色涤纶九分裤，脚下是一又轻便的小黑皮鞋。再加上原本就高挑的身材，看上去相当的潇洒。赵天成对自己也十分满意，很快就从出租房里出来了，没用上几分钟就来到了地铁站上，用了大约20分钟的时间，便来到了汉城火车站。

  下了地铁，赵天成直奔火车站的售票处。他发现全世界的火车站售票处好象都一样似的，都一个造型，那就是人山人海的。到处都是排着长队的准备买票的人们，整个售票大厅内真叫一个乱轰轰的，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尽管车站方肯定是开了中央空调，但由于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所以大厅内的空气略显得有些混沌、粗糙。

  赵天成站了足有20多钟之后，才买到了一张开往春川市的火车票。他一看还有不少时间呢，索性一个人干脆坐在候车室里眯上一觉。赵天成由于昨天晚上太兴奋了，所以没太睡好觉。一个人靠在候车室的长椅上很快就睡着了，直到广播喇叭的检票通知让他一下子醒了过来，否则都有哥能睡过头哇。

  赵天成跟着大队人马检过票后，上了开往春川市的火车，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离开汉城坐火车。昨天白天已经和过去的老板联系上了，老板答应今天就可以给他开工资的，因此赵天成满心欢喜地奔向春川市。

  大约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奔波，火车终于来到了春川市的火车站。赵天成过去曾经在这个地方干过四个多月活，所以对这里的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很快便打车来到了他曾经工作过的那个工地现场，直接找到了老板的那个集装箱的办公室。

  不管咋说，赵天成在这个工地上干过了四个多月的活，自然有很多干活的人都和赵天成是认识的，而且大家还算是有点感情吧，一位从中国沈阳过去的老乡见了赵天成显得特别的高兴。他老远一路小跑地过来喊着赵天成：“赵哥你过来了，我今天中午的请你吃饭，吃完饭后再回汉城吧。”

  赵天成笑着点头回应着，“呆一会看看情况再说，你先去干活吧。”

  “那好赵哥再见，我可等着你呀！”

  “好的好的。”赵天成开心地回着话。

  在集装箱里的老板听到赵天成的声音，老板从屋里面走了出来。老板把赵天成一个人叫进了他那集装箱的办公室内，一边拍着赵天成的肩膀一边有些难为情地解释到。

  “小赵啊，太不巧了，我今天一大早就把钱都准备出来了，可是刚才有个瓦匠不小心把手指头砸断了。你说我这个做老板的能眼吧吧地看着不管吗？刚去了医院把钱给花掉了，我手头也没有钱了。所以就得委曲你了，等下个月上面给我解下来钱的话，你再过来一趟吧，好不？”

  “是这样啊，被砸的瓦匠我认识吗？”

  “当然了，就是那个老林头。经常和你爱开完笑的那个老林头。”

  “啊，是他呀，那位林大爷现在怎么样了？”

  “去医院还没回来呢，我让他看完病之后直接回家了。回到这里也没有用的。反正也干不了活了。”

  赵天成很惊讶，不住地点着头。“那样的化，我下个月再抽时间过来吧。”

  “好，我下个月等钱一下来，我就第一时间联系给你打电话。要不然我中午请你吃点饭再走吧？”

  赵天成一看手表，离中午饭还有不少时间呢，干脆还是回去吧，再加上自己还要坐上三个多小时的火车呢。赵天成谢绝了老板的好意，

  “那我就回去了，谢谢老板，我就不等中午吃饭了。”

  “你看看让你白跑了一趟这么远的路程，我实在是不过意呀。”

  “没事的，老板，那我就回去了。”

  “好吧，还得三个多小时才能到汉城呢，那就下次再说了。”

  “再见老板。”

  赵天成奔向火车站方向走了下去。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时间来到了8月20日。赵天成又给瓦匠老板打了电话，“你好老板，我可以过去开资吗？”

  “过来吧，我早就把给你准备好了，上次那件事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对不住了。最近两两三天之内那天过来都行。我天天都在工地等你，快抓紧时间过来吧。”

  “那我明天就过去了。”

  “好的，那就过来吧，这次我一定让你把钱拿回去。你们中国人出来打工多么不容易啊。一百个放心吧，这次说准了。”瓦匠老板非常肯定地告诉他，赵天成也很高兴，再次做好二次前往春川市的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赵天成就去了火车站，和上次一样直接买了张去春川市的火车票。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因为他现在请一天的假就至少要损失6万韩币，也就是相当于600元人民币，这还不算加班费300元。所以赵天成很是心疼那可是真金白银呢！再加上来回的火车票钱近7万韩币，再加上打出租车、和在外面吃两顿饭钱，耽误一天下来，至少也要浪费掉15万韩币左右，相当于1500块人民币呀！那可不是小数目啊！就这么一天功夫，谁能不心疼呢。

  赵天成心想自己可那18天的工资又不能不要啊。那必竟是108万韩币呀，相当于人民币1万零800块钱呀。

  赵天成在火车上想这次要回钱后，可不能象现在这样这么浪费时间了。到了冬天的活就不好找了，所以要抓紧时间多赚些钱之后再做打算，这样可以预防冬天活少的不测困境。至少心理不会太没有底了。

  火车在不知不觉中很快就开到了春川市，赵天成打车到了工地那个他非常熟悉的集装箱办公室外面下了车。当时老板并没有在屋里，好象去了现场。赵天成看办公室内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一直在门外等候着老板回来。

  八月的韩国骄阳似火，烤得人受不了呀，门口又没有个遮阳的地方。等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光景，赵天成看老板还是没有回来，便打了个电话，但此时老板的电话显示已经关机了，这让赵天成感觉很奇怪。赵天成觉得很不开心，他预感到有些不太妙。

  他在想事先两个人都商量的好好地，说是今天一定会给他开工资的。现在倒好人家连手机都联系不上了，赵天成又不好离开那里。赵天成开始有些烦躁起来，看来他只能是硬着头皮等下去了。

  时间过得太慢了，好不容易又过了20多分钟，这时从工地方向回来了一位瓦匠姜师傅，他是回来取图纸的，看赵天成在门口傻傻地站着便问道：“小赵，你啥时候过来的，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你好姜师傅，我是来开资的，是老板昨天晚上让我过来的呀。”

  “听人家说，你上个月不是来过了吗？老板没给你开工资呀？”

  “老板说林师傅手被砸了，上医院没带钱，所以老板用我的工资先给垫上了，让我这个月再过来开资的。”

  姜师傅看着赵天成觉得不太对劲。眼睛不停地转着，“不对呀，那个老林头早就不在这儿干了，怎么会被砸手呢？我这就不明白了？”

  赵天成心理好象明白了什么，忙解释道：，“那我明白了，谢谢你了姜师傅。”

  “老板今天一大早就开车走了，还把这一天的活都和我们交代清楚之后才离开的。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那样我会丢掉饭碗的老弟。都怪我这个人爱多嘴多舌的，对不起，我还是早点回工地去吧，那么再见了小赵。”

  “再见姜师傅。”

  说完姜师付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赵天成一个人站在空地上，真不知该如何下一步的行动了。他再次播通老板的电话，那个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状态里。赵天成在想老板的业务一直都是那么多、那么忙的，而且他从来都不轻易关机的，这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难道他真的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赵天成咋也想不明白，觉得很无奈。他只好朝着火车站方向一个人默默地走着。他实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心理太烦了，索性不想走下去了，在路边站着等着出租车，很快赵天成打了辆出租车奔火车站方向开去了。

  到了车站赵天成还是不甘心，又一次拨通了老板的电话，但还是处在关机状态之中。赵天成只好买了火车票上了回汉城的火车，一个人灰溜溜地上了车。

  他的票又刚好是在过道的旁边，这让赵天成的心情更加烦燥。

  赵天成知道老板肯定是没安好心，他猜到了是被人家给戏弄了，他从心理往外感到气愤。这时他式着又一次播通了老板的电话，好家伙这回还真就播通了。

  “你好，是小赵吗？”

  “你好老板，你在那儿呢？”

  “我的车刚才坏在了隧道里面，所以电话是没有信号的。所有人的电话都接不着，我也打不出去电话的，请你原谅。你现在还在春川吗？”

  赵天成被气得好简直就无语了。真想发些牢骚，可转念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呀！还是忍了吧。

  “我一直在你的办公室门口等你来的，我看你也不接电话，所以我只能是回汉城了。现在我已经坐在了回汉城的火车上了，刚开出春川火车站。”

  “小赵啊，那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非常的抱歉，又让你大老远地白跑了一趟。我母亲早上突然病危，所以我必须要赶回去的，刚才由于太过紧张、太着急了，所以把你这件事干脆忘得死死的，下个月我一定会给你开资的。对不起了。我现在正在往水源方向开呢。有机会的话，我也许会给你送到汉城去。如果是活儿太忙了那就不行了。”

  “好的，老板你慢点开吧，给老母亲带个好吧。再见。”赵天成此时此刻不知道应该相信谁的话呢，看来还是听天由命吧，这一天又这么白白地报废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

  这一天时间来到了1997年9月27日，这天是个阳光明媚好天气。早上起来，赵天成又一次播通了老板的电话，问他今天能不能给他开资。

  电话那边的老板告诉赵天成，没有问题的。今天他会在这边专门等着赵天成的到来。哪也不去，而且还说了很多很多客气话，这让赵天成觉得韩国人还不错。同时还表示报销所有前些回去的所有路费等，这让赵天成着实很感动。

  就这样赵天成又一次踏上了开往春川市的列车上。

  时间过得真快。赵天成已经是为了工资，第三次来到了他熟悉的春川工地上。还是那间集装箱的办公室，从汉城上火车的时候还是个大好的睛天呢，一到春川便下起了小雨来。

  当赵天成快步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屋子里坐满了人，而且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个人是他赵天成认识的。赵天成高兴地和老板打着招呼：“你好老板。”

  “先坐下吧。马上就处理你的事儿。”

  “谢谢老板。”

  赵天成漫心欢喜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看着老板等他给自己结账。“小赵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看来你今天又要白跑一趟了。”

  “为什么？”赵天成看着老板反问道。老板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用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天成，同时从嘴里吐出一缕浓浓的烟雾来，而且还特别夸张地把嘴撅得很鼓很鼓的。

  显然这不是友好的态度，他似乎是在戏耍对方，否则是不可能做出这样轻浮的动做。赵天成凭直觉发现今天有些不对劲儿，而且今天这屋里的人个个都充满了杀气，一看就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善类。

  这时老板开口了：“我来告诉你实情吧，你的钱我想什么时候给，就什么时候给你。如果你听话就下个月再来一趟吧。否则我真的发怒了，你就一分钱也别想拿回去。听懂了吗？”

  赵天成从心里往外感到了绝望。“老板，我都来三次了，你是知道的。难道说这次你还想让我空手回去吗？”

  “你不空手还能怎么地，你就别在做梦了，我压根就没打算给你这份钱。我就是想好好玩玩你们这帮可怜中国人，看你能把我咋地，今天我找来了这么多人就是来对付你的，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吧。那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呀，我就是不想给你钱。看你能把我咋地？”

  然后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眯着小眼睛看着赵天成，脸上露出诡异的坏笑。一副胜利者的微笑。周围的所有都跟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今天就想看看你小子有多大的能耐，全都使出来吧！”所有人都跟着起着轰。

  赵天成此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老板一次又一次找着借口，编着谎言。原来老板坐地根儿就没想给我钱。赵天成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一旦被警察抓去那立刻会被潜返回中国去的。

  这是他致命的短版，老板用过无数的中国人，他知道这是这些中国人共同的命脉。赵天成想开了就当这钱打个水漂吧，他决定弃这笔钱了，他打算起身离开这个鬼地方。

  赵天成心想：不就是十八天的工钱吗，不要了，吃亏长见识吧。谁让我没把眼睛瞪大点的，认倒霉了。

  “快滚蛋吧，要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这时有人开始挑衅了。

  赵天成刚想往外走，还没走出几步，就有人从后面给了他一拳，正好打在他的后腰上，很疼很疼的。

  赵天成回过头怒叱道，“为什么打我？”

  “打你是轻的，你要是再不滚出去的话，我就要了你的小命儿你信不信。”

  赵天成强压心中的怒火，往外面走着。这时老板又发话了，“你给我记住了，我就瞧不起你们这样的中国人，一个个胆小的要命。”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潮笑声。这时赵天成的肺都气炸了。他再也不想忍下去了。他把心一横，宁愿被送回国去，我也不能丢掉做人的尊严，必须让他们知道中国人是有骨气的，所以必须要和这帮人决一死战！这就是赵天成的决定！他赵天成活了三十六年还从来没有丢过一次气节的，

  他赵天成是具连死都不怕的人，难道还会在乎眼前这些人乌合之众。想到这些，赵天快步走到门外。在门外不远处，刚好有一处是专门放置消防设备的地方，赵天成快步走过去拿来了一把暂新的铁锹来。然后三步并两步地跑回了那个集装箱办公室内，门被推开的一舜间，人们都被吓坏了。

  大家发现赵天成满脸杀气，拎着铁锹就进来了。

  老板看见了赵天成拿着铁锹进来了，依然是很沉着。迷缝着那双小眼睛嘲笑道：“来吧，你小子今天要有胆量敢往老子的脑袋上砍一下，我就给你开资。怎么样！”

  老板的话还没落地呢，赵天成已经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举起铁锹就砍了下去，谁也没想到这个中国男人绝不是等闲之辈。老板想躲已经来不急了，幸亏他反应还算快。把头往旁边一甩。脑袋是躲了过去，可铁锹却重重地砍在了他的索骨上面，一下索骨被砍开了一个一寸多长的口子，眼见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出血了！”

  人们一阵子惊恐成分，

  “快上去弄死这小子！”

  赵天成没等众人冲过来，紧接着又横着抡起了铁锹，这下是想把老板的脑袋横着砍下来的，老板必竟是老江湖了，还算机灵，整个人往后一倒，躲过了这致命的一铁锹，要不然赵天成这么大的力气，老板的脑袋一定会搬家的。象个皮球似的被砍下来。

  这时周围的所有一下子全都冲了上来，有好几个人死死地搂着赵天成不放手。可怜的赵天成被冲上来的一屋子人开始了残酷地群殴起来，

  没出几分钟，赵天成就被打得鼻口串血，一场恶战开始了。虽然赵天成被人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但他的脚却不是吃素的，拚命地跺了那些人的脚面骨。

  只听见“哎呀，”“哎呀，”地一声接一声地惨叫。分分钟的空裆里对赵天成的控制就有了稍微的下降，赵天成就抓住了瞬间的机会，一下子挣脱了。

  赵天成用肘左右方向使劲地轮着，重重地打到了刚才那位搂抱他那人的腋下部位，这时赵天成几乎用了浑身的力气打出去的肘击。是非常可怕的，可以说是既快又狠，杀伤力极强。

  有人在玩了命地喊着：“这小子挣脱了。”

  有些人虽然被重重地打击了好几下，可他还是把松绑的信息发出去了。这时刚才被砍了一铁锹的老板眼睛都红了，上前用头直接顶向赵天成的面部好几下。

  由于老板的动作太快，赵天成还没有来得及发现对方的意图时，就已经被坚硬的头部直接顶在的面门上，其实赵天成一直都在防着对方的手，认为他会出拳打自己的脸，所以眼睛一直在观察他出拳的手的方向。那曾想还有人用脑袋发动进攻的，这下赵天成可就吃了大亏了。赵天成整个人被撞了一个满脸花，鼻子一下子被撞错位了，鲜血直流。

  赵天成在老板第二次象他顶来时，已经做好了膝攻的准备。所以老板第二次再来洋头时，

  赵天成的膝攻也出击了，而且是非常奏效的，正好顶在了老板的裆部。老板当时就“嗷”一声被顶倒在地。而且面部表情是扭曲的，痛得他吱牙咧嘴的，小脸儿立刻铁青铁青的。

  裆部受到攻击的人，一般在分分钟之内立刻就丧失战斗力的。因为那种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比正常的疼要重上几十倍还要多，只见那老板弓着腰捂着裆部撤了下去。并没有过多少功夫，又有人从后面把赵天成搂住了。

  但是那个人并没有限制住赵天成的两个胳膊，突然赵天成朝着后面就是一肘，这一肘力量之大是谁也想象不到的，一下子就砸开了对方的搂抱。赵天成就在自由的一瞬间，立刻从地上捡起了那把早已掉在地上的铁锹，此时屋里面的人立刻开始往外面跑，因为他们把赵天成打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同时所有人也都发现赵天成已经在开始玩命了。

  所以稍微有点心眼的人，都会借机会溜出来的，更何况主人老板都借口捂着下裆出来了呢。这些帮忙的人，也都跟着撒了出来，等赵天成再次寻找袭击目标时，他发现屋子里面一个人影都没了。

  赵天成只好拎着铁锹出来了，只见那些人都跑出了老远山西去了。赵天成用尽全力启动了，赵天成本身就速度奇快。很快就有人被追上了，这时轰鸣的警车声嗷嗷叫着就冲了过来。

  而且是直奔赵天成的方向，因为满院子只有赵天成一个人手里拿着凶器。警车一边开向赵天成，一边在用着高音喇叭喊话。

  “我们是警察，放下武器。如果不放下武器就示为反抗，我们就要开枪了，快点放下武器。”接着就是三枪示警。这三枪当然是朝着天上开的。

  赵天成这时才清醒了，他第一时间立刻把铁锹扔在了地上。从警车上下来了四名警察，手里还都揣着枪。“手抱在头上，不许反抗。”

  在接近赵天成的一刹那，立刻冲上来两个警察死死地控制了赵天成的两个胳膊，然后把赵天成带到了警车上去了。

  赵天成只有好好配合警察的行动。他知道这就是命运吧，中国的警察没有抓到赵天成，反倒让韩国警察抓了个正着。赵天成知道今天注定是个倒霉的日子，钱没要来还得被送回中国去的。看来离回家的日子不远了，赵天成这么想着，心里很沮丧也很无奈。很快警察也让对方的人都上了警车上，但是令警察不解的是为什么那边那么多的人呢。而这边只有一个人在战斗。

  好不容易才强装下这么一大堆人，当然是超载了。打群架的一行人很快就被拉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内，等所有人都下了车之后，警察要求双方的人，各站在一侧时，才发现赵天成这方面只有他一个人，而对方是一大帮人，足有十五六名。

  警察见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警察很快开始寻问了，“你们这边的人全都过来吧。”

  瓦匠老板等十五人全部被叫到了一侧。这时警察才非常诧异地回过头来看了看赵天成，

  “你这边的人呢？”

  “就我一个人。”

  “难道说一直是你一个人和这一大帮人在打架吗？”

  “是的。”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整个派出所里的人都投来了惊愕的目光，正在做笔录的一位女警察走了过来，看着赵天成问道，“你的鼻子怎么会歪到这种地步呢？”

  这时，赵天成才有闲功夫站在来派出所里的一个镜子面前，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鼻子，可不是吗，他的鼻子确实有些太难看了。

  整个鼻子完全倒向了一侧，怎么就能歪到那边去了呢？赵天成不加思索地往回一推，想把鼻子正一正。

  这下可好，“哗”地一声，血和软骨全都流了出来，那位女警察赶紧上前用自己的手帕帮助赵天成捂住鼻血。

  “快点去把卫生箱拿过来！那里面有医用砂布。”

  说话间有人跑着去取来的卫生箱，女警察特别熟练地打开了卫生箱，从里面先拿出了医用消毒棉花，给赵天成擦了擦伤口。然后又取出一大团医用棉花塞进了赵天成的鼻子里面，这样才控制住了流血。

  “你的鼻子彻底碎了，看来有人要为此买单了。”

  审讯开始了，警察问了一下，“你们双方为什么打群架？”赵天成看了看瓦匠老板，那意思就是让他先讲。

  瓦匠老板也没客气，“这位是中国人，首先我想说的就是，他是一名非法入境的人。也就是非法滞留者，他什么证件也没有。”

  老板一顿噼里啪啦地控诉，他还想继续讲下去，却被警察给叫停了。

  “你需要讲正题，这些和打架有什么关系吗？请你讲为什么打架这件事儿就可以了。”负责审问的警察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时赵天成才意识到自己处在多么倒霉的境地之中，看来想逃离这里比登天还要难了，赵天成极不情愿地思考着对策。脑袋不停地旋转着，但还是没有寻得到更好的办法来。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彻底废了，难逃被潜送回家的命运了！

  瓦匠老板指着自己的肩膀给警察们看着，“你们大家看看吧，这就是这个野蛮的中国人给我砍的。是用的铁锹，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歹徒。应该立刻把他驱除出境，让他滚回中国去。”负责审讯的警察再次提醒他，“请你讲与打架有关的内容好吗？”

  “这些与打架没有关系吗？”

  老板被问得脸色有些难堪，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这小子来到我办公室里，直接拎着铁锹就进来了，没有说什么，直接用铁锹砍了我的脑袋。幸好我躲散及时，要不然，我还说不一定要去见上帝去了呢，这就是打架原因，对了，他还想要自己的工钱。有这么要钱的吗，也太野蛮了吧，中国人太他妈的没有教养了。”

  “你们大家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警官再次寻问道，站在那边的一群人都没有出声的。

  “如果你们没有补充的，我就让这位中国人说话了。过来，你讲讲是怎么样的经过吧？”

  赵天成稳定稳定情绪之后，开始讲了起来。“我是为了讨薪水从汉城过来的，今天我已经是第三次来春川这个城市了。从七月份开始，老板就让我过来开资，可是老板总能找到这样或那样的借口，唐塞我。不是有人临时受伤了，就是说他妈有病了，总之就是没有钱给我开工资，然后打发回汉城。今天倒是说了实话，原来他压根就没想给我钱，就是为了耍耍我这个中国人，一个没有出息的中国人，这就是他的原话。”

  这时在一旁的女警察递给赵天成一杯水，赵天成喝过之后又开始讲了起来。“请问做为一个男人，听了这些话，有谁还能够忍下去呢，我是绝对不会再忍下去的，为了男人的尊言，我也不可能放过他的，虽然当时他们已经都在那里等着我呢，当然这么多的人，我也并没有什么好胆怯的，我就是拚了这条命也不可能放过他们的。是的，是我用铁锹先砍了他，没砍死他算他命大，这就是我想说的一切。也是我做的一切，男子大丈夫我敢作敢当。”

  整个派出所里一片寂静，刚刚被赵天成怒吼般的阵述给说得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负责审讯的警察又继续问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该用铁锹砍人呢？那可是凶器呀。”

  赵天成看了看警察又补充道，“当时是这位老板指着自己的脑袋对我挑衅地说道，今天你有种敢砍我的脑袋，我就给你钱。我没有让他失望，确实让他如愿以偿了。”

  “他到底欠你多少钱？”

  “108万。”

  “也就是说你为了这108万，来了春川三次是吗？”

  赵天成点了点头，心里十分委曲，眼圈立刻红了起来。

  “这样看来，那可就是老板的不对了，那么远的路程，你让人家跑了三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李警官记完了吗？”

  那位正在记录的女警察点了点头。“都记完了。”

  警察回过头来再看看那一群人，“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说一说吧。他是不是我们的同胞啊？他的父母很可能是我们当中那个人的亲戚也说不一定的。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人家呢？他不管怎么说还和我们使用同一种语言吧，也就是和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液。”

  赵天成被说的有些激动了，“是的，我父亲就是在汉城出生的。后来逃到了中国去谋生，直到今天。”

  赵天成说完这些话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压抑，一下子孩子般地大声哭了起来，哭得是那样伤心欲绝。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这么委曲地哭出声来。是那般的心痛，几乎是全然不顾周围人的存在。他把这些天来的所有情绪全部释放出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委曲的哭声，甚至用豪叫来形容他更准确些。

  赵天成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哭声，那里的人也静静地等到他哭完之后才开始进行了下一步的审讯，在场的所有警察无不为之动容。感慨道：“你们简直太没有良心了。我真的没想到在大韩民国这块土地上还会有这么坏的人，这次是你们让我真的长了见识。你们就拿人家非法滞留来说事儿，变本加厉地欺负人家，简直就是给我们韩国人在丢脸。你们不是一般程度的坏，简直就是丧尽了天良。”

  负责审讯的警察被气得都受不了了，恨不行站起身想动手打那个老板去，被一直在旁边的做记录的女警察给拉住了，“朴警官别冲动，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吧。”

  “我就看不惯这种坏透顶的人，真想打烂他们的脑袋，我实在受不了了。看来只好用法律这个武器了，它是最有效地对付你们这帮人的。这么多人打一个人，我的天呢。”

  一直没有出声的老板看了看警察，这才想说话了，“对不起警官大人，我们知道错了，看来是我们有错在先了。今天我必须给警察大哥点面子。我把欠他的钱全都还给他，你看行不行啊？”

  警官看了看老板，叹息道：“现在最要紧是让人家去处理一下伤口，看来那鼻子肯定是需要做手术了。从司法角度讲，如果是骨折的话，那就是重伤害了，你们都得被判刑的，差不多七年左右吧。”

  “多少年，七年！”屋里的人一下子就炸开了，立刻乱成了一团。

  “警察先生，要不然我们多陪他点钱不行吗？”

  “警官，我们也愿意多出些钱。”

  你一言我一语的。负责此事的警察把手高高地举了起来，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警察的训话，“老板你表个态吧，如果人家满意那就没事儿了，否刚就要进入司法程序了。这样说来一切都没有用的，就只有坐牢在等着诸位了。”

  老板急忙上前抢着说道：“我刚才也说过愿意陪尝的，但是怎么陪合理呢，我们再想一想这总该行了吧？”

  “可以，你们双方也可以协调解决，那是要看这位中国老弟同不同意合解了。”

  那一群人瞬间都变得积极起来了，态度180度的大转弯。都过来给赵天成陪不是，老板又重新讲了新的条件。“我不仅把你的工资全还上，还额外给你一些补偿的。包括三次来春川的所有路费，还有做鼻子手术的费用。一共200万元行不行？”

  赵天成看了看老板，他思考了片刻。首先他要保护好自己的，因为只有答应他们的条件，才有能保权住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赵天成十分清楚自己还有短版在人家手里呢，所以答应他们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赵天成一直没有再出声，他一直在思考着。对方那一大帮人唯恐他不同意，纷纷上来帮腔道：“老板，要不然你再给人家加二十万吧，”

  “不用了，二百万就够了。”

  赵天成同意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到赵天成的身上。

  “真的同意了，那太好了，你可把这帮人都成全了。你们还不谢谢人家，看来人家才是真正的大度。看来我们要想和人家比的话，真是差得太多了。我钦佩你有这么高尚的要格。”说完警官眼睛也红了起来。

  最终，在警察的监督之下双方签了合解协议，老板去外面取钱去了。剩下的人都在派出所里等老板取钱回来。众人都虚情假意的围拢过来，看着赵天成的伤势，赵天成却不以为然。但是他十分清楚自己这样决定，更多的是考虑到自身的安全，这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多长时间，老板取回了钱，200万韩币。警察告诉他们以后不允许再欺负人家了，很快双方一起出了派出所。老板边上前陪着不是，边要请赵天成一起吃点饭，赵天成没有心情，所以拒绝了，之后赵天成一个人直接去了火车站。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火车，回到了汉城。赵天成去了一家不太大的医院。医生告诉他，这个鼻子要想完全恢复以前的样子，少说也得400、500万的费用才够，特别是美容这块特殊地费钱。赵天成思考了一会儿，便告别了那家医院，然后又找到了一家更小的一家私人医疗诊所，经过问寻之后，他让医生帮他处理了伤口，他在那里接受了治疗。赵天成被推到手术室后，进行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手术，最终出来时，整个鼻子都被药棉花给堵死了，要想用鼻子吸气已经是不可能了，而且鼻子被填充了许多许多的东西，很痛很痛的。赵天成从那家私人诊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迷茫在大街上，不知该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