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两军齐发:誓破城
同日,白城外燕晋占领的卢秋。
由于尹寻撤军时,能带走的物件绝不留在卢秋,带不走的也将其大肆毁坏,以免给燕晋留下便宜,因此燕晋即使占领了卢秋,除了这块土地之外,并未得到其他什么好处。
“拜见晋世子,燕公子。”一众武将在重新搭建的军帐里迎接此次的两位主帅。
“免。”世子嬴生算是这次的东道主,坐在主位其一,启口出声。
公子燕明熙和世子嬴生一同入帐,坐在另一主位上。说是主帅,但是二人都未穿战袍,也非军师,只是执掌军印罢了。
帐内的武将分座两排,以左为尊,晋将居左,燕将在右,上下不过十五六人。
“世子,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左边有一小将上前说道。
今日是他们商谈的出师之日,因此召集所有将领,为他们践行。
“嗯。”世子嬴生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公子燕明熙,似在询问他那边的情况。
“世子放心,我们的儿郎也时刻准备着。”公子燕明熙笑看着座下的武将,脸上自信满满,不过手下败将和是一道城门罢了,这次定是一击必中。
“很好。”世子嬴生颔首,端起桌上的酒杯。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此役关系重大,只许成功不许言败。再次送别儿郎,兵至城破!”世子嬴生拿着酒杯附言说道。
之所以说此役关系重大,是因为燕军能维持的时间比左权估计的要短一些,如今燕军粮草将尽,而押粮队伍仍在半路,远离卢秋,此原因一。齐军虽败,但尹寻仍在,军队庞大,若待尹寻整顿士气归来,燕晋将毫无抵抗之力,因此必须速战速决,此原因二也。
两军将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罢,将杯盏掷于地上以示决心。
“定不辱命!”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铿锵入耳。
世子嬴生和公子燕明熙二人也对着两军将士行了一个拜礼。
待众人散去,帐内只留下主帅二人时,听到公子燕明熙对世子嬴生如此说道。
“真是越来越有趣,不知是哪位高人给的那半张防御图,估摸着不是和齐国有仇,就是和尹寻有仇了。”
“是啊,多亏了那半张防御图。”世子嬴生的手指摩挲着酒杯上的纹路,眸色昏暗,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只听见他顺着公子燕明熙的话答道。
“不知晋何以攻强齐?对于这个原因我倒是很好奇。”公子燕明熙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的笑意。
公子燕明熙行军将近一月才至晋国的奉县,出发之时,并不知燕晋有过盟约,直到行军过半,才从燕都来了一封加急信件,信上说燕晋缔结友好盟约,晋由世子嬴生领军,一同攻齐。而大军可不必绕东西进,可尽驻扎于奉县。但是,他并未皆按照信上所言,而是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奉县,一路绕东西进。
因为公子燕明熙对眼前这个男人,并不信任。
的确,如今晋侯爷卧床已久,国内虽是世子处理政务,但仍有其他公子,虎视眈眈,意欲夺权。在此危难之际,世子嬴生不在晋都好好守着自己的世子之位,防着那些虎狼公子,反倒来到这边界攻齐,怎能不令人好奇?
“我也不知,小小南燕竟也敢北上攻齐,是何缘由?”世子嬴生不答反问,他的嘴角也噙着笑,但似乎比公子燕明熙的境界要高,足够迷惑人。
“呵——”公子燕明熙讽笑一声,袖内双拳紧握,这个嬴生未免也太过狂妄!
“我燕虽小,其志大也。”
“我晋虽乱,其必诛也。”
比起世子嬴生脸上面色不改,公子燕明熙倒是敛了笑,恼怒欲发。
“公子,有南方送来的信件。”账外,有奴大声禀告。公子燕明熙嘱咐过,只要是他父侯的密信,统统皆说是从南方来的信件。
“如此,就不送公子了。”世子嬴生依旧坐在主位上,不曾起身,连嘴角的弧度都不曾变过。
“哼——”公子燕明熙冷哼一声,甩袖离去,门口等候的奴替他掀了帐帘,复又落下。
“出来。”公子燕明熙离开不过十二息,帐内空无一人,世子嬴生却凭空唤道。
一抹黑影划过大半个军帐,绕到公子燕明熙出去的那个口子进来。
“主子,这是有人要送到军营,被我半路截下的。”之所以说是截下的,是因为现在军营里一同驻扎着两军,倘若光明正大的从正门送进来,那必然是两军同享。
“何人所送?”世子嬴生翻转着空白无一物的信封,里面倒是有一张纸,但他并不急着打开。
“那人说是……城主府。”黑衣男子正是那晚去见小叶的那位,一直隐于暗处,不为人所知。
城主府。世子嬴生修长皓白的手指捏着封口,撕开信封,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小叶那边可有消息?”世子嬴生突然发声问道。将她安排在尹寻身边,只是为了有必要的时候能够里应外合,不过现在看来,他的这颗棋子大概是废了。
一旁的男子摇摇头,自那晚之后再无消息,就连以前飞回来的信鸽也不见了踪影。
“主子,小叶她……”男子才开口,察觉到主位上的男子目光凌厉,再不敢多言。
“让他们准备一下,今晚入城。”世子嬴生将信纸放回信封里,下令道。
世子嬴生这次来并非只是带了一群武将和士兵,还有自己的人。倘若这信上说的是真的,也不过是为他提供了方便。若是假的,他今晚也势必入城。
晋嬴已经送了好几封信来催他回去,她说若是他再久留卢秋,怕是晋都有变。
因此,这白城他要攻破,晋都他也要攥在手心里,两事齐全,方是圆满。
“是。”黑衣男子对他行了一礼,消失在军帐里。
世子嬴生站起身,走出满是碎瓷杯的军帐,一袭镶着金丝线云纹黑衣,神秘而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