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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天下:太子,请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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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通体碧绿的玉佩,上头刻了神秘的图腾,放到日光中去看,还能看到那碧绿中流动的南宫两个小字。

  她的脸色顿时厉了起来,“方才什么人来过本宫的营帐?”

  夏璃鲜少端架子,此刻却用上了尊称,那眼角眉梢都是摄人的流光。

  饶是流月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此刻也是微微一惊。

  很快的,有两个女卫从外头进了营帐,两人的神情凝重,单膝跪到地上,稍微前面一点女卫开口道,“启禀主子,方才护龙卫的人在营帐中带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刚才夏璃所在的区域一传出动静,所有护卫在营帐周围的暗卫几乎全部赶了过去,营帐这边除了巡逻的禁军和羽林卫就没有旁人了。

  夏璃手中的玉佩是南宫一澈的,她化成灰也能认得,如今南宫一澈的身体衰败,必定是有人趁机将昏迷过去的南宫一澈放到了她的营帐中。

  现在南宫一澈被护龙卫搜出来,夏璃的脸色一沉,她当即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本宫去找父皇。”

  一动却牵扯到手臂上的伤口,夏璃皱了眉头,额头瞬间疼出一层冷汗来,一旁为安宁医治的流月顿时没了心思,她动作俐落的走到了夏璃的跟前,“主子现在身受重伤就不要管那些来历不明的……”

  然而那个人字还没有从流月的喉咙里出来,夏璃忽然沉下了声音打断了流月的话,“他不是来历不明的人。”

  流月一愣,夏璃却抱着自己的手臂朝门口走过去。

  跪在地面的女卫连忙起身去扶。

  ……

  “将他泼醒。”

  皇帝淡淡出声。

  日头稀薄,主帐外头文武大臣一个个眉目冷肃,初时围猎的兴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到了被护龙卫随意扔到地面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眉目俊俏,可惜一头长发却是黑白交错,正是南宫一澈。

  得到皇帝命令的护龙卫立刻舀了一勺凉水从南宫一澈的头顶浇了下来。

  正是寒冬腊月,这么一勺凉水浇下来,其反应可想而知,可是,躺在地上的南宫一澈却纹丝未动。

  护龙卫也不手软,又是一勺凉水浇了上去。

  结果还是一样的,这人像是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半点反应都没有。

  围立在周围的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人不会是死了吧?”

  其中一人说道。

  皇帝的眼眸一深,他抬头给护龙卫睇了一个眼色。

  护龙卫会意的上前去探南宫一澈的鼻息。

  片刻,护龙卫上前回话,“回皇上此人气息微弱,怕是已经不行了。”

  皇帝哼了一声,当即也不准备在这人的身上费功夫,他摆了摆手道,“拖下去烧了吧。”

  护龙卫朗声应是,弯下腰就要去拖拽南宫一澈的身体,一枚银针忽然破空而来——

  “且慢。”

  几乎是下意识的护龙卫抬手就要反击,只是一听这是长公主的声音,护龙卫又堪堪的收回了手。

  夏璃在女卫的搀扶下匆匆的过来,因为走的比较急,她的额上已经是一片晶莹,眉目间隐有痛苦之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夏璃的身上。

  皇帝霍然起身,他快步走过去,嘴上斥责道,“你的身子还伤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皇帝到了跟前,她才慢慢的喘匀了气,抬头望着皇帝,夏璃道,“儿臣想向父皇求一个恩典。”

  说罢她屈了膝就要往地面上跪——

  皇帝连忙伸手扶住了夏璃,皇帝是什么人,到了这会儿怎么回不懂她的意思,他的眼睛微微的沉了沉,开口,却是冲着周围的一众文武大臣说的,“你们都退下。”

  几乎夏璃一过来,文武大臣们都在暗中猜测夏璃和南宫一澈之间的关系,毕竟人是在夏璃的营帐中发现的,这会儿又匆匆的赶过来,任是谁都会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

  包括此刻在营帐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秋夜离。

  他菲薄的唇瓣抿成一线,一双凤眸里的光芒寒凉如刀刃。

  很快主帐外除了护卫在四周的护龙卫便只剩下了夏璃和皇帝两人。

  “璃儿认得此人?”皇帝问,尽管声音还绷着,可是眉目间的神色却明显已经缓和了许多。

  夏璃点点头,看到南宫一澈就这么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一片,那一头斑驳的发生生的刺疼了她的眼睛。

  夏璃一边单手费力的解着身上的披风,一边回话道,“父皇,此人对儿臣有活命之恩,不能杀他。”

  夏璃说的是前世,皇帝却瞬间想到了她之前昏迷不醒的那几天,现在想到,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

  他脸上的阴霾彻底散去,当即就吩咐护龙卫将地面上的南宫一澈搀扶起来,“既然如此,父皇便分出一个营帐给他,让太医好生照拂着。”

  皇帝的话音落下时,夏璃正将解下来的披风交到了女卫的手里,闻言她立即抬了眼睛,“不,儿臣想要将此人带回营帐之中。”

  夏璃这话一出,饶是皇帝一向对夏璃没有什么脾气,此刻也忍不住微微的沉了眼睛,“璃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皇帝的语气重了两分,要知道他千方百计甚至不顾安宁的性命都是为了保全夏璃的名声,而现在……

  想到这,皇帝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夏璃并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目睹着女卫将自己的披风披到南宫一澈的身上时,她才垂下了眼睛,轻声的说了一句知道。

  皇帝听罢,仿佛有一口气顿时从自己的心口涌了上来,原本缓和了两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准。”

  夏璃咬了咬牙,当即屈膝跪到了冰凉的地面上,“父皇,求你。”

  皇帝顿时震惊的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这些年夏璃即便是真的有事要求皇帝也只是用软磨硬泡的方法,这还是第一次夏璃这样郑重其事的求他。

  皇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将夏璃从地上扶了起来,“好,都依你。”

  夏璃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情绪一放松下来,她整个人的身子就是一软,好在皇帝反应迅速,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皇帝惊呼了一声,“璃儿。”

  夏璃在皇帝的怀里慢慢的喘着气,眼睛却已经落到了被护龙卫半搀半抱的南宫一澈身上。

  此刻去看南宫一澈那一头黑白交错的头发,她的心中再坚硬都忍不住酸涩起来,她微微红了眼眶。

  将夏璃情绪变化看在眼底的皇帝这时忍不住道,“璃儿,你和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璃敛去自己的情绪,她动作缓慢的站直了身体,“父皇,有些事情儿臣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去说,可是父皇只要知道,若是没有此人,这世上恐怕早就没有儿臣这个人了,儿臣欠他的远远不止一条命。”

  皇帝的眼眸顿时深了,他没有再追问,而是站在主帐外看着夏璃带着那人一同回了营帐。

  片刻,皇帝偏头交代身边的护龙卫,“今日的事情,朕不想听到任何诋毁长公主的风言风语。”

  护龙卫的脸色一凛,这个任务难度很大啊。

  ……

  夏璃回到营帐的时候,初云、元妃、夏澈元已经等候多时。

  门帘一扬起,初云就迎了上来,“长姐,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你怎么出去了?”

  随后夏澈元也走了过来,他虽然没有开口,可是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夏璃轻描淡写的带过,抬起的目光却在夏澈元的身上顿了一顿。

  这一眼,夏澈元感觉到了,元妃也感觉到了。

  元妃走了过来,正要开口,却看到被人搀扶进来的南宫一澈,她的脸色微微一变。

  南宫一澈被护龙卫从这里搜出来的时候,元妃远远的看到过一眼,这会儿夏璃却又将这人带了回来,一时间,元妃的心思百转千回。

  夏璃就当没看到,刚才一番走动,她的手腕已经疼的不行,完全没了任何心思去应对他人。

  元妃自然看出了夏璃眉目中隐着的痛苦,当即拉着还在喋喋不休的向夏璃问起南宫一澈身份的初云就告辞离开。

  夏璃点点头。

  一旁的流月眼尖的见到夏璃手腕上渗出的血迹,她的脸色一沉,立即丢下手中的事物走了过来,“主子,你的手……”

  夏璃抬了眼睛。

  这一声让已经走到门口的元妃母子三人齐齐的回过了头。

  偏偏这时候营帐的门帘又被人从外头掀了起来。

  进门的是夏澈之,他方才已经来过,那时夏璃刚刚出去,他便去了夏澈民那里,呆了一会儿听暗卫禀报说长公主回来了,他立即就跑了过来,却不想看到夏澈元。

  那声姐姐还卡在喉咙没出来,夏澈之的脸色就倏然沉了下去。

  那落在夏澈元身上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他活生生的剐下来一层皮。

  气氛一下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澈之。”

  夏璃轻轻的一声,仿佛瞬间收敛了夏澈之周身所有的戾气,他狠狠的瞪了夏澈元一眼,快步从他的肩头擦过。

  夏澈之撞的这一下并不轻,夏澈元微微皱眉,身边的元妃和初云却是动了怒气。

  尤其是初云,她提步便要上前去找夏澈之理论。

  夏澈元却悄无声息的拉了她一把,初云一抬眼睛,就见夏澈元笑盈盈对元妃道,“母妃,我们先回营帐吧。”

  元妃神色复杂的嗯了一声,她撇了一眼身旁的气鼓鼓的初云。

  初云立即偃旗息鼓,乖乖地跟了出去。

  随着门帘扬起又落下,脚步声很快便远去了。

  “姐姐,你的伤势……”

  如何了刚涌上夏澈之的喉咙,夏璃就一脸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做什么?”

  这一句成功的让夏澈之变了脸色,夏璃训斥般的语气让他有些伤心,他本能的反驳,“我怎么会不知道,夏澈元就是一个小人,这次的事情定然和他脱不了干系,否则我们三位皇子中,为何只有他一人安然无恙?”

  这次遇袭,让兄弟俩好不容易修补好的那点情分瞬间分崩离析。

  夏璃闭了闭眼睛,身边的流月撕开她手上的纱布,开始重新替她包扎,只是被鲜血浸染了的纱布眨眼功夫就已经紧紧的粘在了皮肉上,要重新撕扯下来,尽管流月手上的动作十分小心,却还是疼的夏璃出了一身的冷汗。

  咬牙吞下那模糊不清的闷哼后,夏璃才睁开眼睛,看着跟前的夏澈之轻声道,“你就只会看到这些如此浅薄的事情吗?”

  夏澈之的脸色一怔,这不轻不重的一声训斥瞬间在他的心底翻起惊涛骇浪。

  夏璃鲜少呵斥夏澈之,即便有时候是他做错了,夏璃的态度永远是和风细雨的,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冷锐。

  营帐内的气氛因为夏璃这一句瞬间僵滞起来。

  幸而这时候,在软榻上昏迷不醒的安宁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手臂上的伤口被流月再次处理了一遍,这会儿已经不那么疼了,只是一边手臂却像是麻木了一般。

  “澈之,你没事吧?”

  安宁环了周围一眼,脑中的意识还没有彻底清明,看到夏澈之后,她牵了牵嘴角,佯装没有注意到这营帐里诡异的气氛。

  听到声音,原本一腔悲愤的夏澈之猛地抬起了眼睛,却恰好看到安宁冲他轻轻的眨了下眼睛。

  夏澈之立即奔了过去,看到安宁身上到处绑着的纱布后,他的眼眶就是一红。

  “阿四,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安宁艰难的摇摇头,脑中的意识又清明了两分,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南宫一澈竟然也在这营帐内,她微微一惊。

  然而让她更吃惊的却是南宫一澈那一头白发已经明显覆盖了黑发的长发,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

  刚刚包扎好的夏璃注意到安宁的目光,她这才后知后觉的记了起来,安宁和南宫一澈之间匪浅的关系。

  沉默了片刻,夏璃道,“流月,快将阿四的手臂弄好去看看那位公子。”

  流月应声,她刚一动,软榻上的安宁却道,“阿姐,你还是让流月先给他看吧,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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