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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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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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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话戛然而止,白于墨的视线回到了街道,怀中的松鼠不停的拉扯着白于墨的衣服,他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就是现实中,并不是白于墨主动放开了,而是布置的东西已经困不住惑乱魔了。

  彼此之间的不过是相互虚与委蛇罢了,白于墨得到了想要的,也便不想管它。

  只是!这只惑乱魔逃回深层帷幕之前好像做了一件过分的事情,不过已经无所谓。

  所谓过分的事情,单单看白于墨怀里的小家伙,从揪着白于墨的衣服变为缩在白于墨怀里瑟瑟发抖就可以看出来,那只惑乱魔闹出动静将这片地区的霸主找过来了。算是对于白于墨的回馈吗?

  然而对于白于墨来说也的确是无所谓的,他本来就是想去杀掉它的,只不过现在嘴里多了许多呢喃。

  像什么“心脏丢了一半儿”“万象”“白教授”“摧毁精神”之类的。

  鬼鳍甲蜥来的很快,或者说白天它就喜欢穿梭在废墟里,是的,那些幻境看起来不耗费时间,但是现在已经天亮了,高楼造成的阴影能很好的隐藏它潜藏在伪界中的影子。

  白于墨和鬼鳍甲蜥原本就只相隔一层街道,此刻没有等白于墨清醒多久,惑乱魔发出音压之后,影子就已经靠了过来。

  暗淡的高楼影子下,和夜晚不同的是,雪地反射的银光以及月光中鬼鳍甲蜥的影子会很清晰,但是现在,穿梭在高楼阴影之下,只有惊鸿一瞥的光照之下才能看到。

  白于墨也察觉到了危险,后背上的鸡皮疙瘩一大块儿一大块儿的,但是本人并没有惊慌,相反他还要感激惑乱魔帮忙,至少不用去寻找了不是吗?

  霜降冰咆哮。凛冽的风雪刮了起来,扰乱了周围的视线,念力越得心应手,白于墨越是厌恶,越是无趣。

  但对于白于墨来说,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念力是一件名为万象的活器所赋予,那怎么能不好好的使用一番呢?

  暴风雪不仅阻挡了鬼鳍甲蜥的视线,同时也勾勒它的身形,这对于白于墨来说就够了。

  庞大身体的鬼鳍甲蜥清楚的勾勒在白于墨的视线中,紧接着,白于墨的脚下出现了一条通路,白冰覆盖的通路,雪白的靴子踏在冰路上,速度很快。

  这里同样可以解决这只恶魇种,但是没有那个必要,耗费的力量会更多,他有更好的方法。

  鬼鳍甲蜥很快突破了暴风雪的限制,这个时候白于墨发现这家伙竟然是漂浮在空中的,呵,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跟过来,那么怎么都活不了的。

  这个时候,鬼鳍甲蜥正好落在一个高楼的底下,白于墨也分辨不出来的影子虚实变化,带着蹼的爪子,猛地挥动,风痕!

  在前面滑冰的白于墨感知到了危险,但是明显已经晚了,爪痕划过白于墨的后背,也幸好不是实体,白于墨只是被撞飞出去,后背一片模糊,马上又被血之证治好愈合。

  他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这点状况相比于小时候遭遇的,经历的又算的了什么,这一招他在惑乱魔的幻象中也看到过。

  白于墨和鬼鳍甲蜥一追一逃,很快就来到了湖面上,到了这儿,白于墨不在虚与委蛇,他想要看看自己真正的力量。

  冰之质变,念力。

  从冰面上窜起的数条冰蟒狠狠的咬住没有了遮掩的影子,就和咬住了实体一样。

  鬼鳍甲蜥的挣扎看起来很剧烈,因为冰蟒断裂了数条,接近一米直径的冰蟒可不是那些孱弱的雪蟒,仍是像脆面一样被拍断。

  白于墨毫不意外,那些矮树林的矮树比冰蟒要更加结实。他也没有指望冰蟒能够建功,只要拖住便好了。

  那么接下来要表演的是?自己杀自己?

  鬼鳍甲蜥正欲一巴掌将重新凝结的冰蟒拍碎,突然间整个身体一沉,猛地嵌进冰面。它剧烈的挣扎使得冰面碎裂,水花溅起,一时间接近一米厚的冰面碎成无数块。

  鬼鳍甲蜥不怕水,它是两栖的,白于墨曾在惑乱魔的幻象中惊鸿一瞥,所以并没有忘记,但是这样不是更好吗?

  碎裂冰块儿的鬼鳍甲蜥一个猛子扎入水里,白于墨能猜的到了,自己不就期望它这么做吗?

  脚下的阴影开始扩大,可以预见的是下一刻,鬼鳍甲蜥的就会从白于墨的下面冲出,一口将他吞入体内,甚至可以看到白于墨两边的已经出现了阴影般的上下颚,只差合上了。

  可是它已经做不到了,白于墨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将自己脚下的冰面的厚度变为十几米罢了。当鬼鳍甲蜥认为自己能够冲破冰层的阻碍吃掉白于墨,但是那一刻白于墨用的是冰之质变,他没有撞飞冰块儿,而是冲进一团水一样的东西中,然后等它要合上嘴的时候,流动特质的冰又变为普通的冰。

  现在不仅仅只是小半个身体,连带着嘴巴和喉管都冻结在冰里面了。强大的鬼鳍甲蜥就这样被封住了,而且死因将会是可笑的窒息。

  白于墨脚下的冰块儿晃动,他毫无波澜的从双颚之间走出,看着因为挣扎不断晃动的厚重冰面,它的结果不会改变,冰会夺走它的热量,阻塞会使它窒息,强如鬼鳍甲蜥,被找到了弱点,这个时候也是脆弱的。

  从幻境中走出过后,白于墨冰冷的视线就从未改变,以至于这场战斗有些戏剧化,甚至过于简单。

  自己和对方正面战斗起来其实是三七开,这种白于墨冒着风险的赢面会比较大,但是还没有到必胜的局面,而他只是做了个局而已,区别在于白于墨了解对方,而对方不了解他。

  是呀,只要了解了弱点便是有打败的可能,区别只是熟悉和不熟悉,白于墨想到这一点彻底的沉默了。对于鬼鳍甲蜥来说自己是它所不熟悉的,而对于自己来说,那些人何尝不是呢?

  或许今天发生的场景将会在以后出现,不过前提是自己还能够活下去。

  活下去吗?试试看吧!

  白于墨带着他独有的石面具,抱着怀里的黑色松鼠,他已经彻底的走出来,托冰湖的福,与鬼鳍甲蜥的战斗并没有使得炽之心能够复苏到灼烧肺部的程度。

  鬼鳍甲蜥的魇核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带着刺,像是海胆一样的东西,颜色也是黑色的,白于墨收在裹布袋中,和它的肉放在一起。对于刨开鬼鳍甲蜥肚子的行为,白于墨也做了,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是因为妖魔的胃酸很强的缘故吧。

  将捡起的顾潘背包碎布片叠好,掩埋下,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至于龙尚尊的,白于墨也没有办法,他双手微微合十,在隆起土包上轻轻叩首,也算的上是同伴的祷告。

  而远处,正在绕着洼地赶回去的顾潘和龙尚尊同时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

  “没有啊,你不是也打喷嚏了,说不定是白于墨正在催我们两快回去呢。”

  “也是哈!”

  两人若无其事的开着玩笑。

  …

  几天的行动,没有了恶魇的威胁,走的很轻松,想必也是鬼鳍甲蜥将周围的完全种和危险种都清理的缘故,另一边可没有矮树林的遮掩。

  高高的雪坡上,白于墨站在雪蟒上,他的前面是一座山,耸入云峰的雪山,不过现在就是冬天,雪山什么的也是无所谓的。

  这还是第一次登上这么高的雪山,要说没有一点儿兴趣也是不可能的,尽管觉得已经有些了无生趣,从高处眺望的银色美丽世界还是打消了白于墨心里的一点阴霾。

  要是周围有人和自己一起看的话,那该多好啊!

  此刻不可避免的,白于墨的心中渴望着,但是随后就沉寂了,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他是灾星,是会给人们带来祸患的,无论是谁呆在他的身边注定都会受到灾厄的洗礼,或许就是因为在自己身边,龙尚尊和顾潘才会遭遇那种祸患。

  以前他对于这种话是痛苦迷茫着,而现在他是认同并且自责着。

  而且自己是个怪物罢了,为了某种目的而创造出来的怪物,像自己这种,或许对于某些苛刻的人来看,甚至无法被称之为人。

  “现在只有你了。”

  白于墨突兀的揉了揉不知所措的小家伙的脑袋,几天来紧绷的表情在面具下略有缓和,“或许应该给你起一个名字了。”

  雪蟒上,身后扬起风雪,朦胧的日光下,银色的世界中,沙哑的声音响起,“就叫你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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