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上山
第二天一早，几人如约抵达发车地点，坐上了最早一班前往长泊山的客车。
车上的人并不多，四人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连座位置上，与最近的乘客都隔了四排的距离，以免被人听到谈话内容。
看着身旁小师那略显诡异地神色，殷石纳闷地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过里透着开心，你精神分裂啦？”
小师眨了眨眼睛，露出小女孩的神色，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别怪我啊，我知道此行是为了辰姐姐，但我从来都没和人外出旅行过，今天算是头一次，所以的确有点开心，又觉得自己很没有良心。”
“呵~”殷石善意地一笑，他也略知小师的身世，生前也是个苦孩子、
父亲早逝，母亲改嫁，继父对她们母女都不好，母亲也是破罐破摔，吸烟喝酒打骂小师。
才导致她小小年纪就极其早熟，也产生了一些反社会人格，但与其他堕落少女相比，她更狠一些，不是吸烟喝酒和男孩胡混，而是对恋童癖痛下杀手。
她倒不是杀人，但手段何尝不比杀人更为恐怖。
从最开始的错打错着，无意解救了邻居的女伴，割伤了那变态的下体。
到后来有的放矢、钓鱼执法、周详计划，连切了几个恋童癖的命根子，可惜在有一次，被人察觉，导致反被变态所杀。
别说外出旅行，甚至连班里的春游之类都没去过，她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和青春，越是如此，那些别人看似平常的事情，对她来说反而无比珍贵。
“小丫头。”殷石扑了扑小师的短发，心里多出一阵同情，笑着说道：“没必要压抑自己的情绪，你有这份心意和行动，辰爷也不会怪你有这么一点小开心的。”
“呵呵呵。”小师舒心一笑，头一歪，撞了撞殷石的肩膀。
半小时后，随着客车刹车的巨大惯性，几人抵达了目的地。
此时天气晴朗、气温怡人，但仍挡不住一个个大妈走上前来热情地兜售雨衣，嘴里说着一些，天气说不准、山顶随时会下雨、比景区便宜之类的销售话术。
几个人好不容易挣脱了一波卖雨衣的，又来了一批租羽绒服的。
这些四人都完全不需要，只是一再拒绝着，听着一个大妈在身后还不服输地大喊着：“那孩子那么小，也不怕给冻着！”
她说得有道理，现在山上的气温一定在零度之下，甚至仍是皑皑白雪久久不化。
这也正是四人此行的目的，既然严寒冰魄奇寒无比，猜测应是在山顶的某个隐秘处。
于是四人拾级而上，很快就甩开了其他观光者。
之所以还需要一步一步登上去，主要还是殷石拖累了大家，十三少和小师都具有移形换影的技能，小猫女可一步窜上十数级台阶。
纵然无常的体力已不是常人可比拟，但走多了还是会累的。
看着计数牌上“前方还有300级台阶”的提示，殷石真是有种望山走死马的赶脚，越到接近越是抬不起腿。
十三少和小师无疑也累了，气喘吁吁的直弯腰，毕竟他们平时去哪都靠传送，还真是从来都没走过这么多的路。
十三少终于受不了了，这阔家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苦，以前出门都是坐轿子、乘黄包车、再到坐汽车的主儿。
此时兄弟情谊什么的，只能摆在一边，来回弯着腰缓解着腰痛，重重拍向殷石肩头，大喘气的说道：“不行了，剩下的路我陪不了你了，我先上去了。”
“蛤？”殷石边喘着粗气，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我也不行了……”小师嘴唇发白，俨然体内仅存的少有血液已经不够循环了，一双竹竿腿直打颤，这时候讲不了什么良心了，说道：“陪你走到这，已经是吐血的情谊了，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吧。”
“别呀！”殷石话音未落，十三少和小师已经身形一闪，消…失…了…
“妈德发嗑！”没有了战友，殷石更觉体力不支，扑通坐到台阶上，舒缓下疼痛的大腿根和脚腕。
“……唔”小猫女俨然不知何去何从，站在原地发起愣来。
殷石猛灌了一口水，看向小猫女说道：“要不你也先上去吧，你们先找着，我慢慢爬。”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小猫女要是真的走了的话，也不免太凄凉了些，于是心口不一的盯着小猫女，看她如何回答。
“那好吧。”小孩子哪有什么判断能力，听他这么说，萌哒哒的答了一句后，手脚并用，几下就轻巧地窜没影儿了。
“唉！”殷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颓然地一低头，怨恨自己装高尚，接下来的路更难走了。
歇了足足有五分钟，殷石听到似乎有人声，这就意味着已经有人快赶上自己的进程了。
“不行，这也太菜了！”殷石给自己打着气，奋而起身。
正所谓一见钟情，啊不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歇了一会儿，反而更觉双腿无力了，每走一步都觉得困难无比。
终于坚持爬上山顶，看着皑皑的白雪和眼前宏伟的景色，殷石胸中来回只回荡着一句话：“这就是花钱买罪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