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婚礼啊,一生只有一次 2
很多年以后,“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这句话,阮奕也曾经再次对我说过,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在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阮奕看着我的眼睛,整个人神采奕奕。
“你、你怎么……”我惊讶的说不出话。
“说台词。”阮奕突然栽在我的怀里,我吃重的应身倒下,阮奕在我耳边小声的提醒我。
“不要!小矮人先生!不要离开我,求你了,不要丢下我。”我看见有一滴透明的液体滴在阮奕的脸上,那是我眼泪。
阮奕吃力的抬起右手,擦拭我脸上的泪水,“别哭,我亲爱的公主,为了你,即便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阮奕说完,右手瞬间掉落在地上,紧闭着双眼靠在我的怀里。
这一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样的伤心,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表演,仿佛阮奕真的离开我了一样。
“大哥!”孟稚青夸张的冲了过来,跌坐在我的身旁。
“大哥!你放心!兄弟们会为你报仇的!”孟稚青说完,联合着其他的小矮人们冲向东淳。
原本这个时候的许正君应该一剑刺死东淳,但是他就像是一尊雕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石化了一样。
那时候的我只是抱着阮奕,周围的其他东西都自动消失了色彩和声音。
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的许正君,那双好看的剑眉又皱在了一起。
“刺啊大哥!刺啊!”孟稚青看出了许正君的不对劲儿,小声的提醒了他一下。
“啊、啊!去死吧,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许正君一下回神,一剑刺在了东淳的身上。
那是一把孟稚青做的道具剑,用铁丝围成的剑,看似不锋利,但孟稚青在制作的时候也被它弄伤了几次。
现在这把剑,刺在了东淳的身上。
东淳大叫了一声倒在地上,她疼到抽搐的脸,没有人以为那是真的。
“打败了仆人的皇宫,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下去。”旁白说完了最后一句台词。
台下掌声雷动,阮奕也从我的怀里“苏醒”,抬起头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阮奕先行站起身,朝蹲坐在地上的我伸出手,我轻轻地把我手交给他,借着他的力量站了起来。
“这个节目是同学们排练了好久,想要送给崔老师作为新婚的礼物。”许正君一边说一边摘下面具。
“希望老师和您的丈夫,能像王子和公主一样,不管遇到多大的问题都能共同面对,渡过难关。”东淳接着说。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的东淳脸色很难看,右手一直按着小腹的右侧。
“这是班级同学们写的祝福卡片,祝福崔老师新婚快乐。”孟稚青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走下台,交到崔老师的手上。
“崔老师!”孟稚青回到台上大喊。
“我们永远爱您!”同学们一口同声的说,集体向崔老师鞠了一躬。
等直起身,早已经满脸泪水的崔老师从台下走到我们身边,伸出手拍了拍我们的肩膀。
“你们这些孩子……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崔老师激动地语无伦次,一边哭一边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我看着身旁的阮奕,脑袋里开始幻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他的妻子,他能对我许下一生的诺言该有多好。
但是当我看到台下的钟晴时,我想,我大概没有什么机会了吧。
同学们从后台陆陆续续的回到座位,阮奕刚想走出去,一把就被孟稚青拽了回来。
“杨与呢?他去哪了?”孟稚青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就连鼻孔都被气的张开了好多。
“他的事儿,回头再说吧。”阮奕回答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去找他,结果两个人一起给我玩失踪,现在你出现了,他去哪了?”孟稚青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仿佛今天阮奕不能把杨与交出来的话,后果自负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阮奕两手摊开,“你不用担心,他一个男生能出什么事儿?”
阮奕说完急匆匆的跑出后台,直径冲到钟晴身边。
“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阮奕像个孩子一样想要得到钟晴的夸奖。
“什么怎么样,一共就两句台词,不是说演王子么?你个骗子。”钟晴好笑的说。
“因为一点儿事情耽误了,不然我真的演王子的,我骗你干嘛。”阮奕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说你,那个叫温热的女生演的不错啊,哭的很厉害嘛。”钟晴的眼神透过人群看向我。
看到她和阮奕在看我,我条件反射的点了下头,算是打了声招呼,之后又觉得不对,我干嘛要跟情敌打招呼?
钟晴看着我笑了笑,那种笑容在那个时候我形容不出来,长大之后才知道,有个词语“皮笑肉不笑”形容钟晴的表情再适合不过了。
“许正君,你姐来了。”看见许正君走过,孟稚青主动说。
许正君看了一眼钟晴,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我,大步的朝钟晴走过去。
“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事。”许正君面无表情的说。
“哎!你要谢谢我吧,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演王子呢!”阮奕伸出手打了许正君的胸口一下。
“是你应该谢谢我,不然这次的表演就被你搞砸了。”许正君说完头也不回来到我身边,也不去看身后的阮奕气急败坏的样子。
“走吧,我送你回家。”许正君对我说。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我朝他摆了摆手。
“太晚了,去拿你的书包。”那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式的口吻。
我和孟稚青走到座位上拿起书包背在身上,一旁的孟稚青脸色不是太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行。”孟稚青突然大叫了一声,便冲到阮奕面前。
“你今天必须告诉我,杨与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肯定知道的。”孟稚青拽着阮奕的衣角,生怕他一个不注意的跑了。
我和许正君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的跑上前,围在孟稚青身边。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阮奕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但更多地是一种为难的感觉,像是在坚守一个秘密。
“阮奕,我不管你知道什么,又或者杨与不让你说,但是你今天必须告诉我,我得知道……”
“你别问他了,他也什么都不知道。”突然杨与的声音从阮奕的背后传来,看着孟稚青,抱歉的笑着。
一行人来到一家小餐馆,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餐馆里除了我们也只剩下两桌客人。
孟稚青看着杨与,许正君看着我,而我低着头,因为只要我抬起头,就能看见坐在我正对面的阮奕。
我不敢,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儿?”孟稚青一刻都等不及了。
“我可能要休学了。”杨与尴尬的笑着。
“什么?!为什么?”孟稚青不敢相信的大喊,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整个身体猛的一震。
这尴尬丢脸的情景让阮奕看了个全,被逗得哈哈大笑。
“温热,你这胆子简直比指甲还小。”阮奕一边说一边笑,我在对面不知所措的低着头。
“你还记得我当初惹你生气的事吗?就是……那个……”杨与不好意思的说。
“记得,当时想要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你说让我回家问我妈妈,但是其实我没法问,我没有妈妈。”杨与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杨与很小的时候,家里的条件很不好,爸爸是个只会照相的穷“艺术家”,一门心思的想要为艺术奉献自己的全部,没有正经工作,当然也就没有稳定的收入,妈妈是一家餐厅的收银员,家里所有的经济来源,基本都来自于妈妈每个月微薄的工资。
小时候的杨与总是被妈妈带着去餐厅玩,餐厅里的服务员们都对他很好,不忙的时候就陪着他玩游戏,忙的时候,小杨与也很乖巧,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折纸玩。
那天小杨与想去餐厅的储藏间拿点儿东西吃,但是一进到储藏间,就看见妈妈被餐厅老板抱在怀里,一看到小杨与走进来,两个人慌忙的保持距离,妈妈一把抱住杨与,早早的就回家了。
这件事没过几天,杨与的妈妈就跟他爸爸提出了离婚,但是杨与的爸爸坚决不同意离婚。
杨与的妈妈只好全盘托出,说自己怀了老板的孩子,以后打算跟老板生活。
杨与的妈妈说可以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他的爸爸,自己只想要带着杨与过上好日子。
杨与的爸爸答应了离婚,但是离婚的条件是,杨与必须跟着爸爸生活。
“你……”听到这里,孟稚青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又说不出安慰的话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一点儿都不怪我妈,她想过了好一点儿并没有错,更何况她当初是想带着我一起走的。”
杨与一脸无所谓的说,可是他越是这个态度,就让孟稚青越是心疼他。
后来杨与的爸爸像是想通了一切,跟家里的亲戚借了钱,开了一家照相馆。
一开始的生意并不好,但是那时的小杨与就像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一样,每天在店门口招揽客人。
路过的人看到这个聪明伶俐的孩子,都愿意进到店里来拍照。
渐渐地,店里的生意好了起来,再加上杨与爸爸的技术本来就是专业级的,拍出来的照片都很好看,和其他照相馆的照片都不一样,也就在照相馆这个行业里有了些名气。
这样也就招来了同行的嫉妒,前些天的时候,一早上准备开业的杨爸爸刚到店门口就傻了眼。
原本漂亮的橱窗被人砸了个粉碎,两套婚纱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靠!混蛋!”孟稚青一双拳头捶在桌子上,两只眼睛透露着凶光。
“哎呀,你激动什么。”杨与心疼的把孟稚青的手攥在手里,轻轻揉搓。
“捶桌子干什么,多疼啊。”杨与心疼的说。
“那后来呢?”阮奕怕是受不了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样子,赶紧扯开话题问。
后来杨爸爸到派出所报警,警察调取了监控录像发现是隔壁照相馆的老板带人砸的,就去店里抓人。
但是到了店里,照相馆早就关了大门,人去楼空了。
时间久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因为被砸的事情,杨与家的照相馆生意没有往常好了。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不会还……”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没等阮奕说完,孟稚青打断他的话说。
“那、那不是杨与不让我说嘛,还不是怕你担心。”阮奕撇着嘴说。
“骗人你还有理了!”孟稚青抄起桌子上的餐巾纸盒就朝阮奕砸去。
“好了好了,是我不让阮奕告诉你们的,怕你们担心。”杨与拦住不肯罢休的孟稚青,耐心的说。
“今天你也看见了,比原来还要严重,我爸说估计还是原来那些人干的。”杨与说。
“警察怎么说?”一直没说话的许正君问。
“说监控录像坏了,没有什么办法,也找不到目击证人。”
“什么时候被砸的?”我问。
“应该是八点到十点之间吧,我爸八点多去店里打扫卫生的时候还没事儿,买个早餐的功夫,店就被砸了。”
“既然是在白天,怎么可能找不到目击证人!”孟稚青尖叫着问。
“警察说他们走访了一圈,都没有人听到打砸的声音,其实这条街上基本都是照相馆,开业都比较晚。”杨与无奈的说。
“那现在怎么办?你说你要休学是怎么回事儿?”孟稚青问。
“这次的事情,把我爸气的犯了老毛病,本来就有心脏病,这一生气直接进医院了,这一住院还不知道要住多久,我得去照顾他,他身边不能没有人。”杨与叹了口气说。
“可以给你爸爸请个护工。”许正君建议说。
“算了,除了住院的钱和日常开销,已经没有多余钱去请护工了。”杨与摇了摇头。
“你们别担心,我都能处理好。”杨与反倒笑着安慰我们,更多地是安慰孟稚青。
“所以说,是不是只要能给叔叔请个护工,你就不用休学了?”阮奕摸着下巴说。
“阮奕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孟稚青一下子来了精神。
“你别说,还真是。”阮奕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