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都忘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辛扬了。
至少也有几年的时间了吧。
现在的她看上去完全不像同龄人的样子，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
褪去了所有的稚嫩，比上学的时候成熟了很多。
吃完了饺子之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想要和她聊聊。
便在饺子馆的门口站着，想着等到店里不忙的时候再去找她。
终于过了饭点儿，饺子馆里的人开始减少的时候，我重新走进了店里。
我走到辛扬身边，她正在奋力的擦着餐桌。
“辛扬，我想跟你谈谈。”我说。
“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辛扬闪躲着眼神，想要从我身边逃跑。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伸出手臂拦着了她，“我只是想了解当时的情况。”
“还有你这么做的原因……”
“没有什么原因，我都已经做了，你还想怎么样？”辛扬开始暴躁起来。
“辛扬，我没想怎么样，我不过就是想知道当时情况。”
这么多年来，这个伤口在我脸上生长着。
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即便再怎么讨厌它，它都不可能从我的脸上消失了。
既然我已经妥协了它的存在，难道连知道原因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我承认毁了你的脸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也受到惩罚了啊！”
辛扬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你让阮奕，许正君他们来找我的麻烦，还让你的朋友辞退了我一开始的工作！”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辛扬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其他的服务员也都凑了过来。
终于惊动了大堂经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大堂经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就有些刁钻刻薄。
“没什么。”我说。
“是不是我们这服务员哪里做的不好？”
经理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推了辛扬一下，“赶紧跟顾客道歉！”
“不用不用，没关系的，不是她的问题。”我连忙摆手说道。
“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我对辛扬说。
回到家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我还能再次遇见辛扬。
这么多年缠在我心里的结终于就要打开了。
不过刚才辛扬在餐厅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阮奕和许正君找她的麻烦？
还有是谁辞退了她的工作？
我心里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却不知道应该问谁。
拿起手机想要给阮奕打电话，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场。
一早起床就直奔饺子馆，到了餐厅之后环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辛扬的身影。
正觉得奇怪的时候，身边路过了一个服务员。
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开口说，“你是昨天来找辛扬的人？”
“是，我想问一下辛扬她今天没来上班吗？”
“你以后都不用来了。”服务员生气的说，“辛扬被老板辞退了。”
“辞退了？为什么？”我惊讶的说。
“还不是因为昨天你们吵架的事情被老板知道了，她昨天就被辞退了。”
服务员没好气的说完便离开了我的视线。
她的话让我半天缓不过神来。
过来这么长时间，我终于找到了辛扬。
现在她又重新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什么时候能再遇见，我根本就不敢去想。
回到家的时候，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回来了？一大早跑哪去了？”妈妈问。
“没什么。”
我神情恍惚的站在玄关脱了鞋，转身想回到房间去。
“你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带手机吧？”妈妈在我身后说。
“你的手机在房间里响了一早上了！”
“知道了。”
终于回到了房间，将自己扔在床上。
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十分严实，好像这样就能忘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
有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浸湿了蒙在头上的被。
正当我伤心的不能自已的时候，手机铃声在我的枕边响起。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
过了一会儿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房间里顿时平静了好多。
我将手机攥在手里。
上面显示有16通未接来电，都来自于同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个人是谁？
心里正思考着，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还是同一个号码。
“喂？”我犹豫的说。
“温热？”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
“我是，你是谁？”
“我是宋蔓。”
来到宋蔓在电话里说的地点，是一家很小的咖啡店。
但是室内的装修看上去非常有格调，有种淡淡的文艺感。
坐在宋蔓的对面，她已经点了两杯奶茶，一杯放在我的面前。
“你找我，有事吗？”我疑惑的说。
“你应该很奇怪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号码的吧。”
“我偷偷翻了阮奕的手机，就存下来了。”
其实我对于这件事情一点儿都不好奇，明明是不用细想就能知道的问题。
可宋蔓还是解释了一遍。
“你找我来，有事吗？”我又问了一遍。
“我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宋蔓皱着眉头说。
“哪天？”
突然意识到，她可能说的是她独自回学校之后的一天。
宋蔓接下来开口说的话，证实了我的想法。
“就是我走了之后的那天，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阮奕从你那里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怎么了？”我担心的问。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回答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可以了。”
宋蔓严肃的说。
看来阮奕什么都没有跟她讲。
“这个事情你可以问阮奕。”
“他如果能告诉我，我还来找你干什么！”宋蔓生气的提高了音量。
“我不知道。”我平淡的说。
阮奕既然不想说，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告诉宋蔓呢。
“你……”宋蔓坐在我的对面一时语塞。
“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我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这里。
“阮奕他……是不是遇见钟晴了？”宋蔓突然悲伤了起来。
“不知道。”
“温热，你难道就不讨厌钟晴吗？”
“我为什要讨厌她？”
宋蔓的问题让我不自觉的重新坐回了座位，我想听她的理由。
“你明明也喜欢阮奕，你怎么可能接受他的心里喜欢着别人？”
“我可以。”
宋蔓被我的回答惊得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我确实喜欢阮奕，可他不喜欢我，这是事实。”
“他有喜欢人，我会祝福他，我甚至可以帮他。”
“宋蔓，我和你不一样。”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和阮奕在一起，从来没有。”
“我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包括他和你在一起，这些我都能接受。”
宋蔓皱着眉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轻轻一笑，“没有为什么。”
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时候，透过玻璃窗看见宋蔓依然坐在原位。
只不过和刚才不同的是，她现在在哭。
在我们的感情世界里，我们都是自卑的。
可我和宋蔓最大的不同时，我从来没有拥有过阮奕。
没有的得到过，就不会绝望。
所以我的喜欢不会变成可怕的占有欲，我的喜欢依旧是纯粹的。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骄傲了。
孟稚青的学校终于放假了，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但就是见不到面。
将近五个月没有和孟稚青见面，不意外的我有些想念她。
孟稚青家的西餐厅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改了装修。
比起原来，显得更加的高档。
包厢里孟稚青和杨与并肩坐着，看到我推门进来，孟稚青一个熊抱的冲了过来。
“温热，我好想你啊，你想我了没有？”孟稚青撒娇的说。
“当然想你啊。”我笑着回答她。
“快坐快坐。”孟稚青招呼着我坐下。
“你看看菜单，都是新品！”
孟稚青还和原来一样，做什么都是风风火火的。
看上去朝气蓬勃的样子，让人身心愉悦。
“我都可以，你们看着点吧。”我把菜单重新推到了孟稚青的面前。
“那就我来。”
趁着孟稚青点菜功夫，我才想起来我和杨与才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啊。”杨与笑着对我说。
“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见。”
“你看上去没什么变化。”杨与说。
“你倒是成熟了好多。”我抿嘴笑着说，“叔叔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嗯，都好。”杨与点了点头。
菜都上齐的时候，孟稚青提议喝红酒。
服务员拿来的红酒，我们三个人碰了一杯之后，孟稚青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温热，之前阮奕他们去找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怎么了？”我紧张的说。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阮奕和许正君他们俩怪怪的。”
“是啊。”杨与接茬说，“本来就回家来了，叫他们出来吃饭都说没空。”
“他们回家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前两天就回来了。”孟稚青点了点头。
“所以啊，他们两个都不对劲的话，肯定是在你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不然他们两个都不在一个城市，想产生矛盾都难。”
孟稚青的头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光了，还真让我意想不到。
“我不知道。”我闪躲着眼神说。
“这样啊……”孟稚青自己嘟囔着，“奇了怪了……”
酒足饭饱之后，三个人便开始坐在一起聊天。
“阮奕和宋蔓和好了这事儿你知道吧？”孟稚青说。
我点了点头。
“当时知道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这阮奕也真是够……”
孟稚青似乎觉得这个事情大概会戳中我的心事，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孟稚青抱歉的说。
“没关系，本来就是事实么。”我苦笑的回答她。
新年当天，我们全家都动员去奶奶家过年。
跟七大姑八大姨一一拜年之后也有了不少收获，可又都被妈妈拿了过去。
美名其曰帮我保管，其实跟充公没有两样。
所有人都在客厅七嘴八舌的聊天，为了讨个安静，一个人躲到了书房。
关上了门，好像世界都归于了平淡。
拿起手机给孟稚青发短信。
“稚青，新年快乐。”
很快收到了孟稚青的回复。
“我最最亲爱的温热，祝福你在新的一年里能更加爱我。”
着听着怎么都不想是给我的祝福，不过确实也是孟稚青的风格。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余赋远发了短信。
“新年快乐。”
他的回复很是简单。
“同乐。”
虽然还不确定，但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家来了。
看着通讯录里的名单，阮奕的名字映入眼帘。
是不是也应该给他发一条短信呢？
还在思考的时候，余赋远的电话打来了。
“喂？”
“你在哪？”余赋远问。
“在我奶奶家。”
“地址发我。”
余赋远总是这样，每次把自己想要说的说完就挂断电话。
从单元楼里走出来的时候，余赋远的车就停在那里。
思考了片刻还是坐到上副驾驶的位置。
“什么事？”我出声问。
“想你了。”余赋远说。
“余赋远……”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喊他的名字。
“温热，跟我在一起。”
余赋远突然转过身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可我却只想着如何挣脱他的怀抱。
“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用尽浑身解数，却还是被余赋远抱的紧紧地。
索性也不再抵抗，任由他将我封锁在那里。
“温热，我爱你。”余赋远在我耳边说。
我的手机短信音突然响起。
刚想伸出手将手机拿出来，却抵上了余赋远的嘴唇。
和上一次的吻相比，这次的吻很温柔。
像是天空中的云朵，又或者很温暖的海水。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后，我用力的将余赋远推开。
他的眼神显然是受了伤害。
“温热，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要更爱你。”余赋远坚定的说。
我逃跑似得从车上下来，跑进了单元门里。
平复了心情之后拿出了手机。
竟然是阮奕的短信。
看完之后，我的泪水疯狂的从眼眶里喷涌而出。
我转身打开单元门，余赋远的车还停在那里。
见我跑了出来，余赋远也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我的面前。
“温热，我……”
我一把抱住余赋远，踮起脚尖浅浅地吻在他的唇上。
在余赋远复杂的表情里，我对他说。
“我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