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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今天作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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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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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入城那日热闹非凡,百姓早早的就围在主街两旁,等着瞻仰凯旋军的风采,远远的只见大梁黑底金字旗随风震彻,金戈撞击之声震耳欲聋,言璟策马居于队伍最前方,景淮紧随其右侧,后方则是数万的凯旋之军。

  言璟命凯旋军驻扎在九门外,自己则率先入宫,回禀军情,元启帝甚喜,在沐阳殿内论功行赏,犒赏诸军,不但封景淮为摄敌大将军,还命人重建候府,景淮一时有些得意忘形,上前请求道:“臣拜谢陛下恩赏,但臣还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准允。”

  元启帝放下酒杯,道:“爱卿所求所为何事啊?”

  景淮起身来到阶下,恭敬道:“臣恳请陛下为臣和言家二女言瑾赐婚。”

  “咳咳,”元启帝以手掩口轻咳了一声,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景淮现在军功加身,也算是炙手可热了,自己一道诏书下去全当卖个顺水人情了,可这言瑾的婚事,若是弄不好,不但自己老丈人不乐意,自己媳妇儿都跟自己没完,景淮当初伤人那么深,现下人家还真不见得会应允这门亲事。

  不等元启帝回答,李恪像是故意跟景淮作对似的,起身请求道:“臣弟之前也求陛下赐过婚,若论先来后到的话,还请陛下为臣弟和言瑾赐婚。”

  景淮保证,如果不是顾及到在场这么多人的话,自己一拳头一定已经招呼到李恪脸上了,但为了少惹麻烦,还是尽力按耐下下来,道:“王爷说的不错,若论先来后到的话,小瑾原本就已嫁我为妻,现下若要赐婚的话,我和小瑾才是名副其实的一对儿。”

  “纠正一下,”李恪扯着嘴角道:“言言是你前妻,你们早就已经和离了,那你们就没什么关系了。”

  “呵呵,”景淮不服气道:“你倒是纠缠她那么多年,我前妻可有正眼瞧过你一下?”

  “那你现在去找言言,看她会不会搭理你。”

  “李恪你混蛋吧你!”

  “跟侯爷比起来我还是自愧不如的。”

  ……

  好好的一个庆功宴,愣是让两人给整成了口水现场,二人唇枪舌战,谁都不肯退让一步,最后元启帝给言璟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把景淮带下去,殿内这才安静下来。

  “大舅兄你别拉我,”景淮试图从言璟手里挣脱出去,“你听听他刚才说的是人话吗?前妻也是妻,整日里正事不干去纠缠别人媳妇儿,有毛病吧!”

  “你冷静点儿,”言璟一针见血的道:“这事儿你跟他争来争去有什么用,小瑾点了头才是正理。”

  提到言瑾,景淮不自觉的耷拉下脑袋,“大舅兄你不知道,小瑾她现在压根就不想看见我。”

  言璟笑道:“她不想看见你,你就躲着她不见啊,没事多在她眼前晃晃,哪怕她骂你一顿呢,这不也搭上话了吗?”

  景淮听罢受益匪浅,第二天便提了一大堆礼品上了护国公府的大门,先拿了礼品去拜见护国公夫妇,虽然言璟一直在边上帮他说好话,但护国公看到他就来气,恨不得将他打一顿再丢出去,但人家是来看平安的,他也不能拦着不给看,于是瞪了他一眼就离了前厅。言璟安慰道:“没事,只要小瑾点了头,我爹娘这边还是挺好说话的。”

  景淮去见言瑾,理所当然的吃了闭门羹。最后还是平安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缓解了这一尴尬局面,平安一头扎进他怀里,笑的直打颤,“叔叔真的回来找安儿了,安儿好开心哦。”

  景淮将给他准备的小礼物取了出来,笑道:“叔叔答应给小宝贝带的小礼物。”

  平安兴奋的收了礼物,却并不急着离开,揽着景淮的脖子撒娇道:“叔叔,安儿想骑大马,就是叔叔进城那日骑的那匹马。”

  景淮刮着他的小鼻子道:“那么高的马,小宝贝上的去吗?”

  “可是叔叔抱着安儿,安儿就能上去了呀,”平安奶声奶气的跟景淮说话,景淮只觉心都要化了,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景淮让人跟言瑾交代了一声,带着平安来到了自己的一处马场,亲自给平安挑选了一匹性子温顺的小马驹,将它牵到平安跟前,温言道:“小宝贝喜欢吗?”

  “喜欢,”平安的小脑袋点的跟鸡啄米似的,兴奋的道:“安儿想上去玩儿。”

  景淮逗他道:“小宝贝亲叔叔一下,叔叔就抱你上去。”

  平安用手指支着下颌略微思考了下,随后揽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景淮对儿子这个绵软香甜的吻很是受用,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小马驹上,平安像模像样的握紧了缰绳,催促着马快走,景淮则无声感慨:这爱玩的性子也不知究竟随了谁。

  景淮带他玩了半日才舍得将人送回去,平安的脸红扑扑的,汗湿的头发紧贴在额上,身上沾了不少污渍,活脱脱一只小野猴。言瑾拿帕子帮他擦了擦汗才让云思带他下去洗澡,景淮愣愣的站在一边,刚想开口,就听言瑾冷冷的道:“别带坏我儿子!”

  景淮无声叹气,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跟自己说了句话了。

  不久后,李恪将言瑾约到了茶话楼,前些时日言瑾一直想给平安找位私教,李恪知晓后就主动将这差事包揽下来,眼下有了眉目就立刻来寻她了。

  言瑾到的时候李恪已经在雅间等着了,对面的桌上放了几碟荤素点心,一壶上好的雪山芽尖,见她进来忙请她就坐,亲手帮她倒了杯茶,道:“尝尝,有什么想吃的再加就是。”

  言瑾随口道了句谢,问:“私教的事儿怎么样了?”

  李恪本想与她玩笑两句,见她没有玩笑的意思,遂也敛了神色,道:“周韵汝老先生,京里颇具名望的大儒也曾登阁入室,后因年迈赋闲在家,朝堂之上进半数的官员都是他的门生家徒,你觉得让他来做平安的老师怎么样?”

  “周老先生博古通今,性情温润,若他愿意做平安的老师的话,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言瑾犹豫了下,“我听说周老先生的重孙刚满四岁,现下老先生含饴弄孙,安享晚年倒也惬意,若请老先生来做平安的老师的话,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这个你可以放心,周老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李恪挑了块儿言瑾爱吃的点心递了过去,解释道:“周老先生的重孙跟平安年纪相仿,也到了该入学的时候了,你说他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又有什么麻烦的呢?”

  “那便好,”言瑾又道了句谢,“此次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了。”

  “跟我客套个什么劲儿,”李恪轻抿了一口茶,道:“老先生来年春日开课,到时候你把平安送到竹宇轩就是了。”

  言瑾点了点头,道:“此次麻烦你了,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李恪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将一个纸包提上递给言瑾道:“前些日子去山东办事,帮你带了点特产,今天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言瑾提着纸包闻了闻,“阿胶?”

  李恪点头,“我亲自过去挑的,品质绝对比市面上卖的要好,看在我这挑的挺不容易又千里迢迢给你带回来的份儿上,就别再给我退回来了吧。”

  “多谢了,”言瑾这次倒是爽利,“待会儿我让人把银票送你府上。”

  “行,”李恪无奈的笑了笑,这几年他不论送什么,言瑾都原封不动的给他退回来,不管怎么说,这次总算是收下了。

  李恪送言瑾回府,刚好看到景淮在府前晃悠,想来是来找言瑾的,但护国公没给进门,想到他们俩都和离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没完没了的,当场就有些不大高兴,而景淮看到李恪更是恨的牙痒痒,光看到李恪就够不顺眼了,这还跟言瑾在一块儿,单凭这个就够景淮在心里默默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了。

  言瑾全当没看到这两人的情绪变化,与李恪道过别后直接无视景淮便要回府,景淮眼急手快的扯住人的手腕,将人拉到近前,言瑾冷冷的瞪着他道:“松手!”

  景淮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撒了手,在言瑾回府之前抢先道:“我在这等了你很久,给我一点儿时间,先听我说两句。”

  “听你说什么?”言瑾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身,脸上依旧无甚表情,“侯爷是想说我不自重还是不知廉耻啊?但你开口之前我提醒你一句,我们早就没任何关系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呢?”

  言瑾的话就像冷厉的刀子一样,提醒着景淮他曾经给过言瑾怎样的伤害,景淮只恨自己当初嘴为什么这么贱呢!沉默了片刻才道:“以前的事儿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我不该怀疑你,伤害你,不该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跟你置气,斤斤计较,更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候府,让你险些命悬一线,但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你要是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能消气,让我干什么都行。”景淮诚恳道:“但你别抛下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言瑾冷漠道:“我为什么要再给你一次机会,就凭你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和几滴不知真假的眼泪,就想将过往一笔勾销了吗!”

  景淮的嗓音几近沙哑,“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暂时也不会原谅我,但是整整四年,我心里想的都是你,每一次冲锋陷阵,我都会忍不住想你,我不怕死,但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想着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必十里红妆真心以待……”

  “十里红妆真心以待?”言瑾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当初我不计一切白衣嫁你,可曾换来侯爷的真心以待?还有,就算你真的愿意真心以待,你想娶,可我为什么要嫁呢?”

  景淮哽着嗓子,再说不出一句话,愣愣的站在原地,目送着言瑾回府,言瑾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不远处的李恪静静的注视着这边的一切,竟不知是喜还是忧,走上前去十分欠揍的道:“侯爷立这儿当门神呢?还舍不得走?”

  景淮毫不客气的回敬:“你不是也没走吗?”

  “我不走啊,我既然都送言言回来了,那不若顺便进去拜访一下老师,”李恪讥讽道:“倒是你,明明人家不待见你,还偏要在这碍眼。”

  景淮根本不在意他的讥讽,只是看到他刚刚和言瑾有说有笑的心里难免不是滋味,没好气的道:“你刚才跟小瑾说什么呢?”

  李恪一句“有必要告诉你吗?”刚要脱口而出,嘴角一翘,瞬间改了主意,随和道:“我未娶她未嫁,侯爷觉得我们能说些什么?不过侯爷若是想听的话,我倒真不介意跟你多聊几句,不过你可要控制好情绪,千万别把自己醋死了!”

  景淮:“……”

  翌日,言瑾让人准备了表因和表果去后山礼佛,为家人求个和乐安康。言瑾刚出府门,便见景淮和李恪十分自觉的在府外等着,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却不得不站在一起的样子莫名的诡异。这也没办法,自从景淮回来后,两人明里暗里的较劲儿,可着劲儿的在言瑾面前表现,然而,言瑾对这二人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

  言瑾瞥了他们一眼,脸上没甚表情,也不说话,径自就要上马车,这二人齐齐下马要来搀扶,奈何言瑾谁都不理,转身上了马车,还不忘放下轿帘,将里面遮了个严严实实。

  马夫驾着马车徐步而行,后面那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驾了马不疾不徐的跟上。李恪轻咳一声,把脸迈向左边,景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稍稍加快速度走到他前面。

  这样一来,李恪不乐意了,驱马上前更加靠近言瑾的马车,二人在这争了半天,最终做了妥协,各退一步,并排而行,但都十分自觉的不给对方好脸色看。

  越往山上走,马车就越不方便,言瑾索性下车步行,身后的两个小尾巴也下马紧跟了上去。景淮嘴里叼着一根枯草,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言瑾身上,忽听一阵破风之响,只见不远处一支羽箭直冲言瑾而去,景淮掠身上前,一把推开言瑾,徒手抓住那只羽箭,手心即刻起了一到红印子,火辣辣的疼。

  景淮正在思忖什么人这么大胆的时候,附近的枯草堆里腾空而起二十多个蒙面杀手,手持冷冽弯刀,竟是迎面而来。景淮一面将言瑾护在身后,一面与这些杀手交起手来,李恪显然也没想到会凭空冒出这么多人,动起手来也是麻烦,幸得二人也都是见过杀伐场面的人,应付起来倒也算得心应手。

  国公府跟来的丫鬟小厮早就吓破了胆,远远的跑到一旁躲着,这些杀手倒也不理会他们,目标明确,直冲言瑾而来,景淮和李恪一前一后将言瑾护在中间,景淮劈手夺下了迎面而来的一柄弯刀,干净利落的将面前的三个杀手毙命,李恪也不遑多让,手掌翻转间杀手的骨骼破碎之声清脆可闻。

  景淮正在应付前面,侧面却有杀手找准机会持刀直逼言瑾,景淮应付不及闪身挡在言瑾前面,布绢破裂之声传来,弯刀直接刺入他腹部,温热的血液霎时就流了出来,景淮徒手将弯刀拔了出来,将来人封喉,正想回头问言瑾伤着没有,却见李恪轻快的揽着言瑾掠出了战局。

  李恪带着言瑾找了块儿干净的地方落脚,冲着景淮扯出一个粲然的笑来,“小侯爷,剩下的这几个废物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和言言失望啊。”

  景淮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你妹!”

  眼见那些杀手又要冲着言瑾去了,景淮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双手直接握上了两柄弯刀,鲜血霎时顺着指缝滑落,景淮找准时机朝那杀手的膝盖用力一踢,那杀手失力向后跌去,景淮夺过两柄弯刀,转换刀柄,血雨飞溅间又放倒了几人,转眼只剩最后一人,景淮强忍下攀骨而来的痛意,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问:“谁派你来的?”

  那杀手的瞳孔猛然放大,随后直直的向后跌去,景淮反应过来要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人竟是在牙齿里藏了剧毒。

  景淮回头望向言瑾,见她没有受伤这才稍稍安下了心。李恪取出一方帕子,十分矜贵的将手上沾的血擦干净,又另取了一方干净的帕子要帮言瑾擦脸上的血,景淮正要发火,却见言瑾伸手接了过来,道:“我自己擦。”小醋王这才松了一口气。

  景淮见言瑾看向自己,忙摆出一幅可怜兮兮的表情企图引起她的注意,他脸色苍白,身上被人捅了个窟窿,疼的直抽冷气,言瑾启唇尚未来得及说话,却听李恪十分慵懒的抢先道:“你不是还要礼佛吗?咱们快些走,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疼,”景淮脸上冷汗直冒,腹部还在不断的往外涌着鲜血,委屈巴巴的望着言瑾。

  “疼就找大夫呀,言言又不会治伤,”李恪十分随意的指使着那些快要吓破胆的小厮,“好生送侯爷回去,记得给他请个大夫啊。”

  景淮狠狠的瞪了李恪一眼,“你心可真够黑的!”

  “本王好心给你找大夫,这还落下埋怨了,算了算了,懒得管你,”李恪从腰间解下一枚令牌丢给那小厮,吩咐道:“去找叶卿默,让他查查这些人什么来头,”转身又牵了言瑾的手,心情颇好的道:“走,带你去礼佛。”

  言瑾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李恪不甚在意的扳着她的下巴把人转过来,随意道:“放心,流那么点血还没杀只鸡流的血多呢,死不了。”

  李恪拉着言瑾马上就走远了,景淮想跟奈何走了几步便疼的脸色惨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走远,咬着牙将李恪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最后还是冬青得了信带人来将他给抬回去的,冬青帮着他处理伤口,这伤口划的深,不过也幸得避开了要害,除了血留的多了点,倒没什么大碍,其它地方的伤口也不是很严重,上了药止了血便也罢了。景淮气的脸涨的通红,冬青只得安慰道:“这伤倒没伤着要害,侯爷且消消气,多休养几天便罢了。”

  “我是因为这伤生气吗?”景淮抬手锤在桌子上,却又扯开了手上的伤口,疼的直吸气,“我他娘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媳妇还跟别人跑了,简直亏死了!”

  景淮虽然不忿,但还是乖乖呆着将养了两天,等到伤口刚愈合,便迫不及待的去找言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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