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与非人类的顺利交涉
群礁中央的洞窟很好找，没走几步便到达了目的地。
洞口处传来凉飕飕、带着腥味的冷风，时不时还有诡异的呻吟声。这个洞窟是缓缓向下延伸的，林萧萧紧紧衣服，身体微微后仰着，慢慢向下滑行。
“去！去！”
她大声喊着，驱赶趴在洞壁上的鲛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踢到一个就麻烦了。
不过她是杞人忧天了，这些鲛人十分灵敏，而且大概也感觉到林萧萧没有攻击的意图，在身体快互相碰到时，便迅速沿着洞壁上的裂缝爬走了。
过了一会儿，林萧萧终于滑到了底部。眼前立时开阔起来，下面是一个很宽阔的空间，组成洞壁的岩石中不知含有什么物质，微微地泛着各色幽光，虽然这里很暗，但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诡异的呻吟声越发清晰，腥咸的海风裹挟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飘涌在整个洞窟里。
林萧萧揉揉鼻子，这气味实在不好闻，说不上是恶臭那么浓烈，更像是夹杂着鱼腥的发霉的味道，十分悠长的漫布于潮湿的空气中。
等眼睛熟悉了这里的光线，她向着更深处走去。脚下咯吱咯吱作响，一些或大或小的干裂鱼骨和水生物的残骸铺满地面，越往里堆的越多。
“啊……”
林萧萧忽地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的奇观。
虽说在游戏里也见过鲛母，可框在显示器里的cg画面远不及身临其境来的震撼……
洞窟尽头是一片暗色水域，水面上反射着洞壁岩石发出的点点冷光，随着海风吹起的涟漪浮动着，昏黄、血红、暗蓝等各种颜色时而界限分明，时而跟着水波漾染在一起，呈现出奇诡的美感。
庞大的鲛母伏在水域正中突起的一块巨岩上，它身躯臃肿、面容狰狞，巨大的存在感令仰望之人心存敬畏，岁月在残破泛白的鳞片上留下年轮状的痕迹，头顶上增生的骨质形成王冠状的角，仿佛标示着它独一无二的霸主地位。
鲛母的身上还攀附着很多大小不一的鲛人：有些负责喂食的鲛人因为听到动静，丢下手中的鱼转过头来瞪视林萧萧；有些小鲛人则一心沉迷于鲛母身上分泌出的粘液，贪婪地舔舐着；还有负责为鲛母清理鳞片的，它们干瘦的前肢时而快速刮擦着鲛母斗大的鳞片，时而轻轻掀起鳞片，一但找到寄生虫，便精准地一把揪出，然后放进自己的嘴里咀嚼。
紧张的空气持续了片刻，察觉到林萧萧没有恶意，那些爬上爬下的鲛人们恢复了常态，只是偶尔会用警觉的目光扫视林萧萧。
鲛母也缓缓转动着眼珠，望向林萧萧。一只青灰色的鲛人趴在鲛母脖子后面，论相貌可能算是鲛人中的美女，它接过水中同伴抛上来的一条又肥又大的活鱼，填进鲛母又长又阔的巨口中，鲛母下唇的肉须抖动着，简单咀嚼几下便吞进腹内，然后再次张开嘴，等着下一条活鱼送上来。在不紧不慢的进食中，它的双眼却威严地注视着穿入这片禁地的访客。
“呜哞！”也许是吃好了，鲛母终于缓慢低沉地吼道，似在询问来意。
自己就是活攻略的林萧萧从容冷静，她瞥了一眼水池边，那里和游戏中一样，有一个人型“雕塑”，单膝跪地，一只手前伸，构成它的材质和珍珠类似，在幽暗的光线中发出五彩的光。
这个不知是尸体还是雕塑的东西，便是触发隐藏任务的关键提示。
林萧萧模仿它的动作单膝跪下来，伸出一只手，十分恭敬地对鲛母说：“赶紧把避水珠交出来，我现在不打你们，等后期缺钱了再给空艇装上喷火器过来屠你们全岛！”
鲛母看到林萧萧的动作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它点头，继续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哝：“呜隆呜隆哈尼哈呱！”
“行了，不要废话了，你连裤子都没的穿，哪来这么多仪式！”
“呜哩呜奇轰呱哈喽！”
反正双方语言不通，只是各说各话。
末了，它似乎对林萧萧很满意，懒洋洋地张大嘴巴，肚皮上下滚动，然后慢慢举起一只长长的前肢伸进口中。
鲛人们被鲛母的动作一惊，嗖嗖地蹿到一边，有些挂在它身上的小鲛人纷纷掉落，噼里啪啦地落入水中。
鲛母的前肢不停深入自己的体内，好像魔术师表演吞剑似的，林萧萧看得不由直皱眉。
这时，鲛母的动作忽地停顿，它像是找到了什么，继而又不慌不忙的抽出了前肢。
那好像长长枯枝般的爪子里出现了一颗沾满粘液的珠子，然后鲛母将珠子放到了林萧萧前伸的手中。
林萧萧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湿滑腥臭的粘液让她恶心得几乎要干呕了。
拿到珠子的这一刻，林萧萧回想起游戏中的任务提示：伴着古朴而神秘的编钟乐曲，浓墨重彩的几个毛笔字——“支线任务 海神殿”出现在屏幕上。
鲛母缩回爪子，然后指指身下的这片水域，目光中既有请求也有威胁的意味。
“好啦好啦，我不会拿着珠子一走了之的。”
林萧萧像是哄小孩一般说道，赶紧把避水珠放进水里涮干净。
避水珠甫一接触到水面，便咕嘟咕嘟地腾起一个气泡圈。
原来珠子上有很多肉眼很难辨认出的小孔，林萧萧边洗边仔细端详着。避水珠的外部虽是类似珍珠材质，里面却好像有什么内核，而且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内核不停变化着形状。
里面肯定也是结晶，会这么无规律变化的能量体在孟周大陆上只会是鸿蒙结晶——林萧萧十分笃定地猜测着。
林萧萧把珠子收好，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包住，系在脖子上。
“咱们后会有期，我们下次见面一定是我缺钱的时候。”
她朝鲛母一挥手，然后噗通跳进了那片暗色的水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