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资料
张昭前脚才跑出去，院子里就多了一个面色白净，带着几分书生气的中年人，他没有关注张昭行动，而是朝着一个方向揖了一礼，“散人钱显诚，前来拜见古老前辈”，那个方向，一个躺椅上面歇息的老者缓缓坐起来，“还古老前辈，不如说老不死前辈好了”。
老头还是那身打扮，脸上似笑非笑，眼睛仿佛有能洞察一切的特质，让与他对视的钱显诚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晚辈不敢，只是想问一句，张昭这个孩子如今乌云盖顶，眼看就要陷入无穷旋涡之中，稍不注意就是死无全尸的下场，怕是前辈也难以回护周全，不如让小辈”。
“你想说的是让你截运改命吧，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一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若能由我为他削去一些劫运，也不至于糊里糊涂送了性命”。
老头看见钱显诚似乎还不肯罢休，冷笑道：“张家小子背负大仇，将来必然是要闹翻天去的，血雨腥风无数，这等劫运，就是你师傅来了也不敢下手，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也敢参合进来”。
钱显诚听见老头提到自己师傅的时候，眼神缩了一下，面色变幻之下，终于还是萌生退意，道：“那晚辈就不搅扰了，不过，若那张昭撑不过，再”。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老头不耐烦道：“真是聒噪的很，我就取你一样东西，让你师傅来找我要”。
钱显诚突然面色大变，露出惊惶模样，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老头又回到躺椅上，叹息道：“何必呢”，老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钱显诚在路上见到张昭往回走的身影，眼露狠辣之色，不过想到老头那莫测的手段，还是恨恨离去，他就不相信，自己处理不了一个已经将死的老家伙的手段，那时再下手也不迟。
张昭自然不知道刚和一个“熟人”打了照面，他一回到院子，就看到老头躺在外面的躺椅上，晚上夜色已经有些微凉了，看着老头枯瘦的身体，不由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找了件外套给老头盖上。
老头自然是在装睡，实在不好解释自己怎么这么晚还跑出来，他早就察觉到钱显诚在外面，不过对方显然忌惮他的存在，也摸不透他的意图，等张昭走了才跑过来交涉，老头虽然取走了钱显诚的一样“能力”，然而他还是重伤之身，以前如同饮水一般简单的操作，如今差点引动内伤，身体僵直之下，连回到房间都做不到。
不过有人给自己披外套，心中还是挺温暖的，老头想着干脆就这么睡一觉也挺好的。
不过老头总觉得睡得有些不踏实，悄悄把眼睛睁开一个小缝，左边，没人，右边，老头看到自己的房间门开了一半，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蹑手蹑脚的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的像是一本书？
顾不得装睡了，老头一下跳到地上，喊道：“小子给我站住，拿了什么东西都还回来！”
张昭被抓了个现行，露出尴尬的笑容：“大爷，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的房间放那么多破烂干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一本书，就借出来读一下”。
张昭把书拿在手上，没想到老头突然以与体型不相符的敏捷冲过来把书夺了回去，很郑重的检查了一下，看见没什么问题，才反驳道：“什么叫破烂，那是你有眼不识泰山，那些东西都是我当年四处偷，不，捡回来的”。
张昭撇撇嘴，里面什么十字架，旧衣服，破枪头，烂王冠等等破烂一大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册古书，线装的，放老头子这也是浪费，没想到还是被抢回去了。
“老头，知识就应该给需要的人，让它传播的更加广泛，有些东西，可能对您有些纪念意义，但是没有必要一直留着发霉，这样的环境住起来也容易生病，正好我现在手头宽裕许多，干脆白天帮您好好打扫一下，添置些日常用品”。
“放屁，放屁，放屁”，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该干嘛干嘛去，以后少打我收藏的主意”，老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把门用力带上。
张昭听见里面反锁的声音，目光呆滞：“我刚才说什么了，老头为啥火气这么大？”
房间里老头检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遗漏，就把书丢到那一堆“旧破烂”上面，在书籍凌空飞行的时候，一个书页张开了瞬间，上面可以看到一个铭刻在六芒星法阵上面的人形，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看起来就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文字，如果有人懂古希伯来文，就能了解到，这是一个教导人们如何采用仪式，配合各种炼金药剂，最终将人作为主材，炼制成名为贤者之石的魔药，看起来这本书还有许多类似的“知识”。
“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也不知道我还能守的了多久”，老头无视了那本正在逐渐变换中文字符的书，面色愁苦的叹了口气，同时心里也在盘算，要不要早点开始自己的计划。
老头发愁的时候，张昭正在电脑上查看醉狮给的资料，刚才痛失“珍藏古籍”的事情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本书突然有那么大的诱惑力的，不过看到醉狮的资料，张昭感觉这是一个天大的坑，就算自己也有去救“猪妖”的打算，但是就凭那八十万万，张昭想了一下，自己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嗯嗯，为了正义，即便那里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探一探了。
地下秘密研究所占地面积极大，前身是一间华国成立之前便存在的监狱，前朝的政府用它来秘密关押，处理犯人，在华国成立以后本意是封存起来，后来在核武器的阴云下被重新启用，改做一个防空设施，等到局势发生变化，也渐渐被遗忘尘封。
直到五年前，一群人拿着特殊批复的文件，重新将这个地方以“军事设施”的名头进行隐秘改造，明面上给出的理由是用于动物习性研究，因为担心扰民和泄密，规划里只是对原有及地下一，二层，最多二十五米深的空间进行改造。然而醉狮借“参观”的机会，发现里面明显有更加深入的区域没有开放，通过走路过程中不经意的跺脚产生的震荡，醉狮推测这个地下工事至少有五六十米深，这还是他只能感知到这么远。
醉狮在文件中把自己看到的区域绘制了出来，地下一层主要用来作为换气，消毒，物资转存用，地下二层才开始接触到一些实验项目，醉狮当时参观的动物实验也在这个区域，至于楼下，醉狮只是大概画了一下草图，将可能的空间布置描绘了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其他方面的文档，比如那个防空洞的早期规划图，附近的下水道管网，植被和水源环境监测历年数据，等等，全都涵盖在内。
“醉狮这是把市里的档案馆都翻了一遍吗？”张昭一边翻看一边嘀室开到警察局，也可见其影响力了，不过这些文档都随意排列，还有一些不相干的夹杂其中，醉狮明显也没有真正翻阅过。
张昭不一样，他对知识有种异样的渴求，可能他从小就被强制练习武道，除了和林莺有些互动之外，张昭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除了看书，他的父母也乐见其成，为他寻了许多古籍或者珍本，希望孩子能文武兼修，然而这样一来，他又变的兴趣缺缺，只喜欢读三国这种通俗小说，也不知被父亲斥责过多少遍。
及待张昭的父母出事，他前脚被邻居林叔带到事故现场去，后脚家中就闯进了一群调查者，将有些价值的东西全都搜罗走，说是要寻找证据，只留下满屋狼藉，那满墙书籍自然也不见踪迹。
张昭自那之后，对于各类书籍都来者不拒，也是因为一本书，那些老街坊才逐渐打开了他封闭的心灵，让他终于重新对生活燃起了希望，因为有时候一本书就是一个世界，阅读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张昭很快就将那些资料重新进行分类，真的发现了一些问题，附近的地政局记录过数次小型的振波，震源就在研究所方向，地下四五公里处，附近的自杀率也偏高，抑郁症发病率也高于平均水准，看来问题早就存在了，而且疑似在做什么秘密试。
张昭在纸上重新画了一副地图，如果综合起来，这个研究所的地下深度超过四千米，至于面积，那个地下停车场附近两个街区以内，可能都在研究所的正上方！可是张昭又有些迟疑了，这么大的工程，真的只是三年内就完成的吗？
“瞄”，不知何时，那只黑猫爬到桌上，纯黑的眼睛盯着他，又用尾巴扫了他一下。
“你也想去吗？”，张昭顺手把黑猫尾巴上缠着的一根丝线摘了下来，黑猫眨眨眼，屁股一扭，敏捷的跳下桌子，一溜烟跑了……
张昭石化，原来你主动跑过来亲近，就是为了让我做佣人干的活？某黑猫傲娇的表示，我高兴你才把你当佣人，不高兴就是一做饭的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