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授人以鱼
“哈哈，老黄，你这是在练童子功吗？啧啧，看这你体格儿，也不像是一个童子啊？”高掌柜忍梭不禁，在一旁咧嘴打趣。
老黄压根儿没理他，仍是盯着福灵不肯放松，弄得好似他在给福灵相面一样。
福灵也是暗自好笑，便温声说：“好了，黄兄且莫急，在三日之内，你就能得到一笔意外之财，至于，能不能娶到媳妇儿，你还得问月老。”
“啊？三日之内，活神仙您是说三日之内吗？啊哈哈，发财了，活神仙的话准没错！
这是我身上多半的铜钱，剩下的我留着吃饭，那就多谢活神仙了，小人告退。”
叮叮叮，黄姓壮汉将十几枚铜钱大方地放在桌儿上，满脸喜悦地起身给福灵行了一个大礼，便转身而去。他知道，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焦急排队。
他才走出茶楼，便兴奋地大喊一声：“活神仙说了，我三日之内必定发大财，你们就瞧好吧，哈哈哈。”
喊完，他将上身短衫脱下，边挥舞边向前狂奔，嘴里不住高兴大叫：“发财了，发财了，要娶媳妇儿了，有后了，哈哈哈哈”
“哎呀，这位活神仙好啊，别的出家人算命，多数都说你有灾啊，你快死了什么的，啧啧，看他给老黄算的，真是有良心的好神仙哟。”
“可不咋地，这命我算定了，就是排到天擦黑儿，我也不走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经黄姓壮汉这么一喊，街面上又跑来很多人排队。
第二个进来算命的，是一位年近三十的白衣书生，看他身材挺拔，满面谦和之色，穿着也很得体，像是一个小康之家的读书人。
白衣书生来到算命桌儿前，先是非常有礼貌地作了一个罗圈揖，又与高掌柜和李伯寒暄过后，才在福灵的亲切邀请下，谦卑入座。
经高掌柜介绍得知，这位白衣书生姓王，是一个饱读诗书，人品端正，却好似被煞星缠身，而屡考不中的落第秀才。
虽然，王秀才的父辈也是东平镇老商户，家里颇有些资财产业，但王秀才一心只读圣贤书，不愿经商，只想做一个清官为民造福。
王秀才也当面表明，只想求问一下活神仙，自己这一生还有希望考中进士不？如若不能，他就出家，已生无可恋了。
福灵听他说的这么绝对，便问他：既然赶考如此费力，你怎么不花些银子捐个官职来做呢，朝庭不是一直在卖官儿吗？
他却说，那样就太污辱“书生”二字了，若想做个清官就要从根本上清白做人，他只想靠自身的才学取仕，不想沾染到半分铜臭。
嗯！这小子有志气。福灵暗自赞扬。他用神识一扫书生的记忆，发现此人学习刻苦，时常废寝忘食，却写得一手迂腐、蹩脚的文章。
就凭这王秀才如此庸碌的才学，能考取秀才已是万幸，还指望中举、考进士，进而榜上题名入仕做官，简直是痴心妄想！
福灵想到：要帮这书生达成志向，得让他变得才思敏捷、下笔如有神方好，王秀才一旦胸有锦秀文章，还愁考不中进士吗？
但自己不可能有违公平，帮他弄到考试题目，再帮他写文中榜，仙真的神通可不是这样乱用的，看来，只有用神通渡化他，让他聪慧起来。
像黄姓壮汉那样的平凡心愿，福灵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他打算明天去一趟仙市，用仙宝换些银两出来，以便暗自周济这些穷苦人。
而王秀才的困境需要施展神通才能解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福灵不能再毫无顾忌地在凡人面前施展神通了。
方才只是一时性起，福灵对高掌柜施放了一个定身术，便如此惹人注目，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眼下，还不能给王秀才说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
王秀才见活神仙忽而皱眉，忽而沉思，不由得担心起来，也紧皱眉头，苦着脸追问：“活神仙，学，学生是不是没有当官的命啊？”
“呵呵，有，但不能急于一时，你可愿与贫道促膝相谈一番，贫道愿意教化于你，你若是信服，便于日落之后，到镇外石牌坊处等我。”
“学生信服，今日出门所带银两不多，还请活神仙笑纳，那学生就在石牌坊处等您了，不见不散。”说完，王秀才拿出一块碎银放在桌儿上。
他站起身，感激无比地向福灵鞠了一躬，又向高掌柜和李伯拱手作别，满心欢喜地转身而去。
“呵呵，这呆书生出手还真大方，这银子足有一两多。”高掌柜一打眼儿，就看出银子的份量了。“你且先帮贫道收下这些卦资，财不露白。”
“好，活神仙您放心，这些卦资放在小人这里，待还与您时，只多不少。”说完，高掌柜冲李伯一点首，李伯就取出一个钱匣子将卦资收好。
“掌柜的，现在，放人进来吗？”二福子回头招呼，接着他又皱眉说：“呃如此算法，恐怕算到天黑也算不完，活神仙，现下，外面已经排有五六十号人了。”
“是啊，如此算法可不行，高掌柜有劳你等，去将茶楼外所有排队之人都请进来，然后将门关上，今天只给这些人算命吧。”福灵客气请求。
“好说，活神仙，您先请喝几口茶润润喉，我等去去就来。”高掌柜示意李伯留下来陪伴福灵，自己带着二福子等伙计到门外安排去了。
如此这般，到了黄昏时，福灵才算是大功告成。从早到晚，他除去人品不好的没算，一共给四十六个人算过命，颇为辛苦，其中各色人等都有。
来人中，所求有相似的，也有出奇冒泡的，多数人都是为了名利、姻缘、平安等事而来，老百姓关心这些家常事很正常，福灵并不嫌平淡。
但福灵意识到，自己心血来潮要以算命的方式来帮助这些凡人，收效并不好。一是消耗时间，二是只能解他们一时之困，授人以鱼而已。
可若是想授人以渔，那也只有建立道场传道解惑、教化万民了，但在短期内，他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和准备，毕竟兹事体大，不能一蹶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