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源启示录

  “你先不要急着攻过来，因为下一秒，你可能就不能发动圣源了。”

  雷诺看穿了雅薇娜的心思，及时制止了她已经快要付诸行动的想法。

  而雅薇娜也很乖巧的，定在了原地。

  “我说你单纯，并不是为了显得我有多谋略，而是。”

  雷诺在想着用什么形容词更加贴切，最终用【太正直】这个词组表达了她对雅薇娜此时的看法。

  雅薇娜没有反驳甚至没有说话，她静静的注视着雷诺，心里一边也在想着怎么打破此时的僵局，当然更多的是，对判定自动消失的疑问。

  还有，如果现在自己失败的原因来自于自身的某个缺点，她倒是想听一下，这个技高一筹的人的见解。

  “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定位，包括性格习惯在内，都有一个清楚准确的认知，我觉得这种人是非常了不起的，而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也是这样的人。”

  雅薇娜知道，雷诺说这话的目的应该不是变相的夸耀自己。

  “你是说我们很相似吗？”

  “是的，非常相似，我们对待事情的态度，做法，思考的方式，都非常相似，但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就是，你不愿意去怀疑别人，而我，只相信自己。”

  雅薇娜更加疑惑了，就如雷诺所说，能清楚认知自己的人，是最清醒的，当然其中也包括缺点，但雷诺说的自己这个导致自己失败的缺点，她还真没找到。

  “你是忘川军的统领，应该知道知己知彼才能赢得胜利，而且，你的本能也更加需要你十分的了解对方，但我相信，你对其他的守护者们，应该完全不了解吧。”

  雷诺的这句话仿佛将平静而隐秘的雅薇娜，一下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而她的心绪，终于也动摇了。

  “你不去了解其他守护者，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认定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和他们战斗，你默认了他们和你站在一边的，就像联合审判一样，一辈子都不会发生，而且还不止于此，你应该连身边的人，亲近的人，也无条件的信任吧，你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和他们发生争执。但你不觉得矛盾吗？自己竟然会是第一个来讨伐我的。”

  “你的意思是你很了解我了。”

  “是的，第十一位守护者战争女神雅薇娜，一个人统领了庞大的忘川军，守护着西离的全部边境，我觉得能做到这样的，不只是力量的强大，还要有一颗比谁都明亮的心，而你的本能【判定】，算是整个圣源大陆最奇特的源术了，因为就算普通人觉得源术是一种神奇的魔法，但它其实是存在某种因果关系的，并不是无规律可寻，而你的【判定】，对这个大陆来说，才是最接近真正魔法的一种源术，因为它，太感性了。”

  雅薇娜不可否认，她也觉得自己的本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发动它的还是圣源，但它的本质，其实是非常虚无的，不过她也从未去纠结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就像菲尔那样。

  “它发动的时候会将两人置于一个棋盘之上，但其实是和外界完全隔离的，除了发动者自己解除之外，它是不会消失掉的，而在棋盘内的人，他们不能走动，也无法使用新的源术。判定的规则也是十分的奇特：她需要发动者做出五项判定，如果正确，对方的某只手臂或者脚，就会被石化，错误反之，而第五项判定，直接是全身石化，那代表了死亡。所以，你需要十分的了解对方，不过再怎么样，说是源术，不如说是在赌。”

  雷诺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记得第一项是判定自己和对方圣源的强弱吧，你应该很庆幸刚才没有发动它，不然，你现在应该已经失去了某只手臂或者脚了。”

  雅薇娜白皙的脸，已经和这些灰色的气息同化在了一起，那种来自于内心的惶恐，导致现在有一种全身无力的感觉。

  但如果就这样失去判断，那就不是战争女神了。

  她重新将那些布在脸上的隐瞒驱散开来，让她显示出原有的光彩，两颗星辰一般的眼睛，从未停止闪烁光芒。

  “你在质疑【季风】？”

  “所以我才说，你太单纯了，你为什么会选择无条件的去相信他呢？而且，你对他，好像也不是怎么了解。”

  雅薇娜似乎有眉目了，雷诺的意思就是说，自己得到了错误的情报。

  “其实我的本能和他有点相似，我们都是用操控空气中原本的圣源来达到某种目的，只是季风的范围，比我大了太多，但你需要知道的是，他要了解一个源术师所拥有的某种东西，必须是这个源术师正在表现的，而自己也巧好在观察他，这样他才会得到这个源术师的其他信息。比如你刚才发动的本能，而季风正好也在观察你，那么你的本能才会暴露，不然他是不会知道的，所以季风的这个优势，只是距离上的优势，除去这个，就和当面看见没有区别。简单的来说，就是季风能从十万八千里之外，看见你的样子，你在哪，并知道你用了什么源术。”

  “那你的呢？应该不只是充当五感这么简单吧。”

  雅薇娜原本以为雷诺会保留些什么，没想到他倒是毫不吝啬的全都倾倒了出来。

  “没错，季风只见过我用本能来充当五感，就像这世界上没人知道你的第四，第五判定事物是什么一样，或许这也是他取名为【暗夜之月】原因，不过叫【感知】，更加准确一点。”

  “感知？”

  “我也能连接源术师的契约之印，并且在其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通过某种特殊的回路，影响一个人对圣源的准确感知和判断，并影响他的感官，我在一开始就发动了本能，也就是说，刚才是你自己取消了，因为你以为，你释放的圣源，已经足以发动圣源了，其实完全不够，你刚才应该有一种很吃力的感觉吧，觉得发动一个本能几乎用尽了你全部的圣源，但其实，你刚才使出的，只能形成一个最基本的源术。”

  雅薇娜淡淡的笑了一下。

  “所以，我第一项判定就会失败吗。”

  “是的，但不是这个原因，我不能影响你的心不是吗？因为你已经认定了季风告诉你的你的圣源比我强，所以你还是会这么选择，但事实是，我更好那么一点点，要说到对圣源和周围事物的感知，应该没人能比的过我吧。比如，那边那个脸都害怕到变形了的普通人，正看着我们呢。”

  雷诺看向了浓雾深处，那个看上去并不存在的身影，缓缓说道。

  雅薇娜也顺势看了过去，她无法想象，菲尔这种人，害怕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呢，或者说，什么事能令他感到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