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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老祖的科举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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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第 3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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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已经知道内里弯弯绕绕的墨珣也是被宣和帝此时展露出来的演技给震了一下, 随后,还不等他多想,便已有朝臣开始附和起了宣和帝的话。

  宣和帝现在既然这么说了, 那就是要让朝臣们各抒己见了。

  这边一个武官真是被气得七窍生烟, 张口便道“雅砻竟敢这么折辱我大周的翁主,摆明了就是没有将我大周放在眼里”

  旁边的文官也接了一句,“雅砻真是胆大包天不过一个弹丸小国, 若不是我大周有容人之量,哪还有他们存在的份儿”

  “正是如此”

  “莫不是因为我大周屡次忍让,反倒助长了雅砻的气势”

  太和殿内的讨论之声不减,而声响也使得站在殿外的大臣们亦有察觉。

  或许是因为宣和帝默许了, 倒使得殿外也一同讨论起来。

  文官说起话来稍微克制一些, 但武官那边一看宣和帝也来了气, 就什么都不管地开骂了。

  “翁主病逝,雅砻那边怎么也得给大周一个合理的解释吧将我们大周的人都拘禁起来, 不往大周透消息是个什么理儿”

  年太尉心中也是愤慨, 只是该说的话都被同僚们说完了, 他再说也没什么用。

  不过, 年太尉这会儿没见到那个侍卫的身影, 倒是有些奇怪。“敢问皇上, 那名从雅砻回来的侍卫现在身在何处”

  宣和帝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年太尉摇了摇头, “已经身亡了。”

  “这”这么千里迢迢的, 就回来了一个, 还死了,这不是死无对证吗

  年太尉一经张口问了宣和帝,本来还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朝臣们也渐渐静了下来。

  现在听到了宣和帝的话,大家心中的想法也与年太尉相同。

  在宣和帝的示意下,马公公这就托大地上前为满朝文武答疑解惑起来,“那名侍卫将册子交给禁卫军之后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据太医所说,乃筋疲力竭而死。”

  言外之意,就是强撑着一口气,撑到了宫里。待将这本至关重要的册子交给了禁卫军之后,他强撑起来的这口气就散了

  年太尉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倒是能解释了雅砻离大周相去甚远,按照刚才柱下御史所说,翁主是于腊月病逝,而雅砻那边又将此消息封锁。这名侍卫一路上又要赶路,又要躲避雅砻的围追堵截能这么快赶到京城,确实强撑着一口气了。

  墨珣没有跟同僚们讨论,却一直注意着殿内的动静。

  像墨珣这样品级的臣子是没有资格进去太和殿内参加朝议的,但却仍是在外头,谨防皇上传唤的时候找不到人。

  那本册子上将“昭瑾翁主”描述得这般惨,却是宣和帝放任的结果。

  五翁主出嫁的时候,何止是十里红妆,但那也不过是宣和帝做给大周百姓看的。

  “五翁主”到了雅砻之后,但凡宣和帝真的在意一些,时常派使臣过去探视,雅砻那边知道宣和帝对五翁主重视,也就不会随意欺辱“五翁主”了。

  朝臣们又竞相讨论了一番,兵部尚书才站出来,“敢问皇上,要怎么处理雅砻的使臣”

  本来,朝臣们还觉得宣和帝将人关押起来很是不妥,这会儿,竟是不约而同地认为宣和帝有先见之明了。

  是以,兵部尚书这会儿站出来,已与上一次跟皇上询问这个问题时,持了不一样的态度。

  宣和帝眉头皱着,正是既愤恨又苦恼的样子。

  宣和帝这段时日,因为心情好的原因,整个脸都舒展开了。而此时,又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但性格使然,听到了兵部尚书这么问,他倒也不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反问了一句,“爱卿有何高见”

  “臣”兵部尚书一开始是并不赞成宣和帝将雅砻使臣关押进天牢的,但现在,他心里也是涌起了一个不大合适的念头既然雅砻如此折辱他们大周的翁主,那不如他们干脆也对雅砻的那些使臣动刑

  这样的想法才刚出现,兵部尚书立刻暗道不好。

  他心知自己的想法是不对的,这对于两个的邦交有害无益,但却实在是掩饰不住心头的怒火。这种感觉就像是,五翁主是他的儿子,而他儿子被人这么虐待一样。

  但宣和帝这么问,让兵部尚书忽然就回过了神,一时间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

  他若是将自己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还是当着这么满朝文武的面

  万一日后,大周与雅砻当真因为这件事而发起了战争赢了倒也罢了,输了的话,那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兵部尚书猛地想到了这里,立刻就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了。

  “怎么”宣和帝本来还是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可这会儿又变成了那个喜怒无常的帝王了。“蒲爱卿竟也是怕了雅砻吗”

  “臣惶恐,臣绝无此意。”兵部尚书跪到了地上,心中懊恼非常,竟是不知道刚才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就又跑到宣和帝面前了呢

  “禀皇上,臣以为不妨将人先把雅砻的使臣带到殿内,仔细问问他关于这本册子上的情况是否属实。”越国公见兵部尚书被宣和帝逼得连头都不敢抬了,也是无奈。

  见宣和帝的眉毛都竖了起来,越国公抢白道“也需得谨防有心人想要挑起大周与雅砻之间的矛盾,刻意伪造了这个册子。”

  侍卫,越国公是没见着,就算见着了,可能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当初随行的人。而宣和帝这会儿要派人到雅砻去求证,恐怕来来回回还有很长的时间。看眼下的这个情况,宣和帝怕是也等不了了。

  “雅砻大王当真那么明目张胆,想来这些来周的使臣应该也知道。”越国公这话说完,便开始等着宣和帝说话了。

  礼部尚书在听了越国公的话之后,原本烦躁的情绪更是越渐涌了上来。本来就因为两国和亲,宣和帝与雅砻大王从名义上来说,那就是岳父和儿婿的关系,而且宣和帝对雅砻客套,所以这几年,雅砻使臣每一次来到大周,皇上也都以礼相待。

  雅砻使臣在京里呆了一个月左右,吃穿用度那都是好的而且,雅砻使臣气焰嚣张,礼部负责接待的官员可谓是怨声载道。

  现在越想越气,看来就是因为雅砻并不把大周放在眼里,这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

  宣和帝的本意是在今日早朝的时候就要开始对雅砻兴师问罪了,但他的这些臣子们,看来真是安逸久了,一个两个的,都是能躲则躲。

  宣和帝越看越觉得烦,心里想着,等到雅砻这边的事了解了,是该整顿一下吏制了。

  “就依越国公所言,把雅砻使臣带上来”

  这一次被派到大周来的雅砻代表在雅砻那也是高官之子,雅砻与大周不同,大周好歹有个科举取仕,而雅砻的官员大都是凭借血缘亲疏而考虑是否提拔重用认真说起来,若不是雅砻人骁勇善战,恐怕就这么个腐朽的制度早就该被吞并了。

  而刚才柱下御史提到的那些个依附雅砻的部族,与雅砻的情况也都差不多。雅砻原先也是从一个小的部族一步一步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的。

  禁卫军将此次来周的雅砻代表带到了殿内,然而,对方在被押上来了之后,仍是气焰嚣张并不愿向宣和帝行跪礼。

  他原本是大周的客人,现在却已经变身为阶下囚,禁卫军哪里容得他在宣和帝面前这般放肆,直接将朝着对方后膝踢了一脚。

  雅砻使臣跪下了之后立刻要起身,便被禁卫军按了个严实。

  雅砻使臣挣扎不过,便也放弃了,却梗着脖子,无论宣和帝问了什么,他都是不答。

  越国公眼瞅着宣和帝的表情不好,还没张口说话,便听到宣和帝让禁卫军动刑了。

  动刑一般不会在太和殿内,唯恐见血,但宣和帝原本已经被压制住的暴戾在此时已完全从心底里又“爬”了上来,更是让宣和帝的双眼通红起来。

  雅砻人自喻是铁骨铮铮,让禁卫军毫不留情地下了十个板子却也仍是咬了牙,一声不吭。

  宣和帝见状,倒是非要从这人嘴里撬出话来。

  明着打,怕是不成,还是得激。

  这么想着,宣和帝朝着刘丞相看了一眼。

  刘丞相乖觉,立刻站出来,对雅砻使臣言语讥讽,“你们雅砻可真是欺软怕硬。不敢与我大周为难,竟是欺辱我大周的翁主。”

  刘宝泓本是要引经据典一番,再夸耀一下大周的实力,然而转念一想,倒也知道,这人怕是根本就听不懂,说了也白说了。

  刘丞相见对方仍是不应,又道“打又打不过,只能欺负哥儿,真是好厚的脸皮”

  “胡说八道”

  雅砻使臣在大殿上啐了一口,“你们大周才是好厚的脸皮,为了得到雅砻的圣药,自己拿翁主和那些个陪嫁来换的,现在居然还要怪到雅砻头上”

  “你们大周的翁主,既然嫁到了雅砻去,那不管雅砻怎么对他,都是得受着”

  “我们雅砻的哥儿从以前开始就都是这样,怪只怪大周的翁主自己命不好,被他父亲卖掉了”

  雅砻使臣这话说的,倒让知道事情真相的墨珣在心里点了点头。本来宣和帝就是打了这个主意,否则当初,就完全可以让县主、郡主替代了。

  宣和帝非让五翁主去,一来,五翁主是他亲儿子;二来,五翁主最受宠。

  事情到了现在,宣和帝非要为五翁主讨一个公道,无论是于家于国,那都是合理的。

  “你”刘宝泓倒是被雅砻使臣这样有恃无恐,被噎了一下,倒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

  刘宝泓险些压不住自己的脾气,“这么说,你是承认你们雅砻确实这么对待我大周的翁主了”

  “是又如何”雅砻使臣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奇怪的地方,在雅砻本来就是这样的哥儿本来就跟货物一样,是可以买卖的,打骂什么的也属正常。

  而且,大周的那个昭瑾翁主,既想要大王的宠爱,又要端着架子,一次两次的,倒也可以说是情趣,次数多了,谁能受得了

  这不是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有时候家里哥儿娶得多了,闹是会闹,但动不动就拿大周来压人,大王怎么可能忍得下这个

  要雅砻使臣自己来说,那也都是大周翁主自找的。

  但凡他嫁到了雅砻之后,本本分分的为大王生儿育女,大王也会看在夫夫的情分上多多看顾他一下,又何至于闹到这样的局面

  雅砻使臣刚才听了柱下御史的话,只觉着这个记录中有些话也太过了。

  他确实是没想到,那个大周的翁主竟然还把这些都记录下来,让人送回了大周。这根本就是在告状吧别说是大王了,就是他也受不了

  动不动就拿大周,拿宣和帝来压人

  雅砻使臣还真是看不惯大周的做派。

  因为被人戳穿了真实的目的,宣和帝一时也崩不住脸了。他连着深呼吸了几次,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放屁”

  宣和帝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雅砻使臣面前,上去对着雅砻使臣的心窝子就是狠狠的一脚。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斩了”宣和帝怒火中烧,此时正是脑子发懵,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个时候,就没有人再敢出来为雅砻使臣说话了。

  毕竟刚才,这个使臣自己也承认了确有其事,现在谁再为雅砻说话,那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禁卫军本来就站在一旁,这会儿直接就上来拖人了。

  “你们敢”雅砻使臣见宣和帝动了真格的,原本还打定了主意,以为大周真不敢将他怎么样的,这会儿却叫嚣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宣和帝红着眼,听了雅砻使臣叫嚣着的话,当即被气笑了。

  禁卫军倒也不再等,立刻就将人拖了出去。

  “我告诉你们,我今天要是死在这里,我雅砻的铁骑定会踏平你大周的国都”

  话音刚落,禁卫军立刻眼疾手快地将他的嘴捂上,不容他再胡言乱语。

  “慢着”宣和帝右手一抬,语调平淡地说“朕觉得,斩首太便宜他了,车裂吧。”

  朝臣们频频点头,对宣和帝的话表示了认同。

  待人拖出了太和殿,宣和帝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却是忽然眼睛一闭,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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